唉……今天也要上学啊,好像提不起什么兴致呢。这估计是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们的通病,才不是因为我不想见到鬼头百合子那个混账。……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我实在想不到她会做那样……恶心的事情。好像还录了视频,真是变态。真恶心。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学校,在校门口很巧地碰到了小青。
「早上好,小静。」
「……早上好。」
「嗯?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怪怪的,鬼头对你做了什么事?」
「有吗?其实也没什么啦,可能我感冒了。」
走着走着,小青莫名其妙地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地板。我隐约感觉不太对。
「我不相信。」
说完这句话,小青抬起头,眼神格外真诚地看着我。我一时不清楚该怎么面对。
「小静,我们是朋友对吧?」
「嗯?是哦。问这个做——」
「那朋友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东西?我是真的很担心你。不是那种随口说说的轻浮的胡话,我真的真的非常担心你。」
小青的话吓到我了。我好像第一次被被朋友这么说过。
「我没有写昨天数学作业的最后一题,也忘记了写作文,但我现在根本不想在乎这些事。我只在乎小静你昨天晚上究竟经历了些什么,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知道的东西,而不是和糊弄没区别的『没什么』。」
小青越讲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声,我也越来越不愿听到这些话。
「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才不到一星期,但是……当时是你救了我。所以,如果可以……」
小青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举到面前,说道:
「我也想要救你一次。」
小青的话实在太有震慑力,我内心的防线或许已经被击垮,但我自己没察觉到。我面对她这般感人肺腑的发言,却只是轻轻地放下了手,说了句:
「那个……快要迟到了,所以……」
然后就转过身草草离去,我也没能回头看那么一眼。哪怕只回过头看一眼,或许就不一样了吧。我为自己这样过分行为感到羞耻而愤怒,可我也无能为力,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再挽回,我深知这一点。
走到教室门口,我发现许多人围在我的位置附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我挤进人群,发现他们貌似在看着我的桌子。嗯?我的课桌有什么好看的?上面有什么——
『公车』
『堕胎』
『细菌』
『贫乳』
『肮脏』
『恶心』
『不洁』
『正正正正正』
『一回500円』
『公共厕所』
『谁来都可以』
『1年C组 性病传染源』
诶?怎么回事?怎么我的桌子上会写有这些东西?这是谁干的?为什么会是我?我做了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啊哈、啊哈哈哈……这是谁的恶作剧呀?实在不怎么好笑呢……」
我自顾自地说完,随后也自顾自地拿出抹布试着想把这些令人不适的词汇擦干净。总感觉身上的某个部位正在流出液体,摸了摸眼睛,并没有哭啊。噢,是我的心在滴血啊。
我自然知道这些出自于谁的手,但是……为什么?明明昨天晚上我已经听她的安排做了她要我做的事情,为什么她还要这样做?她……还不满足吗?
突然,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闯进我们班的的教室就是大喊一声:
「哪个是栗花落静?!给老子站出来!!」
我已经不会被吓到了。我自我感觉平静地抬起头,发现这个黄毛壮汉穿着我校的校服。
「啊,是我。」
「就你这混账是栗花落静是吧?!」
「嗯,有什么事吗?」
「嘁……有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吗?!来,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壮汉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鬼头百合子全身都是伤口的照片。
「就是你干的吧?把老子的马子伤成这样!!」
我一瞬间懵了。
「我、我没干过……」
「你敢说你没干过……物证就在这里!!你还说你没干过!!」
「可是…我是真的——」
「好啊好啊,还是不肯承认。百合子!!!」
壮汉大吼一声,鬼头装作弱小地走进教室。娇弱地说道:
「就、就是她没错!就是她用那些东西把我弄成这样的……我…我……呜呜呜呜……」
鬼头就这么理所应当地哭了起来。演的还真像啊,这女人。
「你还说不是你!!人证和物证都在这里了,你还要怎么狡辩!!!!」
就在那一刻,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一下涌入我的内心。我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受伤的是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名地,气氛开始变得很怪,却又很熟悉。总感觉有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就站在那壮汉的背后。
「喔……」
那人宛如恶魔一般的低吼声,把那壮汉给吓了一跳。壮汉转过头去看,这时我也才发现:那个站在壮汉背后的人是武部兄!那张我们平日里早就看惯了的可怕的脸,竟直接将壮汉吓得飞奔跑出了教室,顺便还带走了鬼头。是武部救了我!
「喔……刚刚那人是谁啊?」
唔哇……这个反射弧……是武部兄没错了!
「喔,武部!你总算是来了!」
「啊?喔!」
高桥兄很简单地就把武部兄叫走了,全班的人也重新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了。让我感觉自己是某个剧情后期戏份逐渐减少的漫画女主……
等到壮汉和鬼头离开了一阵子后,彬才背着包与后藤同学一同走进教室。原来他一直都不在啊,不过也正常,要是他在就不会是那样的发展了。
「哟,静!刚刚跑过去那俩人是怎么回事啊?」
「诶?啊哈哈……没什么……」
「这样啊。顺带一提你写国语作业了吗?」
「昨晚有国语作业?!」
「那就是没写……愣着干什么!赶快补作业啦!!」
随即彬龙飞凤舞地补起作业,我也跟着龙飞凤舞地补起作业。果然还是这样的生活好啊。
……
……
总算放学了。
班级门口,小青正站在那。只能是来找我的了。我朝教室外走去,余光瞥到黑板上写着的『值日:月见里彬、后藤孤月』。唉,今天也不行吗。
小青带着我走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也就是当时小青被鬼头的小团体堵住抢钱的那个角落。
「这个地方的回忆份量很重呢,小静。」
「嗯,是啊。」
「我……想了蛮久。最后认为还是按你自己想的去做吧。我或许不该逼着你说那些不堪的回忆呢,对不起。」
「我也有问题,当时我不应该那样粗鲁地对待你的,对不起。」
「这有什么的,现在想起来根本不算一回事。」
「……是吗。」
「……那么,小静。你做出决定了吗?」
「嗯。其实,昨天晚上——」
「找到了。」
话音刚落,我与小青同时回过头。鬼头正站在我们的旁边,一脸坏笑。她为什么知道我们在这?
「栗花落啊栗花落,最后还是落到我的手上了啊。还有你也是,曾我,等我处理完栗花落后你也别想好过。」
「……为什么这么做?我明明按照你的要求做了的!」
「你是说昨晚那个?这倒提醒我了,让我看看……哇!视频播放量快要破万了诶!来,你看看。」
「你怎么……你没说过你要发到网上去!」
「我要干什么我就一定得说啊?你以为你是谁啊?说白了,你不过只是我平静生活过腻了随手能抓一大把的玩物的其中之一罢了。况且,你或许连合格的『玩物』都达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我只是帮了她一个忙而已,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我究竟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因为你实在太帅了啊,混账!!」
鬼头无厘头的发言令我和小青虎躯一震,瞬间放弃了回话。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自然地救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啊?为什么你也可以轻松地为了刚认识一天的人说出『由我来承受这一切』这种话啊?为什么你总是可以办到我想办却办不到的事情啊!!」
我有些动摇了,因为鬼头说的话。
「所以……我看不惯你!就因为你比我要帅上好几倍,我看不惯你!我看不惯任何一个比我还要瞩目、还要闪亮的人!于是!我决定要彻底毁灭你。」
我收回那句话。
我与小青像是被狼发现的兔子,蜷缩在一起。我已经猜到了结局,但我还是想要问出那句话:
「你……想做什么?」
「把你揍飞。」
刹那间,鬼头的拳头已经到达了我的面前。那速度,那力道,一看就非同寻常。我自己也知道,这躲不了的。不过,我还是用尽全力将小青推了出去。不管怎么样,这一切的一切,我来承受就是了。
噗!!
霎时间,一双有力的大手挡下了鬼头的攻击,一个熟悉且高大的身影挡在我的面前。鬼头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人,而他却只是淡淡地说道:
「你……要揍飞谁?」
光是听那声音,我便知道——
是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