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磅黄铜,一盎司秘银,一块矮人金,我会给你创造一个心脏,和真的没两样,甚至更好。”萨米基纳把材料列出。
罗莎从铁匠家借到黄铜,再拆掉了一块摆钟获得秘银,但矮人金?从没听说过。
“罢了罢了,乡下人怎么会有那东西。”
萨米基纳明明只存在于罗莎体内,她却能幻视到那张臭脸的表情。
“你要怎么做,现场教我炼金术吗?”
“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么有幽默感,如果尼可勒梅在这里,他会直接把你轰走。”萨米基纳发出毫无感情波动的笑声,在罗莎脑袋里嗡嗡作响。
“对于炼金这门学问,你有天赋学习,我也没有能力传授你。”
“可是……”罗莎疑惑起来,那由谁来炼制心脏,这里谁还有这种本事?
“把你的右手靠近,对,就是这样。”
罗莎手臂上黑色纹路分解出来一些,急速膨胀,然后凝聚成粘稠光滑的貌似石油的团状物。
它向前延伸变形,一口吞下了地上的三种金属材料。
“咔嚓咔嗞——”听着还蛮脆的。
“把该死的退魔纹擦掉,不然我没法给你装心脏。”萨米基纳兴奋地说。
这是阳谋,罗莎早就做好了准备,“你得发誓或者契约,你们恶魔一定是有这种东西吧。”
“你不愿意相信我,没问题,伟大的萨米基纳会让你明白,恶魔信用是最崇高的。”他又叽里咕噜念了一会儿,不可名状之团子便吐出一张薄薄的金属“纸”。
厚度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辩,即使是人类最著名的工匠也做不到,这就是炼金术嘛。
“纸”上写着罗莎与萨米基纳的契约,以深渊大君的名义——恶魔负责护送女孩进入流放地(划掉)天国联邦,而女孩则应该尽到宿主的责任。在契约达成前,双方不能背叛。
“很合理,你的诚意我收到了。”罗莎检查完契约内容,满意地说道。
“收到了就快签字,我在一边炼金一边和你啰嗦,差点就炸了!”
“你得把右手还给我,我左手写不了字。”
“人类真是无能。”
即使遭遇不过一天,罗莎对萨米基纳的恶劣性格已经了解了,她懒得去争辩。
“你满意了,狐狸女孩,该进入正题了吗?”
我的天,他到底会给我起多少外号。罗莎没有去惊扰那五家人,而是来到更远的溪流边,仔细地洗掉符文。
刚擦掉最后一点血字,狂暴的洪流便涌入罗莎体内,她不得不咬牙忍耐着疼痛。
黑纹爬满了裸露在外的皮肤,但很快又淡去了。
待剧痛的余波还未过去时,萨米基纳又说话了,语气低落,和几分钟前大为不同。
这让罗莎想起前世老家的斗鸡,打了败仗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知道吗,你反复挫败一位上位恶魔,是对此感到满足还是有特殊癖好………”
停停停,虽说前世的我口味确实……总之,我已经切割了。
“我不知道你说在什么。”
萨米基纳彻底沉默下来,任凭罗莎如何呼唤也不回应。
无妨,罗莎会自己了解情况,她伸手摸向心脏的位置,和原本竟然豪无差别。
罗莎有些尴尬地放下手,不过,果然不会跳动吗。
“这算不算赛博改造人了?”
至于活动,罗莎暂时没感到异常。
“罗莎小姐,我们在那边看见了猎犬的脚印。”一名褐发的小男孩,跑过来汇报道。
看得出来他内心很慌,他的眼睛不断地看向母亲寻求鼓励。
“你很勇敢,你妈妈会为你感到骄傲的。”罗莎习惯性摸了摸男孩的头发。
却让他更紧张,往回跑时还摔了一跤。
原来是在害怕我,我和他们之间相隔深渊,罗莎如此自嘲。
猎犬代表着条子,即边境巡逻队就在附近,偷渡者最大的障碍从来不是自然因素,而是人为之作。
“出发,目标是熔炉峰。”
—— ——
“我看到什么了,大小姐在推车。”
“一二三,用力推!”在罗莎的口号下,人们终于解救出来陷入泥沼的马车。
“第一,我不是大小姐,我父亲是小镇医生,祖父是猎人,我从来没享受过那种生活。”在外人看来,罗莎在自言自语,不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阿佩斯,桑多,德鲁拉家的女人孩子相互对视几眼,就为罗莎留出私人空间。
“第二,你还会看到更多,我是行动派。”罗莎稍微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仍然在思考着接下来的方案。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契约。”萨米基纳说出他的请求。
“为什么?”罗莎的思考被迫中断。
“是时候坦诚相待了,这样下去,我们都很尴尬。”
“那你先要坦诚,我来问,你来答。”罗莎把握住主动权。
“当然可以,女士优先。”萨米基纳竟然开始表现风度。
“柯特,胡安老师他们怎么回事?”
“那叫柯特的一家是‘月之子’哈提的信徒,这是为寻求向祂献祭的谋划,结果他们操作失误,让我降临了现世,马上就有北方人前来镇压,我夺取离我最近的身体逃离,之后的你也清楚。”萨米基纳简单解释了事件真相。
“他们都没活下来?”
“北方人救走了两个。”
罗莎有些自私地希望:活下来的最好有胡安老师。
“契约后,你干了什么?”
“我尝试触碰你的灵体,吸收残渣,留下一些暗示,为将来掌握你的行动做准备,这是契约的要求,别瞪着我,宿主义务记得吗。”
萨米基纳又带着愤怒说:“不过你欺骗了我,契约没有奏效,而你的灵魂有着那位大人的痕迹,我不敢去碰。”
“罗莎•林恩的契约关我周辰什么事?”罗莎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
“真是讽刺,我填的是别西卜,我们都没想遵守契约。”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