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都为仙灵,向来是听调不听宣,她们只听帝国公主,文公主,武公主三个人的。
但是上面没有通知啊,而且以往这二位天将从来没有降过液态灵力啊,甚至都没有降过这样大的雨。
当然不是说她们做不到,只是没有这个必要。
帝国西境从天降之海时代后就是一片大荒漠了,长久历史中都只有兽人们才能活得滋润一些。
也就是帝国公主人格魅力大,不然他才不愿意退休了还要来这里吃沙子。
还好这几百年来挖出了不少石油煤铁,西境才开始有了些城镇化。
本来帝国对于西境的定位就是一个大工厂,偶尔下下雨满足需求就够了,这点事情地方的气象局就可以做到。
只不过看着城外的那条水龙…真是夸张啊,这也是由纯粹的灵力构成的吗?
是河仙子。
河仙子在福泽西境?
而雨这是由三位仙子合力作的雨?
水脉八仙互为姐妹,相助倒也正常。
只是…
六百九十五年。
六百九十五年间没有仙灵人前显圣了,硬要讲关于仙灵的最新消息的话,大概也就是两百七十五年前晨曦公主消失了吧,从那以后佚界便是黑天白天直接转换,多少让人有点猝不及防。
至于帝国公主大人?老宅女了,天天趴案板上一边哀嚎一边处理政要,时人皆称之:忽闻宫中狮子吼,深闺怨妇皆枉然。
望着水龙化的河,他陷入沉思。
这条河…真的会是河仙子吗?
听说当初帝国公主大人请过江河二仙,但是二人都不愿意入世…
还没有来的及多想,黑衣人就又眼睁睁的看着西境被绿化了…
不是,妈妈,那是什么动物?
天耶,做绿化也没多大用呀,这边还在兴建工厂呢…原本西境全是荒原地广人稀,开发了也就开发了。
整这死出?
哎,算了,仙灵可不是自己区区仙人可以管的了的,更何况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啊…只不过西境人民多为兽人族…让他们去种地放牧…
还是统一上报给帝国公主大人吧,虽然有点对不起帝国公主大人,但是涉及到仙灵,他真的能力有限。
只希望这场雨不要滋生出什么邪教团吧,他天天杀人也是有一点烦了。
“还是做做样子,让人查查是哪里的原因好了。”
(这里是切割线)
潮汐默默的抱住了晨曦并张开了仅供一人勉强坐立的避雨领域,以免被雨水淋湿。
雨水在触到屏障的瞬间凝成冰晶,簌簌滚落如碎钻。
潮汐的怀抱像一汪深潭,寒意从她衣料的褶皱间渗出,却又在贴近晨曦时化作暖流。
晨曦的发丝缠上她颈间,带着阳光烘烤后的干燥气息,与潮汐身上咸涩的海雾味交织,仿佛冰与火在寂静中悄然相融。
“这下好了,我们可能是真的要出名了,亡灵法师小姐。”潮汐无奈道。
“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晨曦眨了眨眼睛,拉着潮汐坐下。
潮汐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晨曦。
二人就这么坐在教堂顶。
星河璀璨,但是潮汐没有去看。
她一直看着坐在自己怀里不知何时已然安详入睡的晨曦,一直到太阳再一次当空才猛地惊醒。
时间对于仙灵没有意义,因为她们只要专注于某一件事,就足以淡忘时间的存在。
悠长的寿命叫她们往往过于迟顿,等到发觉之时,世事早已沧海桑田。
如她在海渊底部,每隔百年便化出分身于海面奏乐挽平潮汐,有多少生灵穷尽一生也听不见一遭。
对她而言却像是昨天与明天,只是一眨眼间就已经过去了。
随着潮汐拍打着佚界的每一处海岸,她每回都能听见不同的乞愿,也曾经有过重复的人许下重复的愿望,但从未有过永远相同的愿望。
听着重复的人许下相同或是不同的愿望,话语间都像是有些怅然若失。
但她对此从未有过怅然若失之感,对着她许愿有什么用呢?她可以是海洋女神,也可以是潮汐公主,却绝不会是愿望公主。
希望?绝望?财富?永恒?美貌?永生?力量?速度?知识?
又或者只是一朵花,一颗糖而已。
众生的愿望太过庞杂,导致了这概念虽然深入人心,却是永远不会有愿望的仙灵诞生了,可笑他们还不自知,拜着自己这个灾厄之星。
但此时潮汐看着将要醒过来的晨曦,却不禁感慨,要是世间还是曾经的永夜,昨夜的光景是不是就可以永续了?
哎,自己想什么呢?
月色如水,潮汐的裙裾在夜风中泛起涟漪,像是海底无声翻涌的暗流。
她凝视着怀中熟睡的晨曦,少女的金发在月光下流淌成一道蜿蜒的星河。
安的话语仍在她耳畔回荡:“大概就是僵尸小姐对您的感情?”潮汐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晨曦的体温透过粗麻布料渗入她的骨骼,凉意与暖意在她胸腔里厮杀。
她忽然想起六百九十五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黎明,彼时她刚从天之渊睡醒,浑身都还裹挟着盐粒与死寂的气息。
应无恙提着染血的剑立在一块礁石上,身后是堆积如山的海妖残骸。
“潮汐公主,”战争公主的声音比刀刃更冷,“你诞生于众生对海洋的恐惧,但不必成为恐惧本身。”
潮汐记得自己如何冷笑,如何掀起巨浪将对方拍入海底,又如何被对方斩断——当应无恙的剑尖抵着她咽喉时,说的却是:“你眼里应有光,和其他混沌初开的仙灵并无不同。”
此刻怀中的晨曦动了动,发梢扫过潮汐苍白的脖颈。她条件反射地收拢手臂,仿佛稍一松手,这抹温度就会像指间沙般流逝。
潮汐至今不明白,为何晨曦会执着地称她为“姐姐”。在永夜般的天之渊,当那道金光劈开漆黑水幕时,她本能地要绞杀入侵者,却在看清对方面容的瞬间溃散了杀意。
晨曦的眼睛像极了记忆里某个模糊的影子——或许是她诞生的第一百年,在某处废墟里死死搂着妹妹的奴隶少女;又或许是她路过某座渔村时,隔着雨幕对她微笑的盲眼少年。
“姐姐......”晨曦在梦中呓语,潮汐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问过…
晨曦为什么会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