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罗刹那丫头肚子吃的有多撑啊，最近几年都孕吐了，导致世界各地都有亡魂游荡。”落木萧萧戳着洛水的脸蛋都一弹一弹的。
“要是来年再启战端送个几亿几十亿的亡魂下去，她过几年就能生小罗刹了你信不信？”被洛水挥手打开的落木萧萧很不满。
“你是真不怕再挑起一次世界大战啊，现在的帝国本就病痛一箩筐，也就是有应丫头压着而已。”落木萧萧直接就是一把掐的洛水差点把刚吃下去的能量全都呕出来。
这回没有灵力传输，纯个人恩怨。
“哎。”
“还好大地女神赶紧通知了我吸收雨水，这场雨不会下太久了。”
落木萧萧长叹一声后神色恢复平静。
“洛水？洛水丫头？洛水美人？”落木萧萧看起来好像很关心她。
洛水一手推开了落木萧萧越来越贴近的贱兮兮的脸。
切，你就扣帽子吧，谁扣的过你啊？天天就知道扣别人帽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性？
“赌气不理我是吧？”落木萧萧笑语盈盈道。“你猜现在有几个留影石在拍你？”
“落木萧萧…你…你真该死啊。”洛水好像在努力停止哭泣，她破防了。
而在二人说话的功夫间，原本只是堪堪冒尖的花草已经长得快有二十公分高，雨也是慢慢小了下来。
“吃饱了，真的。”落木萧萧又贱兮兮的打了个饱嗝。“你的水真好喝。”
雨水已经近乎于无。
现在这茫茫雪山只剩下洛水的哭声在回荡着，她正努力揉着自己的脸，争取不要留下太多的黑历史，尽管她不知道她这个样子看起来更可怜了，活像是无家可归的小野猫。
良久。
“不哭啦？”
落木萧萧贱兮兮的说道。
伸手想要摸洛水的脸，却直接被对方一手打开。
“我才没哭！”
洛水连忙踉跄的爬起身来，然后试图伸手去抓住落木萧萧的手。
只见落木萧萧闪身躲开，啪叽的一声，很快啊，洛水就失去重心摔了个狗吃屎，落地时还激起了一层水花。
她的身下的水滩也慢慢变深，雪莲都融化了进去。
她缩水了，原本185身高比潮汐175还要高出半个脑袋，这下好了，缩成160了，得和晨曦这个163的坐一桌吃饭了。
“我早就说你漏水了你不听？”
“嘿，还好刚刚我没关留影石。”
虽然看不见落木萧萧的表情，但是一定欠极了，就像是雌小鬼一样。
听到这里，洛水就像是被按了二档开关，很快啊，又站了起来，但是又缩了一点，成155了。
这下好了，晨曦该揉着她的脑袋叫她妹妹了。
“给我！快给我！”
落木萧萧高高的举起肩上的沙百灵，而沙百灵嘴上叼着整整一串留影石。
靠着身高的巨大优势，叫洛水就是垫脚跳都只能被动的撞击落木萧萧的胸脯，何况沙百灵还没有飞起来。
“哎嘿。”真好玩。
就是撞的有点疼。
（这里是切割线）
新河已成。
十六里宽的河面泛着琉璃光泽，水底沉睡着荧光水母与玉髓卵石。
两岸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千年古树拔地而起，树冠间栖满仙鹤。
暗精灵在河畔立起图腾柱，柱身雕刻巨龙腾渊之姿，顶端嵌着一枚洛水凝成的冰魄珠。
潮汐捧起一捧河水，水中竟浮出佚海深处的星砂。
晨曦趴在河岸，金发垂入水中，引来一群半透明的荧光小鱼啄吻。
她忽然仰头惊呼：“姐姐快看！河底有座城！”
潮汐循声望去，只见波光粼粼处，隐约可见琉璃宫殿的飞檐——那是上古某位被遗忘的水系仙人的水府，如今被水龙从裂隙中拽出，竟是成了新河的第一处秘境。
雨丝歇，八轮皓月淡成虚影。
东方将白，而那条以仙灵心血浇灌的河，将永远奔流在佚界的命脉之中。
河洛站在边境山脉一万四千米的海拔上，虽然目力有极限，感应力有极限，但看的也比常人远许多。
这就是仙灵吗？
好想哭啊，虽然刚刚哭完。
为什么自己早早没有买房子啊…
这下好了，自己八辈子都供不出一套两室一厅了。
偏偏又没有通迅手段，城主那个老扑街最好给点力多霸点地出来，等他嘎了自己也能多分点地，当地主！
不对，当地主要挨削的，应该当房地产！
要不然自己就只能把城中心仅有的温暖的十二平大集装箱给卖了然后去住帝国首都那狭窄寒酸的八百平小四合院了。
她好想挤在狭窄寒酸的八百平小四合院里哭泣啊，她宁可住四合院里哭，也不住集装箱里笑！
不过跟着河仙大人的话，四合院肯定只能放弃了，会风餐露宿吗？也不知道河仙大人有多少钱…
话说，河仙大人呢？
雨也停了，难道是在和云仙雨仙叙旧吗？听说八仙是八姐妹来着的。
“路仁甲大哥，我们先下山向城主大人复命吧。”
拜落木萧萧所赐，边境山脉的生存环境好了很多，保守估计下山也就是三两天的功夫，至于找人么…
算了吧，没那个本事。
茫茫雪山，即使不再严酷也不是弱小者可以肆意踏足的。
边境山脉，海拔一万二千米处。
六百九十五年，九月九日，太阳当空。
“河洛小姐，你读过不少书，洛水小姐究竟是什么人，你知道吗？你要拜她为师吗？”路仁甲问道。
水系和魔法系双双至臻化境？不，别说至臻化境，就是仙人也没有这么夸张，路仁甲实在是想不通，难道是…
“洛水小姐就是八仙之二的河仙子，她是仙灵。”
“这泼天的富贵来了我为什么不接！”
别说拜师了，就是拜为义母也行啊！河洛神色激动道。
“就是不知道师父大人现在在哪儿？”河洛一想到将来的好日子，就忍不住轻哼起来。
“在这儿呢。”
洛水不知何时闪现到了河洛身前。
“哎？”
河洛看着身高155的绿色芭蕉叶河仙子隐入了沉思。
“反正都让你们知道了，那也无所谓了。”
洛水大手一挥，没等其他人开口，也没有魔法阵构筑，就直接把后头的八人给传送走了，看起来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师…师父大人…”河洛欲言又止。
味道是没有错的，是河仙子的味道。
也应该不会有人胆敢模仿仙灵。
但是…
但是之前的河仙子虽然漂浮在空中，她也可以看出来，河仙子身高应该是185…
而且浑身都是透明水蓝色，眼前这只…这只155的蓝毛烧酒…
“怎么了？”洛水不解道。“有话就直说，我不会怪你。”
“师父大人，您怎么缩水了。”
不是，你也太直了吧。
“消耗太大了。”洛水想反正事实如此。
衣服都消耗掉了吗？！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有大把的人抢着舀水喝？
但是…芭蕉叶？
河洛凑上前去，弯下腰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夸张的谨慎。
现在的师父，那曾经渊渟岳峙、挥手间引动万里水龙的中式精灵清冷大雷仙子，现在竟然是生生矮了她五厘米。
这个事实本身就带着一种荒诞的冲击力，让河洛心头那点因造河而生的震撼都化成了啼笑皆非的探究欲。
她俯身的姿态像一只好奇又警惕的猫科动物，鼻尖几乎要触碰到洛水肩上那片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巨大芭蕉叶。
距离拉近，洛水身上那股混合着潮湿水汽、清新草木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亘古时光的幽微气息变得更加清晰。
但这都不是重点。
河洛的鼻翼微微翕动，如同最精密的探测仪器，全副心神都凝聚在分辨那芭蕉叶织物上残留的、被洛水体香和水汽半掩住的另一重本质。
那是一种……宏大又细腻的生命力编织成的味道。
初闻之下，是雨后森林最深处，亿万叶片舒张时释放出的、饱含负氧离子的鲜冽，带着露珠砸碎在苔藓上的清冷回响。
紧接着，更深层的意象汹涌而来，千年古木沉默的年轮在呼吸，虬结的根系在大地深处缓慢搏动，藤蔓缠绕着向上攀援的韧劲，朽木中萌发新芽的蓬勃……
无数种植物生长、衰败、再生的循环韵律，被一种难以想象的伟力浓缩、提纯，化作了这片看似粗陋的芭蕉叶衣料上最本源的芬芳印记。
这气息磅礴如林海呼啸，却又精微如叶脉间流淌的晨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原始自然的威严与慈和。
河洛的感知力，那超越了寻常MAX级别的天赋，此刻被这气息彻底激活。
她“看”到了更深的东西——这气息的本质，远比她这位便宜师父洛水身上流淌的河仙之力更加……高远。
那并非力量强度上的碾压，而是一种位阶上的、概念层面的浩瀚。如果说洛水的力量是奔腾的江河，充满活性与变化，那么烙印在这芭蕉叶上的气息，就是孕育了无数江河的、沉默而厚重的无垠大陆本身，是生命最初的摇篮与最终的归宿。
“芭蕉公主？”
河洛脑子里瞬间蹦出这个荒谬的称谓，随即被自己否定。佚界的仙灵神话她虽不敢说烂熟于心，但也算如数家珍。
从未有过什么芭蕉成精的公主传说。仙灵是概念的化身，芭蕉？太小了，太具体了，撑不起一个“公主”的位格。
那么，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森林女神。”
河洛直起身，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近乎笃定的穿透力，目光灼灼地钉在洛水瞬间僵住的脸上，“这上面有森林女神的味道！”
她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宣告。
感知不会骗她，那种统御着佚界一切草木生长、凋零与轮回的磅礴概念，那种孕育了无数森林精灵、木妖乃至草木系仙灵的母性源头气息，独一无二。
洛水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绷紧了，那双总是带着点迷糊或狡黠的蓝眼睛里，第一次掠过一丝清晰可辨的慌乱，像是偷藏糖果被当场抓包的小孩。
“你…你以前就舔过她衣服？我怎么不知道？”洛水的反问又快又急，带着点虚张声势的意味，试图转移焦点。
她苏醒不过三十年，三十年间从未见落木萧萧提起过河洛，而河洛怎么看都只有十四岁。
这帐对不上啊！
河洛没被她带偏，反而因为洛水这欲盖弥彰的反应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她嗤笑一声，带着点“你当我傻”的嘲讽：“师父，您觉得我这MAX+级别的感知力是摆设吗？这上面残存的灵力本质，比您现在身上流淌的河仙本源还要高出一个层级！而且……”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上下打量着洛水这身极不合体的“时装”，“这手工，这狂野不羁的拼接风格，这恨不得用整座森林当布料的气魄，除了那位传说中的森林女神，还有谁？”
笑不活了。
其实河洛根本可以猜到，二人一定发生了冲突，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可以明说的……
洛水的脸腾地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朵尖，连带着脖颈那片透蓝的肌肤都泛起了淡淡的粉晕。
她手忙脚乱地去拉扯肩上那片最大的芭蕉叶，试图把它裹得更严实些，结果反而让另一片叶子从腰侧滑开了一点，露出小半截光滑得不像话的腰线。
“我……我抢来的！”她梗着脖子，努力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拔高，显得底气不足。
“抢来的？”河洛的眉毛挑得老高，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你编，你继续编”的不信任，“师父，您能打赢森林女神？”
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家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还缩了水的师父，能车翻那位在神话里与山川大地同寿的森林主宰。
这简直比帝国公主应无恙突然宣布她爱吃辣的豆腐脑还要让人惊悚。
豆腐脑当然是要吃甜的！咸党都是右派！（此乃暴论）
洛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仙灵是概念的化身！等级制度划分出来的实力差并不绝对！”她挥舞着小拳头，试图用理论武装自己，“就像大地女神概念上很难拔山，夜晚女神拔不动山，但山川公主只需要一个念头！所以有时候仙灵比仙子强，公主比女神强！这很合理！”
她语速飞快地吐出一串话，眼神却心虚地飘向别处，明显是在选择性陈述部分事实——比如刻意模糊了仙灵、仙子、公主、女神这些位阶之间通常存在的、难以逾越的鸿沟，尤其是在涉及本源概念冲突的时候。
“哇塞！”河洛突然双手捧脸，做出一副夸张的崇拜表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洛水，“师父好厉害！居然能从森林女神手里抢睡衣！”那语气里的促狭和揶揄，浓得化不开。
“哼！那是当然！”洛水立刻顺杆爬，下巴一扬，努力维持着“强者”的骄傲姿态，试图找回一点身为师父的尊严。
只是那微微发颤的尾音和飘忽的眼神彻底出卖了她。谁让她是河↗仙↘洛↗水↘呢？面子不能丢！她心里默念，试图给自己打气。
然而，下一秒，一个更惊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让她浑身一僵。
坏了！老女人（指森林女神）肯定给我加料了！还是说……只要身体变成奇怪的样子，心也会变得奇怪？她想起落木萧萧临走前那个意味深长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还有指尖残留的、带着促狭笑意的能量波动。
仙灵素来有四种年龄阶段：幼童，少女，成女，和一个比较特殊的“终极”形态。
洛水先前自认成熟稳重，向来维持着高挑优雅的成女姿态。难道现在心态被强行扭转，所以身体也跟着缩水成了少女阶段？可为什么偏偏是比晨曦（163cm）和潮汐（175cm）都要矮的155cm少女？这简直是精准打击！一想到以后可能要当“妹妹”，被晨曦揉脑袋喊“洛水妹妹”，洛水就觉得一股悲愤涌上心头。
“师父大人？”河洛的声音将她从悲愤的思绪里拉回现实。河洛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最后定格在一种混合着憋屈和认命的复杂表情，试探着问：“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她感觉自家师父的脑子可能又在跑火车了。
洛水猛地甩了甩头，似乎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严肃正经起来（虽然效果甚微）。
她重新聚焦在河洛身上，反问道：“你现在最想做什么？”试图把主动权抓回来。
河洛几乎是不假思索，眼睛“唰”地一下亮得惊人，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买房！”
洛水的脸，瞬间从透蓝色凝聚成了一个巨大、深邃、仿佛饱含着宇宙终极疑问的深蓝色“？”号。那问号还在微微抖动，显示出其主人内心的剧烈波动。
“当我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洛水棒读般毫无感情地说道，那个蓝色问号随着她的话语频率诡异地颤动着，“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问号抖动了几下，洛水的五官才艰难地重新凝聚回来，但眼神里依旧充满了难以置信：“买房做什么？”她的语气充满了仙灵对凡人执着于不动产的深切困惑。
在她们漫长的生命里，星辰大海（划掉）才是归宿，一隅砖石瓦砾算得了什么？
“将来升值了可以卖出去！”河洛的回答理直气壮，眼睛里的金光几乎要凝成实质，仿佛已经看到了帝都二环内四合院房本在向她招手。“西边城现在地价便宜，等河……等师父您造的那条大河和那场神迹大雨的效果显现出来，西境必定繁荣！现在入手，稳赚不赔！”她甚至开始分析起投资前景，俨然一副资深炒房客的模样。
洛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觉自己的仙生观受到了挑战。“你这么厉害……”她指了指河洛，又指了指自己，意指河洛的天赋和她的仙灵身份，“……却这么喜欢钱？”她实在无法理解，拥有如此潜力和际遇，目标竟然是当包租婆？
“嗯，”河洛坦然承认，甚至带着点小骄傲，“我比较贪财。”仿佛这是什么值得夸耀的美德。
“贪财还来送死？”洛水想起边境山脉上那个冻得瑟瑟发抖、差点被妖兽吞了的小丫头片子，更迷惑了。这逻辑不通啊！
河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刚才因为“买房大计”而闪闪发光的眸子微微黯淡了一瞬，随即又强撑着亮起，撇了撇嘴，声音低了几分：“良心过不去。挺多钱……都砸出去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卫衣的下摆，目光飘向远方西边城的方向，那里有她捐建的孤儿堂、免费的武馆、补贴的孤寡老人米粮……还有老秃驴城主那个无底洞般的、收留战争遗孤和伤残老兵的破院子。
她的“贪财”，更像是一种病态的囤积，然后再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散出去，仿佛在填补什么看不见的空洞。
洛水敏锐地捕捉到了河洛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那里面有疲惫，有无奈，或许还有一丝深藏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悲伤。
洛水沉默了下来。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说、或者不知该如何诉说的过往。就像她，也不会轻易向人袒露那些随着江河沉浮、属于无数溺亡者的怨恨记忆。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伸出手，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轻轻刮了刮河洛的鼻子——尽管这个动作因为身高差，她需要稍微踮起一点脚。
“小财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