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
“盯着我胸脯看干什么?很羡慕吗?”洛水有些得意道。
洛水虽然身高缩水了一大截,但是身材可没有缩多少。
她还是比潮汐伟岸,也远比河洛磅礴,河洛根本就是平原甚至盆地,完全就是狠狠的爆杀了。
“嗯…师父大人…这个芭蕉叶…”河洛有些吞吞吐吐。
“你想要?”
“喏,给你。”
洛水直接从身体里抽了一张出来,只有一半,而且不像是刚刚撕的。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好东西啊!
可惜,自己的水平还是不够将森林女神织衣的手法化为己用,要直接吃掉吗?听说仙灵赐福之物大补。
“一直在发什么呆呢?”洛水有点担心道。“你不会是个傻的吧?照顾一个傻瓜我会很累哦?”
“嗯…我在担心保鲜问题…”
“服了你了。”
洛水长叹一声。
“回了西边城给我买件好看的衣服,我就把身上的也脱给你,顺便帮你保鲜。还有现在这片也是保鲜的。”
趁着洛水说话的功夫,河洛已经尝试性的舔了一小口。
奶香味,嗯,是仙灵的贴身衣物没有错了。
河仙子和森林女神…
好在意啊,如果不能知道的话,自己一定会被憋死吧?
“师父大人,我还是想问您怎么穿着森林女神的睡衣?”
洛水的心跳停了半拍。
不是,这你都知道?你也扒过她睡衣?
“你怎么知道?”
“这上面有森林女神的味道!”河洛笃定道。
“师父,我应该叫森林女神师公还是师母啊?”
全都出来了,河洛终于爽了。
“啊?”
洛水有些不知道该讲什么。
“让我看看你的脸,没关系,不会冷的。”
洛水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像初春溪流破开薄冰的轻响,温润地淌过空气。
她微微仰起头,那双透蓝的眸子清晰地映出河洛的身影,里面没有责备,没有躲闪,只有一种近乎坦然的邀请。
河洛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师父的眼睛……太干净了。
明明刚刚还被她戳穿了借(抢?)穿森林女神睡衣的糗事,此刻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这种坦荡反而让河洛那点小小的“以下犯上”的得意感无处安放。
“让我看看你的脸,”洛水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没关系,不会冷的。”她甚至还主动向前踏了半步,缩短了本就因身高差而显得微妙的那点距离。
河洛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皮肤是半透明的蓝,细腻得没有一丝纹理,仿佛最纯净的冰川深处凝结的寒玉。
没有了往日那种咋咋呼呼或故作高深的神情,此刻的洛水安静得如同月光下的一泓深潭。
河洛能清晰地看到师父眼底深处流淌的、属于江河本源的幽微光晕,那是一种古老、深邃又无比包容的蓝色。
寒意?河洛确实没感觉到。
洛水周身仿佛自带一层无形的温润水汽屏障,隔绝了夜风的凛冽。
她之前感受到的冷,更多是心理上对仙灵未知躯体的距离感。此刻这层距离,被洛水主动打破了。
河洛抿了抿唇,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局促。看就看!谁怕谁!她可是立志要成为法师王的女人,怎么能被师父一个眼神就唬住?
何况……她也真的好奇。
她慢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考古学家对待稀世珍宝般的谨慎,抬起了双手。指尖因为紧张和夜风的余威而有些冰凉,微微颤抖着,悬停在洛水脸颊两侧的空气里。
“怎么?怕我化了?”洛水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带着点促狭。
“谁、谁怕了!”河洛嘴硬,深吸一口气,冰凉的指尖终于轻轻触碰到了那片透蓝的肌肤。
触感……难以形容。
既不是人类肌肤的温热柔软,也不是想象中冰块或玉石的坚硬冰冷。那是一种极其温润、极其柔韧的质地,带着微妙的弹性,像是触碰到了最上等的深海寒髓,又像是包裹着水流的、凝固的果冻。
指尖传来的温度恒定而舒适,如同恒春之泉,驱散了她手指的冰凉。
更奇异的是触感之下的“流动”。
河洛MAX+级别的感知力,在指尖接触的瞬间被无限放大。她“听”到了!
那不是声音,而是无数细微到极致的、属于水的脉动。亿万水滴在洛水的皮肤下,不,是在构成她这具躯体的本源中,以一种玄奥无比的韵律流淌、碰撞、回旋。
像是无数条最微小的溪流在欢唱,汇成江河奔腾的壮阔回响;又像是深海的暗涌,带着亘古不变的沉静力量。
这声音(或者说感觉)宏大又精微,充满了生生不息的活力,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厚重。这具看似少女的躯壳里,蕴藏的是奔流了亿万斯年的江河之魂。
河洛屏住了呼吸,指尖的探索变得大胆了一些。她小心地抚过洛水的脸颊轮廓。骨骼的线条是清晰的,但触感却并非坚硬的支撑,而是像水流遇到阻碍时自然形成的圆润弧度。
她的指腹划过洛水挺翘的鼻尖,那里光滑得不可思议,带着一丝微妙的凉意,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洛水额角垂下的几缕蓝色发丝吸引。那发丝并非静止,而是像沉在水底的水草,带着一种舒缓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飘动韵律。河洛的指尖轻轻挑起一缕。
触感……更加奇妙。
发丝本身是柔韧顺滑的,带着丝绸般的凉感。但当指尖真正捻上去时,能感觉到那发丝内部,有极其细微、极其精纯的水属性能量在缓缓流淌,如同发丝中贯穿着无数条微缩的星河。
这不是装饰,这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是流动的水被凝固、被塑形、被赋予了“发丝”这个概念后的具象化存在。
河洛的手指继续向上,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近乎虔诚的探索欲,轻轻触碰洛水的眉骨。眉毛也是由那种凝练的蓝色水流构成,形状清晰,边缘柔和。
当指尖划过眉梢时,能感觉到水流细微的阻力变化,如同指尖撩拨过真实的水面。
最后,她的指尖停留在了洛水的眼尾。那里的线条微微上扬,即使主人此刻表情平静,也天然带着一丝慵懒的弧度。
指尖下的触感更加柔软,带着点微妙的弹性,像是触碰到了最平静的湖面。而透过那半透明的眼睑,河洛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其下眼珠缓慢转动的轨迹,那是两汪浓缩了幽蓝星河的深潭。
整个过程中,洛水都异常安静,甚至微微阖上了眼睑,长长的蓝色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两片栖息的水鸟羽翼。
她任由河洛的手指在她脸上游弋、探索,没有一丝不耐或抗拒,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件供人研究的、没有生命的艺术品。
这种毫无保留的“献祭”般的姿态,反而让河洛心头那点因“捏脸反击”而生出的恶作剧念头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让她指尖发烫的责任感。
师父……在信任她。
以一种她从未想象过的方式。
时间仿佛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凝固了。
夜风似乎也放轻了脚步,只有水质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如同碎冰碰撞的细微噼啪声,还有河洛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在耳边鼓噪。
洛水早已张大巨大的法阵屏蔽了外界干扰。
“好了,该到我了吧?”
洛水双手抬起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仪式的郑重。她的指尖在半空中虚虚一点,无声的涟漪便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座水质法阵。
河洛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纯粹透蓝的眸子,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有些无措的脸。
师父的认真让她心头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洛水的双手,带着恒定而舒适的微凉,轻轻捧住了河洛的脸颊。那触感温润而柔韧,如同最上等的凝脂寒玉。
河洛能清晰地感觉到师父指腹传来的、属于水流特有的柔韧压力,不重,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让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紧绷的肩膀。
“别动。”洛水的声音很轻,专注的目光如同两束凝练的幽蓝探照灯,细细扫过河洛的脸庞。
她的视线不再是之前的迷糊或促狭,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剖析的锐利,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更深层的东西。
她的拇指指腹,带着水流特有的柔韧和微妙的凉意,轻轻压在河洛的额角。那触感精准而稳定,像是在寻找某种无形的脉络。
河洛能感觉到一丝极其精纯、极其微凉的水属性能量,如同最细的银针,从洛水的指尖无声地探出,温柔地刺入自己的皮肤。
那感觉并不疼痛,反而像一股清冽的泉水瞬间注入干涸的河道,带来一种奇异的舒爽和清明。这能量在她额角的皮下极其谨慎地游走了一圈,似乎在探测着什么。
“唔……”河洛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鼻音,那能量带来的感觉太过奇特,让她头皮都有些发麻。
洛水没有回应,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拇指移开,食指和中指的指腹又轻轻按上了河洛的太阳穴。
同样的微凉能量探入,这一次的探测似乎更深,也更精细。河洛甚至能“感觉”到那能量在自己颅骨边缘的筋膜层小心地滑过,带来一种轻微的、如同羽毛搔刮般的悸动。
接着是鼻翼两侧。
洛水的手指像最精密的雕刻刀,指腹带着水流的柔劲,轻轻按压、揉捏着河洛鼻梁两侧的软肉。那精纯的能量不再是探测,更像是一种温养,丝丝缕缕地渗透进去,驱散了河洛因为长久佩戴保护膜而残留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麻木感。河洛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似乎顺畅了许多。
检查完鼻子,洛水的双手微微下滑,捧住了河洛的下颌,拇指则顺势向上,轻轻托住了她的下巴。这个动作让河洛不得不微微仰起头,更方便洛水的审视。
洛水的目光聚焦在河洛的嘴唇上,她的指尖沿着河洛的唇线,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描摹的力道,轻轻划过。
那冰凉柔韧的触感让河洛的呼吸瞬间屏住,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师父指腹下那属于水流的、恒定不变的微凉,与自己唇上迅速攀升的热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丝丝温润的水汽随着洛水的指尖划过而渗入唇瓣,带来奇异的滋润感。
“张嘴。”洛水的指令简洁明了。
河洛下意识地照做,微微张开了嘴。洛水的指尖没有深入,只是停留在唇边,那探入的能量却变得更加活跃,如同无数条细小的水蛇,轻柔地扫过河洛的牙龈、舌苔,甚至探向喉咙深处。
那感觉痒痒的,带着一种奇异的清洁感,让河洛忍不住想缩回舌头,却又被洛水捧着脸的手稳稳固定住。
检查完口腔内部,洛水的目光移向河洛的耳朵。
她的食指指腹带着那种温润的凉意,轻轻描摹着河洛耳廓的轮廓,从耳垂到耳尖,一丝不苟。那精纯的水属性能量如同最温柔的探针,细致地探查着耳道口和耳后细微的皮肤纹理。
整个检查过程漫长而细致。
河洛只能被动地感受着脸上各处传来的、或探测或温养的冰凉触感,以及那精纯能量在自己皮肤下、筋膜层、甚至更深处的细微游走。
她看着洛水近在咫尺的、专注得近乎凝固的蓝色眼眸,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此刻的模样,一种奇异的安心感混杂着被彻底看透的羞赧,在她心底无声蔓延。
洛水的手指终于缓缓离开了河洛的耳廓,重新捧住她的脸颊。她的目光并没有立刻移开,而是停留在河洛的眼睛上,深深地凝视着。
她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探测,而是带上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有终于确认了某种猜测的了然,有对某种“不协调”的疑惑,更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惜?
“好了。”洛水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捧住河洛脸颊的双手却没有立刻松开。
她那双透蓝的眼睛里,河洛的影子清晰得纤毫毕现,仿佛被水洗过一般纯净,又带着洞悉一切后的沉重。
——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对照组怎么办?总觉得哪里好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洛水用双手捧着河洛的脸。
“今年多大啦?”
“十四岁。”
“喜欢什么?”
“钱。”
“修行有什么烦恼?”
“暂时没有。”
“身体状况怎么样?”
“挺好的。”
“怎么什么话都愿意和我讲?”
“因为师父说让我有话直说。”
“你对我有没有过师父以外的想法?”
“想拜师父为义母。”
“当我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jpg。”
洛水刮了刮河洛鼻子。
“义母太老,顶多义姐。”
“姐姐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河洛直接抱住洛水的两条大腿,她想,这世界上应该不会有比这更香软的大腿了吧?
“哈啊!你这个家伙,在抱哪里呢?!快松开呀!”洛水羞怒道。
河洛的双臂如藤蔓般骤然收紧,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向前扑去。
脸颊重重撞上洛水大腿内侧的瞬间,她脑中嗡地一声——这触感完全颠覆了所有想象。
冰冷,是的,仙灵特有的、浸透骨髓的幽凉透过薄薄的芭蕉叶料子渗出来,可那冰层之下竟是难以言喻的绵软丰盈。
仿佛抱住了一捧初春刚融化的新雪,外层裹着清冽的寒气,内里却蕴着某种温润的弹性,随着洛水惊惶的吸气微微陷下去,又在她试图抽腿时温柔地回弹,将河洛的脸颊更深地包裹。
一股清冽的水汽混着极淡的、类似深潭底青苔的冷香钻进鼻腔。
粥吧打进来了(悲)
“哈啊!你、你这家伙——!” 洛水的尖叫劈开了寂静,尾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她浑身僵直,连飘浮的裙摆都凝滞在半空,甚至仍保持着被撞歪的姿态。
她试图后退,可河洛抱得死紧,那两条看似纤细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两道生锈的铁箍焊在了她的腿上。
“松、松开!在、在抱哪里啊!无礼!放肆!成何体统!”
词汇在她混乱的脑子里翻滚,语无伦次地砸出来,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脸颊瞬间涨成一片火烧云,从耳根一路蔓延到纤细的锁骨。
她甚至能感觉到河洛温热的呼吸,透过粗糙的芭蕉叶纤维,一阵阵拂在她冰凉的大腿皮肤上,激起一片细密的、陌生的战栗。
这感觉太怪异了!被一个认识不过片刻的凡人少女,用如此蛮横的姿态抱住双腿!她可是河仙子!是执掌万水千川的仙灵!哪怕此刻缩了水,神力未复,也容不得这般……这般……亵渎!
河洛却完全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满足感里。
脸侧紧贴的冰凉柔软成了此刻世界的全部。
那肌肤的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简比最上等的羊脂玉还要滑润,又带着活水独有的流动感,仿佛她抱住的不是一条腿,而是一段在月光下潺潺流淌的星河。
香软?不,这个词太单薄了。是深海中千年蚌壳内蕴的珠光,是雪山之巅无人踏足的初雪,是承载了亿万生灵祈愿的河床在静夜里的低语。
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浩瀚而温顺的力量感,透过这微凉的接触面,无声无息地熨帖着她灵魂深处因颠沛流离而积累的褶皱。
她甚至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发出满足的、模糊的咕哝:“唔…姐姐大人…好舒服…”
“舒、舒服?!” 洛水的声音拔高了八度,羞愤欲绝。河洛那声含糊的“姐姐大人”像根羽毛搔过心尖,带来一丝微弱的异样,但立刻被汹涌的羞恼淹没。
舒服?她当自己是什么?人形抱枕还是温玉暖床?“你——给我起来!”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周身淡蓝色的水光骤然变得浓郁,试图强行将河洛震开。
水波般的涟漪以她被抱住的双腿为中心荡漾开,脚下的青草瞬间挂满细密的冰晶。
然而,预想中的震脱并未发生。
那圈看似柔和的水波撞上河洛的身体,竟如同泥牛入海,只让她环抱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河洛只是闷哼一声,把脸埋得更深,含糊地抗议:“不要…再让我抱一会儿嘛…就一会儿…” 仿佛那点仙灵的斥力不过是清风拂面。
洛水彻底傻眼了。
她忘了!她忘了自己此刻神力枯竭,那点微弱的震荡对一个能凭感知力硬撼雪山寒气、灵魂坚韧如铁的河洛而言,根本构不成威胁!
这认知让她又气又急,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窘迫——堂堂河仙子,竟被一个凡人少女用蛮力“禁锢”得动弹不得!
“河、洛!” 洛水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碴子里挤出来的。她徒劳地用手去掰河洛环在她腿上的胳膊,指尖触碰到少女温热的皮肤和略显单薄的布料,那温度烫得她指尖一缩。
“放手!听见没有!不然…不然我…” 她搜肠刮肚想着威胁的词,却发现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竟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威慑。
冻她?这丫头能在雪山上活蹦乱跳。
淹她?看她抱着自己腿那劲头,怕不是巴不得。用仙灵威压?省省吧,刚才的试探已经证明无效。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云仙子在一旁看得灰白色的眼眸都似乎睁大了一圈,空洞的眼神里罕见地掠过一丝名为“错愕”的情绪。
雨仙子则捂住了嘴,眼眸弯成了月牙,肩膀可疑地耸动着,显然在努力憋笑。
毕竟河仙子这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可是亿万年难遇的奇景。
河洛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
她全部的感官都沉溺在那片冰与软交织的奇妙触感里。
洛水挣扎时大腿肌肉的绷紧与放松,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像一段无声的韵律。
那冰冷的肌肤下,似乎有无数条微缩的江河在奔涌,带着磅礴的生命力与亘古的宁静。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包裹着她,仿佛漂泊无依的小舟终于触碰到了坚实的河岸。她甚至能“听”到一种低沉而浩瀚的嗡鸣,不是声音,而是纯粹的能量脉动,如同大地的心跳,从洛水身上传来,与她自身的某种频率隐隐共鸣。
这是仙灵的本质?还是河流的歌唱?她分不清,只觉得灵魂深处某个干涸的角落,正被这无声的潮汐温柔地浸润。
连日来的疲惫、对未来的茫然、甚至是对父亲和西边城那复杂难言的情感,都在这奇异的拥抱里暂时消融了。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着这“香软”的大腿,仿佛这是她确认新生的唯一锚点。
冰!
“你…你这无赖!流氓!登徒子!” 洛水的骂声已经带上了哭腔,羞愤和一种被冒犯的委屈交织在一起。她从未与……“陌生人”有过如此紧密、如此“低俗”的肢体接触。
作为概念化身,她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众生敬畏的仰望,习惯了以水流的形态疏离地观察。这种直接的、蛮横的、充满了凡俗体温的纠缠,让她方寸大乱,手足无措。
她徒劳地拍打着河洛的后背和肩膀,力道却轻得像是在掸灰。“快放开我的腿!还有你们还笑!快帮我把这牛皮糖撕下来啊!”
她向唯一的两个“同伴”发出求救,声音里充满了被世界抛弃的悲愤。
云仙子默默地移开了视线,抬头研究起天空中,仿佛那里藏着宇宙的终极奥秘。
雨仙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
她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走上前,却不是帮忙,而是蹲在河洛旁边,歪着头,用充满研究兴奋的的眼眸打量着两人纠缠的姿态,好奇地问:“河洛妹妹,真的很舒服吗?比抱着我还舒服?”
语气天真无邪,却无异于在洛水燃烧的羞愤之火上又浇了一桶油——这个混帐玩意儿甚至还在上BUFF!
洛水气得浑身发抖,淡蓝色的发丝无风自动,周身的水汽剧烈蒸腾,在日光下折射出细小的彩虹。
“雨、生、烟!”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交友不慎!
遇人不淑!
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河洛终于从沉浸的舒适感中稍稍回神,听到莫名其妙的问话,下意识地又蹭了蹭洛水的大腿,无比诚实地、带着浓浓的鼻音回答:“嗯…不一样…姐姐的腿…凉凉的,软软的…像抱着…抱着流动的月光…还有…河流的声音…”
她努力寻找着匮乏的词汇去描述那玄妙的感受。
“流动的月光?河流的声音?”
水笙烟的眼睛更亮了,跃跃欲试地看向洛水的另一条腿。
洛水被河洛这近乎梦呓的形容和水笙烟那赤裸裸的目光吓得魂飞魄散。
“你敢!” 她尖叫,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把被抱住的那条腿从河洛怀里抽出来,另一条腿则下意识地蜷缩着向后躲,慌乱地蹬着地面,在柔软的草皮上划出几道凌乱的痕迹。
她这幅狼狈闪避、严防死守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仙灵的威严,活像个被街头混混逼到墙角的小姑娘。
河洛感受到她剧烈的挣扎,手臂收得更紧,整个人几乎要挂上去,嘴里还委屈地嘟囔着:“姐姐别动嘛…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保证…” 保证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此刻不想放手,这份冰凉柔软的触感是她此刻混乱世界里唯一的真实和慰藉。
拉扯之间,洛水重心不稳,一个趔趄,竟被河洛带着向后倒去!
“啊——!” 惊呼声同时从两人口中发出。
预想中摔在草地上的闷响并未传来。
千钧一发之际,洛水周身蓝光大盛,虽然神力微弱,但托住两个“轻飘飘”的少女还是绰绰有余。
她悬浮在离地半尺的地方,而河洛依旧像只树袋熊,牢牢地挂在她的一条腿上,紧闭着眼,脸颊还眷恋地贴着她的大腿外侧,仿佛刚才的惊险坠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时间仿佛凝固了。
风掠过,吹动洛水散落的几缕蓝发?
洛水悬浮在半空,低头看着腿上的“挂件”,羞愤、气恼、无奈、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复杂的情绪在她冰蓝色的眸子里翻腾。最终,所有的激烈情绪都化作一声长长的、认命般的叹息,随着呼出的气息在微凉的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
“罢了……” 她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和无力感,放弃了所有挣扎,任由河洛抱着。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连带着那冰凉的肌肤似乎也染上了一丝无奈的暖意。
她抬手,有些自暴自弃地揉了揉额角,蓝发从指间滑落。“抱够了吗?小混蛋……”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妥协,甚至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宠溺的沙哑。
河洛感觉到那紧绷的“月光”终于柔软地接纳了她。她满足地喟叹一声,脸颊在那片冰凉滑腻上蹭了最后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慢吞吞地松开手臂。
她抬起头,对上洛水那双写满了复杂情绪、却已无怒火的冰蓝色眼眸,脸上绽开一个混合着狡黠、得逞和一丝真挚依赖的灿烂笑容,声音清脆地应道:
“嗯!暂时够啦,姐姐大人!”
洛水妥协了。
徒弟成了妹妹,这下便样衰了……
河洛马上松手,并且已经挤出了眼泪来。
“姐姐大人,妹妹没有弄疼你吧?妹妹不是故意的…”
“你这家伙,性子还真是…哎。”
洛水长叹一声。
“原来,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