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黎老师上课凶不凶啊？”郑桥年问，男生最在乎的自然是老师的脾气，毕竟这是和他们日后的学习生活关系最大的地方。
“姐姐凶起来的时候可吓人了，我连气都不敢喘，像只大老虎一样，一个不顺眼就要被她吃了…”
“咳咳。”
应安正说得起劲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轻咳，那声音他打死都不会听错，还没转头确认来人，他的背上就开始出冷汗。
苏玥玥和郑桥年一起转头看着后面的黎珏，他们以为应安没听见，还拍了拍他的肩提醒，应安慢吞吞地转过身，不敢抬头。
“黎老师好。”
“嗯。”黎珏点点头，直直盯着应安，“小安，起来回家，还有半分钟就放学了。”
“哦…”
他怯生生地抬眼瞄了一下黎珏，脸色果然冷得不成样子，他的心也跟着一起凉到了底。他和两个同学道别，跟在黎珏后面离开了学校。
开车回去的路上，应安在副驾驶坐得端端正正的，像个等待受刑的犯人，一声不吭，黎珏看了眼他军训了一整天，头发油呼呼的狼狈模样，“回去先洗个澡，衣服扔洗衣机里。”
“嗯…”应安点点头，“姐姐，你刚刚是不是听到了？”
“听到了，小安好像对姐姐意见挺大的嘛。”
“我，我是开玩笑的，我哪儿会对姐姐有意见啊。”
“没事，等会儿你脱光衣服洗澡的时候，姐姐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我给你道歉，能不修理我吗？”应安小声地问。
“道歉就可以解决问题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
应安知道自己难逃一劫，索性不说话了转头望着车窗外，夜晚的街道繁华喧闹，对于他们而言放学睡觉的时间点仿佛只是成年人夜生活的开始。
他想起了苏玥玥问他的那个问题。
“姐姐，你为什么管苏玥玥叫小猫？”
“苏玥玥？你说那个没军训的女生吗？”黎珏说，“因为她身上有猫妖的血脉，纯度很低，估计是人妖混血。”
“苏玥玥是猫妖？！”应安惊讶无比。
“人妖混血生下的孩子呢，不管是妖血还是妖力都继承不了多少，几乎和常人无异，甚至连本人都察觉不出自己血脉的异样，所以她应该归作人类一边。”
“那她能和姐姐一样活几百几千吗？”
“当然不能，她的寿命只有普通人类的水平。也只有实力卓绝的大妖的后代才可能到继承父辈或母辈的妖血和妖力，比如你和姐姐的孩子。”
“我和姐姐？！”
想到那副场景，应安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他已经了解过婴儿的来历，也知道产生过程所要进行的行为，他看着黎珏的脸，她说这话的时候格外平静，仿佛说的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于她而言，应安是她注定的未来，其他的或许为时尚早，但他…绝不能属于她人。
“小安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啊。”
回到了家，黎珏今晚也在喝酒，不过不是在天台，是靠在浴室外面的墙上，应安在里面洗澡。
“小安是不是很讨厌军训？”
“当然了，又累又热，姐姐你能不能帮我弄个请假条什么的？”应安的说话声混着哗啦啦的水声。
“姐姐把你腿打折，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请假了。”
“你看，我就说你很凶吧，又没错怪你。”
黎珏对应安其实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回来的时候说要洗澡的时候处理他，结果现在也只是站在外面喝酒，说是不让应安请假，却还是帮他想了个办法。
她换到一个应安听不见的位置，给楚玖儿打了电话，“能让城里下两天雨吗？”
“我的好姐姐，你怎么净能给我出难题。”楚玖儿听到她的话也是一脸无奈，“我是妖怪，不是神仙，哪来那么多的妖力。”
“反正你一天到晚也是在家里躺着，妖力存着也是浪费，而且…小安这几天在军训。”
一说是应安的事情，楚玖儿一下就来了兴趣，本来躺床上用手机看剧的，这会儿立刻就坐了起来，“那你得让小安和我一起去。”
“又不是我的事，我为什么要同意。”
“你会给我打电话，不也是心疼小安嘛，嘻嘻。”
“…”黎珏沉默了会儿，“等结束了就把他带回来，别领着他乱跑。”
“好哒。”
……
午夜，希恒的操场南方，一栋废弃的小楼内。
这栋楼之前是学生宿舍，不知为何还没被拆除，现在被用来堆放杂物的，各种乱糟糟的东西挤在两边，一束灯光穿过过道里呛鼻的灰尘，黑暗里响起了脚步声。
男人打着手电，来到了过道尽头，走进最后的房间，推开角落里满是杂物的废弃纸箱，地面露出了一扇生锈的铁门。
他拉开铁门，进入里面的地下通道，里面同样漆黑一片，通道却是意外地宽敞，黑暗中隐约能听到一股粗重雄浑的喘息声，像是某种超越常人认知的大型动物。
那生物似乎也察觉到了男人的到来，随即传出一阵铁链摩擦碰撞的叮当声，灯光往前，地面上开始慢慢出现血迹。
男人站住脚步，黑暗中的怪物也整个露出了原型，那是一只巨大的红狼，一双眼睛猩红可怖，四肢和脖子被粗大的铁链束缚着，浑身布满鲜血淋漓的伤口。
男人将手里大块生肉扔在红狼面前，它长着血盆大口，嘴里呼出腐臭血腥的气息，“又是一届新生，这次打算献祭多少？”
“够格的，有几个算几个。”男人轻蔑地笑着。
“你总有一天会被抓到的，等我出去了，我一定亲口咬死你。”
“那你就继续等着那一天吧。”
男人拿着一块白色的晶体走进红狼，将晶块按在它腿部的伤口上，晶体慢慢变成红色，剧痛让红狼大吼起来，它剧烈地挣扎着，恶狠狠地看着男人，巴不得一口将他吞进腹里。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一定！”
“知道了知道了。”男人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一点，不然我又得想办法把你弄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