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充满浓雾,将整个村子包围起来,接着,一个如冰块般的生物从雾气中走了出来,慢慢向汶靠近——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心脏疯狂地跳动着。
一样,一切都一样......汶会被杀死,接下是侦探,两人会在一瞬间被杀死;必须...必须告诉他们,让他们尽快离开那里!没错,只要向他们大喊......
向他们大喊,对,这很简单......但我做不到——极度的紧张与恐惧让我无法动殚,冷汗浸湿了我的衣服;一看到他,我就会想起梦中被杀时的情景,是那样真实,让我头晕目眩......于是,我没能救下他们,亲眼看着汶的头离开身体,侦探的肚子被贯穿。他们死掉了,与梦中一模一样的死法......
报警,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把手机放在耳边,传来的接线声漫长而难熬。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
诶?为什么会不在服务区?即便这里再偏远,也绝不是无信号的区域;我又试着再次拨打,无论尝试几次,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结果;一股寒意从身后传来,我急忙转过身去——不知何时,那如冰块般的生物正站在我的面前。
「啊——!!不...不要!」
我慌忙从高枝丛篱中钻出去,向着远离他的方向狂奔。最终,我一脚踩在汶的胳膊而摔倒在她身上,脚腕生疼,无法再站起来;那生物没有再杀过来,默默离开了......放过我了吗?我试着动了动身子,这才发觉了异常——肚子左边传来剧烈的痛楚,大片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卫衣。
究竟是什么时候...我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伤口很大,连里面的内脏都看得一清二楚;我终于没力气,瘫倒在汶的尸体上,视线渐渐变暗,最后的景象,是汶牛仔裤上端,露出的白色......
[哔——]
我在哪里?高铁辗过轨道的声音传入耳中,意识渐渐恢复了过来;我记得,肚子被划破,鲜血流了一地......我识摸了摸肚子,什么都没有,完好无损;诶,为什么?我彻底清醒过来,茫然地看向周围。
无论怎样看,这里都是行驶中的高铁,窗外是渐渐远去的城市;我朝自己的脸掐了一把,很疼。
如果说第一次是梦,那么现在的话,已经是我第三次坐在这列高铁上了。
我想到电影《盗O空间》中的多重梦境假说,但很快将其否定;肚子被划开,露出内脏的那种痛楚绝不是假的,只要想起就全身发抖。我试着深呼吸来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是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为好;如果每一次都是真实存在的话,那么我其实已经死过两次了,谁也无法保证这一次会不会就是我的最后一次。
就算能像游戏中一样,以这里为起点进行无数次轮回,如果任由这样下去,也只是不断重复着被那种冰块生物杀死的结局。
总之,以这次为最后一次机会来想,一定要想尽办法避免死亡才行。当高铁停下后,我立即走出去,向森林中跑去,同时打开手机通讯录,寻找着汶的名字——我猛得想起来,这部手机是新换的,根本没有储存村里人的号码;唯一有的枫的号码,根本不可能打得通嘛!
我脚下用力,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穿过森林,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在穿过住民间时,偶然路过的老人似乎想叫住我,不过抱歉了,我已经知道南爷爷要说什么了,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很快,我到了家门口,不停地喘着粗气,大门刚好打开了......
婶婶从门中走了出来,手提着一袋垃圾,看起来这次比前两次更早一些。
「诶?是泉晤吗!你回来了啊。我得去扔垃圾,你先回家里吧。」
我应了一声,向屋内走去。
「对了婶婶,请帮我给汶打个电话好吗,我找她有些事,让她来家里一下吧。」
婶婶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果然还是要问一下枫的爸爸,最后到底是怎样一个结果,只有他一人知道吧;不过在那之前,必须先解决被那生物杀死的问题——按照前两次来看,我们死亡的时间都是下午四点多,那是与侦探约定碰面的时间;那儿的森林中会突然出现浓雾,接着那个奇怪的生物...算了,干脆叫他冰人好了,也方便自己记住;早上我来的时候并没有雾气,那么这就属于是特定时间段的条件了;如果能错开时间,说不定就能避免死亡了。不管怎么说,先活过今天下午,剩下的放之后说吧。
室内很安静,因为婶婶刚出门的缘故,大概不会想到我碰巧回来吧?当我把行李全部搬回到房间里后,婶婶也刚好回来了。
「泉晤,我刚才给汶打过电话了,她说中午吃过饭就会过来。」
也就是大约一点的时候吧,但那会高铁已经发车,如果在来的路上不尽快的话,时间又会到达四点多,那就麻烦了。
这时候,叔叔和雏也走了出来;刚好——我与两人寒喧了几句后,拉起雏的手跑到一边。
「雏,把手机借我用一下行吗,拜托了!」
她有些惊讶,但还是给了我;手机是那种老式的翻盖机,粉红色的外壳上挂着一串星里的吊坠;以后有机会帮她换部新的吧......我打开通讯录,找到了汶的号码。
一阵响铃过后,那头接通了,传来了汶的声音。
「喂,是雏吗?找我有么事。」
电话那头不断传来激烈的战斗音效,以及大声喊着的技能的名字。记得汶有个年长三岁的哥哥,好像叫尾三山来看,是个忠实的动漫宅男;因为没什么见面的机会,所以我和他完全不熟;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就是他看的电视了吧?
「汶,我是泉晤,还记得我吗?」
对方当然记得,这么说只是我的客套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