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半人高废弃轮胎后的构造体一脸困惑,在地图上反复搜寻他们口中的“感染者”。可视野中除了代表需警惕的陷阱标记外,一个代表敌对的红色光点都没有。
这附近只有象征那三个少年的白色光点,远处百米开外的蓝白帐篷区也不过散布着八九个黄色标记。整片区域干净得让人不安。
然而她能清楚地看见,那两个少年正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向她的藏身之处靠近。
“不会吧?难道我被发现了?”
“安东宁,气味是从那边传来的。你准备好了吗?”金发少年阿廖沙指向那堆废弃轮胎。
“嗯,但愿这些感染者能给那些蓝肩章制造点麻烦。”棕短发少年安东宁点点头,“只要数量足够多就行。”
阿廖沙压低声音:“单个感染者不可怕,就怕遇上能指挥它们的大家伙。不是速度极快,就是皮糙肉厚……但我今天宁愿遇到皮糙肉厚的那个类型。”
说罢,阿廖沙见躲在另一处的安东宁发出信号,便朝轮胎堆扔出石子,制造各种声响,试图引出后面的“感染者”。
这可苦了躲在轮胎后的致远,她被砸中好几次,心里憋着一股火。
看着他们头顶的对话字幕,无名火顿时窜起:“这TM真把我当感染者了?”
问题在于,她早就用仓库清理干净了身上沾染的丧尸血。而且她反复用地图确认过,最近的黄点也在百米开外。【对方难道是长了狗鼻子?】
“要不要直接现身?”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开始权衡利弊。
首先,以《战双》世界的科技水平,这个世界的武器大概率打不穿构造体的仿生合金;其次,致远也不想与他们冲突——白色中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都还是孩子。
再者,从对话内容判断,他们应该不是以劫掠为生的土匪。在一位固执迷信的修女教导下,总不至于教出一伙小强盗吧。
当然还有个主要原因是——致远根本不会俄语,只能依靠他们头顶的翻译字幕来理解对话。
所以,假装哑巴?
如果有人要问:构造体怎么会没有自带语言翻译功能?哼↗️哼↘️,问得好,下次别问了——身为老牌电竞选手(不需要视力),她压根没找到这个功能。
另一边。
见半天没有动静,阿廖沙开始怀疑这次遇到的感染者是不是个聋子。
他抱怨道:“早知道就把伊万那架破无人机带上了,吸引这些怪物也方便些。”
安东宁(小声):“你闻到的,该不会是什么尸体吧?”
阿廖沙:“不可能!尸体和感染者的气味有区别,我不可能闻错。”
安东宁:“那现在怎么办……”
话音未落,只见轮胎堆后缓缓站起一位银发披肩的赤瞳女子,朝着两个男孩露出略带尴尬的(僵硬而核善的)微笑,抬手挥了挥。
对这两个孩子来说,幸好致远穿的是黑色作战服,而不是白色连衣裙,微笑时也没有露出尖牙。
他们或许怕死,也可能不怕死,但此刻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怕鬼,怕幽灵。
阿廖沙已经吓得双腿发软,猎枪“啪嗒”掉在雪地里;安东宁稍好些,至少还握得住手枪。
确认对方是个人形后,他们稍微松了口气。但致远那银发赤瞳的非人特征,依然引发了强烈的恐怖谷效应,让人心里莫名发毛。安东宁的手枪始终指着致远,缓缓靠近。
致远嘴角微抽,僵硬地举起另一只手。【李大爷的,我还没找你们算扔石头的账,现在居然拿枪指着这么可爱的美少女,我%#*^……】
她双手高举,赤瞳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诡异,过于洁净的外表和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装扮进一步强化了那种非人感。
“你是什么人?”安东宁声音略带紧张。
银发少女指着自己的嘴和喉咙,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安东宁:“哑巴?……我问你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这时阿廖沙稍稍缓过神来。他之前闻到的感染者气味确实来自这个少女,但对方明显不是感染者。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
“安东宁,她身上……”声音发颤,“没有活人的气息。”
安东宁:“什么?”
阿廖沙:“她她不是人……不是活人!是魔鬼!她是魔鬼!”
安东宁:“你先冷静一下!阿廖沙!”
猎枪在阿廖沙手中不住抖动,手指在扳机处微微压下,即将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