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姐，你以前做过菜吗？”
“在家，做过简单的。”
“明明很厉害的。”月开与负责每日餐食的中年女仆都眯着眼睛，笑盈盈的样子如沐春风，让洛思雨平常一直板着的苦瓜脸都不由得舒缓了很多。
“洛小姐，你要给大小姐准备一份早餐吗？”
完成了自己的早餐后，月开忽然提了一句。
洛思雨止在原地，纠结片刻后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若曦，会不喜欢的吧？”
“我向你保证，大小姐绝对不会说那种令人伤心的话。”
的确不会。
因为白若曦其实根本不关注食材的美味程度，只是大多时候迫于女仆们的要求才下楼像是完成固定任务一般，吃饭时也是在胡思乱想或者发愣。
不过这在洛思雨眼里却是另一种情况。
“若曦，很温柔呢。”
“大小姐的温柔总是无意间的嘛。”
“那…我可以，试试？”
“陈妈，拜托你教教洛小姐了！”月开赶忙转过身，然后搂住了中年女仆的手臂，亲昵的请求道。
“好吧好吧，那大小姐的这份就留给你吧。”
中年女仆拿她没办法似的叹了口气，然后笑呵呵的招了招手让白若曦过来。
白若曦的餐食选用的都是最新鲜的食材，所以她每天都需要起个大清早准备早餐，剩余的如果还有精力就会做给几个恰好过来的女仆们吃。
月开就是个天天在大小姐用完餐后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家伙。
至于食材损耗，白家那边给出的预算完全够支撑这些小小的开销，加之白若曦也从来没有做过其他要求，余下的食材也就会更多。
洛思雨在这边跟女仆学白若曦今天要吃的早餐的做法，月开就已经在一旁开吃。
“你慢点吃，丫头，没人跟你抢这份。”
“陈妈你做的太好吃了嘛，洛小姐给你尝尝。”
“谢谢，不用。”洛思雨顿了顿，然后用沾着清水的手指捏着自己的嘴唇让自己笑起来，“能不能，也叫我思雨。”
“思雨酱～”
洛思雨脸色一僵，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干脆低头继续磕磕巴巴的询问细节，力求一比一复刻。
“丫头啊，大小姐平常吃饭没那么多考究，只要你觉得好吃，大小姐就不会有什么意见。”
“我怕她，不喜欢。”
“时间还多，够你学很久。”
月开一边吃着，一边竖起耳朵监听厨房外的风吹草动。
自从那个老女人来了之后，女仆们跑这来尝点剩余的食材都变得小心翼翼，虽说她也不会说什么，但对方那一直审视的眼神实在让人难受。
……
……
“大小姐，您的早餐。”
“嗯。”
没有道谢，厨娘已经习以为常。
“谢谢。”
厨娘顿时愣在原地，然后笑容如同鲜花一般，“好好，大小姐您不用谢，多吃点养好点身体。”
“嗯。”
坐在她一旁的洛思雨，一面盯着她，一面又对于现在这个环境有些不适应。
几个女仆站在她们桌子后方，静立不动，随时等待着吩咐。
洛思雨如坐针毡，她知道如果不是白若曦的关系，自己可能连站在这个地方的资格都没有。
“等会去逛街吗？”
“嗯！”洛思雨没有一丝犹豫的接受了她的邀请。
紧接着，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白若曦的姿态在洛思雨眼里清清楚楚。
她漫不经心的品尝着面前的骨头粥与一碗高汤，然后时不时停下，再过片刻后才想起自己手头正在做的事。
洛思雨就这么看着她，然后几乎同步般的解决了自己的早餐。
女仆偷摸着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疑惑。
怎么大小姐跟这位洛小姐，吃早餐都是一个效率的。
不过杜婷倒是也在场，所以女仆们不敢太明目张胆。
她的仪态最端庄，也最标准，默默的低着头，将手搭在身前，等待着餐桌上的两人完成就餐，才将头抬起迎了上去。
“大小姐，家主给您留的那张卡，您带上吧。”
“卡？”白若曦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曾经打算给洛思雨买一份礼物，但月开给的建议是一份手工礼物更有心意，所以最后那张卡不了了之了。
她看向同样低着头的月开。
月开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然后回了个求饶的表情——双眉皱起，眼睛微眯起来，嘴巴向上鼓。
“给我吧。”
“好的，需要带哪位女仆陪同您吗？”
“月开就够了。”
杜婷回头，示意月开上前跟住白若曦。
“要不，再挑选一位女仆跟着洛小姐吧。”
洛思雨一听，赶忙不停的挥着小手拒绝，“我…那个，不用不用，我可以的，嗯！我可以。”
这一幕把月开逗的想笑但是碍于杜婷在场只能无奈硬憋着。
车上，白若曦直接扭过头，拍了拍副驾驶上的月开。
月开感到一阵胆寒，然后怯怯的回过头。
“大小姐，我错了。”
“我要刷你的卡，不还钱的那种。”白若曦不满的盯着她。
“好的，大小姐您刷光都可以！”
月开顿时装出肉疼的表情，疼的呲牙咧嘴，但又一不小心因为前面吃得太饱打了个嗝。
“对不起对不起。”
“若曦，你用我的钱吧……”洛思雨扯了扯白若曦的袖子，小声请求，“我钱还有点，应该够。”
“哦……不用。”
“月开姐姐，挺可怜的。”
“我只是开玩笑。”白若曦一听，顿时知道洛思雨误会了她。
她的语气也顿时有些焉了下来，然后像是闹别扭一般转过头，不去看两人，只留下一个侧脸。
“我才不会生气。”
“大小姐，别不开心嘛。你起码告诉我，今天的早餐怎么样？”
白若曦鼓了鼓嘴，她下意识的回头，就迎上来洛思雨那像是做错了事求原谅的眼神，顿时刚刚那种别扭的情绪就消散了一些。
“好吃。”
要说她真的知道味道？其实不见得。
只是自己厨娘的厨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会得到一个好的评价。
但洛思雨就不一样了。
她凑上前，然后满眼期待的追问着。
“真的吗？若曦。”
“嗯。”
“谢谢你，若曦。”洛思雨下意识的颤起嘴角，然后扬起了一个明媚的微笑。
白若曦顿时脸一红，赶忙往车窗一方缩了缩。
“怎么了？”
“早餐是洛小姐准备的哦，大小姐殿下。”
白若曦的脸更红了。
“你做的？”
“嗯，我想，给你做…但是怕你，不喜欢。”
“……谢谢。”
白若曦有些力竭，有气喘不上来，干脆靠着座位睡了过去，甚至于她也没有精力管束忽然变得如此活泼好动的月开。
有了洛思雨在，月开似乎就一点点的放开了些。
时不时的扭过头，向洛思雨解释着车窗外的风景与文化历史，虽然得到的往往是一句简单的“嗯。”
但她那般认真专注的眼神，实在是惹人喜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