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人是由春日神的力量所诞生的生物,而能够控制他们的我,却没能阻止冰人杀死光板太志的父母,这与我亲手杀死自己的后代别无二致,是我的过错。」
没想到春日会突然出现在我身旁,着实吓了我一跳。
「可以说一切都因为我而受到波及,是我害死了田一郎,害死了他的后代......」
不对,这不符合逻辑,密室中的那个小冰人是她的儿子吧?应该不会有后代了才对。我向她提问,春日露出一丝苦笑。
「泉晤你也见过太志的那只眼睛了吧,那可不是谁赐予他的,而是他天生便具有冰人的小部分力量,这力量来自我的孙女,你已经见过她很多次了吧。」
我见过她的孙女?思索一番后,我脑内的画面停留在了失去力量的像孩子一样的春日,可她难道不是眼前的女人吗?面前的春日继续说道:
「当初,疾病肆虐横行,杀死了众多村子里的人;人们因我的身份而排斥我与我的孩子,无奈之下才会发动禁忌的诅咒;最终,所有的村人被冰雾封锁在神庙的地下,变成了冰人,我本以为一切都会这样结束......」
春日叹了口气,表情是满脸的后悔。
「冰人们无需进食、休息,永远的生活在地下,可突然有一天,一对男女却误入了那里,发现了藏在其中的冰人们;于是两人遭到杀害,并由我的儿子与另一名冰人复制了他们,两人的记忆促使他们结合并生下一名女孩,正是我的孙女。她不甘于生活在狭隘的地下,私自逃了出去,此时的外面已经过去了两百年;她与我们不同,拥有着先前冰人所不曾了解的力量。」
真是有够离谱的,感觉在看某种奇幻风的狗血漫画似的。
「拥有强大力量的她受到人们的畏惧与敬仰,自封为春日神明,舍弃原本的神庙,在其前方的平原重新筑起村落,那就是你们所熟悉的现在的春日村了。不久后她便发现,自己的力量竟开始衰竭,所以她采取了行动......」
行动......什么行动!我紧紧盯着春日,生怕错过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与村中的男人进行**,在确保自己妊娠的结果是男孩以后,便会吞噬掉男人,待其儿子长大后,再与他**,重复这样的行为直到现在......」
等等等......什么玩意?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伦理道德上根本行不通吧!」
春日只是眨了眨眼,再没有多余的动作,明明如此令人匪夷所思,她却依然如此冷静。
「与她结合的男人会得到她一半的力量,只要将其吞噬,力量便得以长久保存,血缘关系越亲,效果越好。」
讲到这里,春日不再说话,或许是在给我思考的时间吧;那么现在想来,我们一直与之为战的人,是春日的孙女,而并非她本人,春日神的愿望可能从一开始就只是平静地生活下去。
但她的孙女不同,虽然我不了解那份力量的原理,但既然会流失,那么无论再怎么重复那件事,最终也会失去力量,那么她企图冰封整个世界的目标,也是为了那件事吧......会这么碰巧,刚好在我们这一代耗尽了全部的力量吗?我的脑内突然浮现出树林里与枫再会时她所说的话,枫说她做了错事,害了大家。
「春日,可以告诉我枫的事情吗?她也与这次的事情有关吧?」
春日摇了摇头,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
「有关枫的事情你不该问我,由她亲自来告诉你吧......」
春日抬起右手,寒风从其手中扬起,接着向我吹来;有了第一次的经历后,我闭上眼,静静等待这阵风的结束,睁开眼时,春日与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取而代之是高大现代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我记得这里,在前往村庄前的一个多月,我与枫一同来到这座医院做全身检查——大学里将要举办运动会,要求所有的参赛人员提前做好全身检查,再考虑是否要报名参加。我与枫打算参加两人三足项目,所以才会来到医院。
不过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场景呢?我有些疑惑的走了进去,在踏入门内的一瞬间,白光充斥着我的双眼,一阵暴旋后,场景进行跳转,变成了一间不大的空间,洁白的天花板上垂挂着吊扇,墙壁上挂着锦旗,以及各种奖章与证明书。一张宽大的、附有磨砂面玻璃屏风的办公桌前,一男一女正端坐在那儿;男人戴着眼镜,身上披着白大褂,表情相当严肃;其对面的女孩有着如瀑布般的栗色长发,深棕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手中的报告单,脸上充满着震惊与忧愁。
「医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如果需要钱的话,我可......」
名为枫的女孩站起身来,左手摁在桌子上,神情相当激动,但面对对方平淡的面孔,她终究没有再做出什么,说了声「对不起」后再次坐回到椅子上。
「你不用向我道歉,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但我们真的无能为力,这不是钱的问题。」
枫十分颓废地垂着脑袋,两只手随意地搭在腿上。
「这种病没有什么提前预兆,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你的男友能够撑至今日,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医生出言安慰着枫,但我却惊讶无比:什么病?而且我会死......明明问枫时,她说一切正常。
「医生,他最多还能撑多久?」
枫紧握住报告单,纸张被捏得皱烂;医生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比了个数字三。
「三个月,最多还有三个月,请好好珍惜与他的相处时间吧......」
三个月吗......算上来到村子的时间,我的生命只有最后两个月不到了?
「我会这么做的,拜托你医生,这件事请不要告诉他,可以吗?」
医生点点头,两人不再说话。我走到枫的身边,瞟向那张发皱的报告单——突发性心脏坏死症(绝症),我并不知道这回事儿。
不等我反应过来,白光再次一闪,我站在了合租屋内,枫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在与某人通着电话。
「喂,爸爸,我是枫,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是这样的,我想了解一下咱们老家的诅咒......」
这通电话打了很久,我就不在这里一一复述了,大概总结一下好了:枫打算应用村中的诅咒来复活春日神,并拜托她来治疗我的绝症;荠川叔叔告诉她这个仪式将会牺牲所有的村民,这是犯罪,是大不义行为;但枫依然决定要施行这个计划,对此,荠川叔叔选择同意并帮助她。这是相当自私自利的行为,即便被人们所唾弃也不足为奇;但这件事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我,所以我无法去责怪他们,不过这件事情她一直瞒着我,恐怕也是相当难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