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斜斜地打在松软的被褥上。
尘埃在光柱里懒洋洋地浮动。
床榻深处,一个身影蜷缩着,睡得正沉。
被子只盖到腰间,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墨色的长发铺散开来,有几缕调皮地贴在脸颊旁。
易梨咂了咂嘴,似乎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嘴角微微上扬,又缓缓归于平静。
时间仿佛在她这里放慢了脚步,与外界的肃杀隔绝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
她缓缓睁开眼,眸子里一片惺忪,带着刚睡醒的迷茫。
入目是熟悉的承尘,雕着简单的云纹。
“唔……”
一声慵懒的鼻音,带着点软糯。
易梨眨了眨眼,彻底清醒了过来。
然后,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好无聊啊。
真的好无聊。
她维持着仰躺的姿势,放空眼神,盯着头顶那片木纹看了半晌。
上一世拼死拼活,结果意外嗝屁。
这一世,说什么也要贯彻“摆烂”的终极奥义。
修炼?那是什么?能吃吗?
只要饿不死,就没什么事是躺着解决不了的。
她慢吞吞地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素色的中衣。
长发如瀑般垂下,她随意地抓了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感觉……好像睡得特别好?
身体里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轻快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嗯,一定是昨晚睡姿比较科学。
易梨满意地点点头,将这微不足道的变化归功于睡眠质量。
她晃了晃脑袋,开始思考今天该如何更有效率地摸鱼。
是去后山找个风景好的草坡继续躺着,还是去膳堂蹭点吃的然后回来继续躺着?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与此同时,青莲宗,议事大堂。
玄清真人那句带着稚嫩嗓音,却又意味深长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大堂内激起无声的涟漪。
“怎么,你们觉得,是谁干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
几位亲传弟子脸上的惊疑未退,又添了几分凝重与揣测。
师尊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知道内情?
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师尊的手笔?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缠绕着他们的心神。
再去看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毕竟,这位看上去年幼的师尊,其实力深不可测,手段更是神秘莫测。
只是,为何要对一个杂役院的管事下如此重手?
大师兄喉结滚动了一下,再次躬身,语气比之前更加恭敬,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师尊明鉴,弟子不敢妄言。”
“只是此人死状太过诡异,胸口伤处……灵力残留极为特殊,非我等所能辨识。”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措辞。
“且此獠在宗内身亡,若真是外敌所为,恐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若真是外敌潜入宗门,无声无息地杀死一个筑基期管事,那清虚宗的防护岂不是形同虚设?
这比管事被谁杀死,更让他们感到不安。
其他几位弟子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大师兄的担忧。
唯有林风,依旧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了一般。
高座之上,小萝莉宗主玄清真人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里面似乎闪过一丝狡黠。
她没有直接回答大弟子的问题,反而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敲了敲扶手。
“咚,咚,咚。”
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大堂内格外清晰,也敲在每个弟子的心上。
“外敌?”
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