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老小区的电梯在运行中总是伴随着各种噪音,像是老鼠啮齿的响动让站在其中的秦心更加焦躁。
他刚刚与尤雨霖相当不愉快地告别,在赶回途中又在到家前耗干了香料提供的魔力,如果不是丰富的经验,恐怕会直接从高空摔下。
“玥玥……”
撩起外套袖口,手肘上大片的淤青是刚才魔力失控后造成的伤痕。秦心嘴唇颤抖,念出女儿的名字后死死盯着显示楼层的电子屏幕。
还有三层、还有两层。
密闭空间中的秦心思绪已经早早回到家中,那个魔女怎么敢踏入自己和女儿的家里,怎么敢绑架小玥,还那样羞辱自己。
伴随拳头砸到电梯的墙面,电梯门也到达目的地,于刺耳声响中打开。
“玥玥!玥玥!”
早在踏出电梯门的一刻秦心就开始大声呼唤女儿的名字。
将钥匙插入门孔之中,向解锁一侧使劲后却怎么都无法拧动,这种变数瞬间就把秦心的焦虑感拉到嗓子眼,继续喊着女儿的名字外用力敲打起房门。
咚咚咚——
只有走廊中的回声作答,秦心咬牙后退半步,准备动用暴力破门而入。可也就是在他积蓄魔力的间隙,房门被自内里推开。
“爸,你回来了吗?房门压根就没有锁呀~”
秦心背后,走廊的感应灯已经熄灭。而从房门中走出的秦玥,背后客厅水晶灯的光芒温暖而柔和。加之少女一身白色连衣睡裙的装束,从圣光中走出的天使。
“还好我们家没有邻居,不然肯定要投诉爸爸……诶!”
秦玥的话还没有说完,刚刚还愣在走廊的秦心已经冲了上来,以半跪的姿势将女儿抱在怀中,目光急切地在女儿身上打量观察着。
“玥玥,你、你……”
想问的话无穷无尽,秦心想要问女儿今天的经历,想要知道魔女对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不过见到女儿安然无恙,依旧向往常一样温柔可爱,秦心作为父亲只想抱住女儿,永永远远地抱下去。
“爸爸,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这样,小玥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自从初中后,为了教导女儿的性别意识,秦心就很少与女儿像小时候那样亲密互动。
所以今天看到爸爸这样直接地用拥抱诉说情绪,秦玥意外之余,也有些窃喜和享受。
“爸,你是在哭吗?“
近在咫尺的距离,秦玥与秦心彼此依靠着对方的肩膀,隐隐听到的声音中秦玥好像还听到父亲在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没、没有。”更加将头侧过,秦心连忙伸手在眼角擦了擦,“爸爸是有点感冒,我们先进屋里去吧。”
极力在至亲面前保持完美和极度为对方着想,这点父女二人几乎都是以极为别扭的方式在贯彻。
“好哦,有些事情,我也想和爸说说。”
秦玥看着父亲的背影,又感觉非常不是滋味。
自己就是这一切的导演,是让爸爸焦虑和担忧的始作俑者。
如果早知道爸爸和安全局、魔法世界有联系,自己肯定还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嗯。”
秦心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了女儿,实则是在走入家中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感知魔女是否存在或者留有什么术式、痕迹。
察觉到父亲身上紊乱的魔力流动,秦玥跑到了秦心前面,像是对大人展示新裙子的小女孩,提起裙角在客厅灯光下转了一圈。
“爸,你先坐下吧。不会有危险的,我也好好的就在这里呢。”
知晓父亲的担忧无非是自己的状况还有另一个魔女的‘自己’会不会还待在家里。秦玥安抚好父亲来到沙发边坐下,可等她准备去往餐厅时,一迈开步子就被秦心抓住手臂。
“爸,我只是去帮你倒点水啦。”
不需要秦心开口,看着那张紧绷着的面庞,秦玥就知道爸爸因为自己被绑架的事情已经有些杯弓蛇影。
“不用麻烦,小玥你也坐下吧。”
秦心后知后觉地抽回手,摇头说道。
“很快救回来啦,爸等一会儿就好。”
秦玥想到自己在做义工时,看到幼儿园将要告别父母的小孩,忽然觉得自己爸爸也像那些小孩一样可爱有趣。。
这样想着跑进餐厅,秦玥拉开了灶台下的抽屉。
铛铛铛。
盆碗茶盏之间晃动碰撞。
秦玥回头向客厅看了眼,果不其然秦心还是按奈不住,起身用魔力在房间各处坐起探查。
而知道爸爸注定一无所获,秦玥拿起杯子后调制蜂蜜水的动作也变得放松自然起来。
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说服爸爸信任另一个自己,去信任魔女残月。再让爸爸用他在安全局的特殊地位,和那个尤雨霖,以及可能是自己妹妹的魔法少女好好谈谈。
蜂蜜完全溶解,一杯解乏的饮品在少女手中调制完成。
秦玥不知道父亲究竟在安全局是个什么样的身份,但魔女残月和爸爸的冲突矛盾只有一场战斗,等下又有自己从中调和斡旋,她对做到计划中的目标相当有把握。
“爸,怎么又在房间里乱转呀~”端着经黄色的蜂蜜水来到客厅之中,秦玥埋怨的同时放下玻璃杯,将秦心拽回到沙发。
“玥玥,爸是在担心你和一些事情。”
秦心此刻的情绪也平静下来许多,接过蜂蜜水刚喝了两口后坦言。不过他的神经,很快又因为女儿的直接进入紧绷状态。
“爸爸……”
“魔女姐姐,已经不在这里了呢。”
魔女,姐姐?
听到这个称呼,秦心甚至有些应激反应地握紧双手,对着女儿的反问几乎脱口而出。
“你叫那个残月魔女什么?”
“姐姐呀?”
拿捏不准父亲对待邪恶魔女的态度,但秦玥也能察觉到劝说计划的难度可能会比自己预料的高一点。
“你怎么可以叫魔女姐姐?”
秦心很快意识到在女儿看来,自己的反应可能毫无来由。而想到魔女残月与女儿有所接触,他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感到厌恶难受。
“玥玥,爸爸说话有些大声了。”
“那个魔女对你说了做了什么,可以告诉爸爸吗?”
努力让语气缓和,秦心的目光在秦玥看来确是从未见过的奇怪。
必须要换套说辞。
轻咬了下嘴唇,不知父亲情绪失控原因的秦玥只以为还是源于对自己情况的担心,于是乎少女微笑着点点头,说出了足以点燃火药桶引线的无心之语。
“爸爸,残月姐姐是很好的人呢,小玥挺喜欢她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