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安很快就睡着了，空气中依稀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儿，空调的温度很低，他们的位置又在出风口下，他的手臂被吹得冷出了鸡皮疙瘩。
黎珏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外面太阳很大，烈日当空，看着就格外热，偏偏铃声就快响了，她不由得有些心疼。
毕竟自己花了么多年，把应安皮肤养得白白净净的，这一趟军训下来，不知道得黑成什么样。
“姐姐…”应安提早醒了过来，还有点晕乎乎的。
“醒了就去厕所洗一洗吧，午休快结束了。”
“嗯。”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坐起身来，披在身上的衣服滑落下去，被黎珏伸手接住。
“姐姐，怎么感觉你这两天很开心的样子。”
“当然开心了，看小安舒服一个暑假，姐姐快难受死了，现在你的苦日子来了，肯定要开心啊。”
应安有点生气，“为什么我受苦你就开心？”
“因为姐姐是坏女人。”黎珏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去洗洗脸，下午还有训练呢。”
应安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脸上的怨气看起来比鬼还重，他去厕所洗了把脸，回到教室，等着铃声响起。
下午的训练一样枯燥又痛苦，炎热与劳累继续折磨着这群少年们，操场边缘有几座小棚子，棚子下面是一条条长椅，他们的水壶都放在那儿，虽然那块晒不到阳光，但气温已经把冷饮烧得温热了。
有个体弱的女生正坐在棚子底下，她刚从中暑中恢复过来，虽然不用训练，但也得在操场待着听教官讲学。
应安听到他们叫她苏玥玥来着，个子不高，皮肤很白，看长相是挺漂亮的，属于那种可爱耐看的类型。
正当教官大声讲学的时候，几个学生的目光被棚子那边吸引过去，男人察觉到了，朝那儿看了一眼，回过头又凶悍地对学生喊道，“看哪儿呢，谁在给你们讲解啊，都看我，看我！”
苏玥玥也注意到他们在看这边，转过头才发现身旁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很漂亮，引得她不禁盯着对方看了好几眼。
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有着摄入心魂的魔力，空洞而悠远。
女人放了瓶冰镇的矿泉水在长椅上，对她温和地笑了笑，“好好听讲，小猫同学。”
“啊…哦，好。”
黎珏转头望向正在训练的学生们，在人群中找到应安的身影，对上视线后，朝他露出一抹温柔宠溺的笑，随后离开了操场。
中场休息的时候，许多学生都过去喝水，应安打开那瓶瓶身冒着水汽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水流灌进干燥的喉咙，总算稍稍缓解了全身的炎热。
“刚刚那是谁呀？好好看啊。”
“不知道，可能是老师吧。”
“好像是来送水的，不对，那瓶水被谁喝了？”
……
应安回到队伍的时候还听到几个男生在讨论黎珏，他没和他们解释，只是和郑桥年聊了会儿天，等休息结束，又要经历一段身心俱疲的折腾。
好不容易熬到训练完，吃完晚饭，没休息一会儿，教官又带着他们到操场集合了，晚上的活动是学唱军歌。
不过晚上的纪律就没那么多要求了，大家松松散散地坐在一起，一个个班级随意地分布在操场上，唱累了还能休息休息聊聊天。
“你这手环挺好看的，哪儿买的？”郑桥年看着应安手上的诛湮问道。
“姐姐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哪买的。”
“能给我看看吗？”
应安把手环摘下来，递给郑桥年，他拿在手掌里摩挲着，一股冰凉的触感渗入他的指尖，莫名地让他产生一股惧意，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之物。
“怪怪的，好难受。”他把东西还给了应安。
“什么好难受？”应安不解。
“拿着这东西，身体莫名其妙就感觉很难受，一还你就好了，你没这种感觉吗？”
“没有啊。”应安不清楚黎珏是从哪儿得到这把弓箭的，只知道它叫诛湮，在那天射杀徐厄之后，他就再也没将它变成弓箭过。
黎珏说这把弓很危险，他是唤不出来的，等遇到危机的时候它自然就会启动，但是要谨记一点，无论要用它射什么，都绝对不能把弓弦拉到最大。
“你是应安同学吗？”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应安看了眼身旁，女孩不知何时坐过来的，和他打了招呼。
“嗯，你是苏玥玥吧。”
“是的，我叫苏玥玥。我下午看到你喝了那个很漂亮的大姐姐送来的水，她是你什么人啊？”
“她是我姐姐，也是我们的英语老师。”
“是我们老师啊，那不就能经常见到她了。”苏玥玥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脸上挂着笑，“她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了，小安和她住一起一定很开心吧？”
“还好吧。”
女孩挺自来熟的，应安倒不讨厌这样的性格，只是她对黎珏的印象多少有点以貌取人了，作为被她用各种方式调戏欺负过，还被她打过屁股的受害者，应安已经深谙知面不知心的道理。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她自己都承认的那种。
尤其是…他还见过姐姐教他杀人的样子，冷厉，果决，漠然，仿佛习以为常。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啊？”
“黎珏，黎明的黎，千珏的珏。”
“千珏？”苏玥玥没听过这个名字。
“就是一个王，一个玉。”应安其实也不玩英雄联盟，但是奈何游戏太火了，上网时很难看不到相关消息，而且他也不知道珏字还能怎么组词。
“你很喜欢姐姐吗？”应安问。
“漂亮的老师谁都会喜欢啦，就像美丽的花朵最能引人目光一样，对吧？”
应安点点头，认可这种说法。
“对了，下午的时候黎老师叫了我一声‘小猫同学’，是说我和猫一样可爱吗？”
他看了看苏玥玥的相貌，确实属于很可爱的类型，脸上微微带点婴儿肥，笑起来的时候双颊和符鱼一样会出现两个浅浅的梨涡，很漂亮，很讨人喜欢。
“可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