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让您久等了。”
尤雨霖坐在驾驶位上，趁秦心上车的间隙，拿起了杯架中的咖啡。
“如果没什么事情，下午我想去和泰的几个仓库和客户那里一趟。”
秦心没有寒暄客套，直入主题地讲出自己的想法。
“可以。“
在昨晚结束战斗之后，两人就在间隙有所交谈。如果和泰一直在为魔女们服务，那么这几个月不断运输进入朝夕市的大量货物就显得疑点重重。
尤雨霖那时也给了秦心答复，安全局只要一出动，对方就会立刻转移。
“前辈一个人还是要多加小心，下午我约见了周局长，也算是各有分工吧。”
踩下油门，尤雨霖毫无昨晚经历战斗和熬夜的疲惫，至少表面看来依旧很有精神。
车辆开往的方向是朝夕市的近郊，周遭建筑也逐渐从高楼变成了低矮的平房或两层小楼。
秦心刚开始还认得一些道路，再往后完全是看着尤雨霖一次次将方向盘打死，拐进偏僻的田间道路，最后抵达了一座拆车厂。
“主要活动区域还是在地下，前辈跟我来就好。”同样是为秦心准备了鸭舌帽与口罩，尤雨霖在下车前将两样东西从副驾储备箱中取出。
“会有很多人在吗？”
昨晚无论是普通干员还是周子杰，都大大加深了秦心对于安全局的不信任。
“不多，只有几个……能信任的干员。”
尤雨霖带领秦心走进了拆车厂的铁皮房，一路上没有任何人影，即便通过隐蔽的楼梯进入地下，秦心也是确认这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基地设施。
“局长，正等你呢。”
走廊上，两人遇到的第一个干员不是尤雨霖的秘书真琴，却也是秦心认识的人。
“马科长，那个孩子？”
“在吃早饭，还是不太愿意配合我们。”
跟电视中的迟钝木讷截然不同，手捧一本口袋书的马科长干脆地向秦心伸出了右手。
“您好。”
秦心与他握手，注意到马科长胸口的标识，联邦安全局，朝夕市宣传科科长。
“前辈，马科长正在负责与昨晚目击者的沟通。”尤雨霖掩嘴轻笑，侧过半个身位：“我去找下其他人，前辈要不要和马科长一起去和目击者聊聊？”
这件事显然不是尤雨霖原定的安排，此刻的笑也让马科长和秦心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秦先生，据尤局长说，您是总局那边的资深干员？”
秦心应允后，只剩下两个中年人的走廊中很快打开了话题。
“是的。”
虽然是尤雨霖编造的身份，但某种意义上也不能算错。
“还是尤局长面子大，希望飞刀的魔法少女也能尽快吧，省得我们一天提心吊胆。”
由于战力与人手的紧张，许多城市面对突发状况已经开始利用当地魔法少女或者安全局人员的私人关系。发动寻找正处于休假或其他任务的魔法少女前来支援，大家也习惯性使用了医院手术中的说法，称为‘飞刀’。
马科长路上没有去探寻秦心的身份，相反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一些情况，将秦心领到地下设施中的监控室。
推门而入面对的墙壁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大小显示器，其中最大的一块分别是叉车厂地面的监视影像以及被马科长调出的审讯室画面。
“秦先生随便坐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局长的安排。”
马科长扶起眼镜，用光标在审讯室中低头的女孩四周画圈。
“心理医生说她可能受到了惊吓，但我还是觉得，这个孩子是不想告诉我们什么东西。”
拉出一个电子档案，马科长转动椅子面对秦心。
“朝夕一中高二二班？”
“是的，高二学生，刚刚成年。”
两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同，秦心在昨晚猜测的可能性居然是真的。
这个女孩，和自己女儿还是同班同学吗？
“会不会是我们给她的压力有些太大了，又是审讯室，又是让对方配合调查什么的。”
画面中，女孩已经吃完了早餐，坐在软包没有边角的座椅上等待一名女干员将东西收走。而在这过程中看似无意识的抬头，让秦心认定女孩是在偷瞄这个位于天花板上的摄像头。
“这个……一般流程确实是这样的。但对于高中生来说，确实不太好。”马科长不好意思地将电子档案页面关闭，“我也没做过这种工作，就按照局里的流程照猫画虎了。”
“商璃。”
反复念叨几遍这个名字，秦心并没有印象，不过对方女儿同学的身份，让他更加上心一些。
“可以，让我和她单独聊聊吗？”
“没问题。”马科长答应的很干脆，站起将座椅推进一旁的办公桌下方，“在这里，还是到审讯室？”
桌面上有着操作台和麦克风，显然连接了审讯室内的音响。
“有没有空着的办公室或者会客室这种。”秦心目不斜视，画面中商璃坐在那张椅子上的不安让他提出了要求。
“我去安排。”这种事情明显是不合安全局规则的，但让马科长这个宣传科长负责调查，本就说明这座设施是按照尤雨霖的意愿而非朝夕市安全局的指示在运行。
那么作为尤局长口中的‘前辈’，马科长很快就给秦心安排了一间十数平方的小办公室，并让干员将商璃带进了办公室。
在监控录像中，女孩的样貌身形多少是受了模糊画质与广角的影响。
此刻面对面，秦心升起了本能的同情和怜悯。
商璃的小脸看起来就非常幼态，长发披肩的身上穿着朝夕市一中女生通款的制服。但显然制服是做了专门的裁剪调整，以此来匹配女孩过于娇小的身材。
如非资料确认，瘦弱的身体以及明显有些营养不良的脸色很难令人相信——女孩是一名高二的女高中生。
“秦先生，我在门外等您。”
马科长示意商璃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后，向秦心点头示意。
狭小的办公室中仅剩下秦心与商璃两人。
“我认识你，秦叔叔。”眼睛有些红肿，等到房门关上后过了一会儿，商璃这才脆生生的开口。而这样的话，让秦心立刻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口罩。
“您是，秦玥同学的爸爸。”
“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