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曦的惊呼声中,潮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洛水趁机扯住河洛的裤脚,整个人化作一滩粘稠的胶质:“不绣锦鲤我就不起来!”
河洛抬腿要走,却发现左脚运动鞋仿佛深深的陷进沼泽。
洛水幻化的胶体正顺着小腿往上攀,冰凉的触感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松手!”
“绣不绣?”
“不!”
胶体突然漫过腰际,河洛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开始透明化。
洛水得意的声音在胸腔共鸣:“再不同意就把你也变成水精灵哦~”
潮汐的咳嗽变成了剧烈呛咳,晨曦的金发炸成蒲公英状。
河洛望着逐渐透明的指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句话:“绣...我绣...”
胶质瞬间退去。
洛水蹦起来打了个响指,满地水珠腾空凝成绣架,五色丝线在晨光中泛着珍珠光泽。“早这样多好。”
她殷勤地替河洛拂去肩头落叶,“要金丝银线还是鲛人纱?”
河洛盯着凭空出现的三米长绣绷,突然抓起药杵:“我改主意了。”
“等等!”洛水扑上来抱住她的腰,“那...那绣个简笔的也行!”
烈日将草根都晒得发烫时,河洛第一千次想掐死半个时辰前的自己。
洛水四仰八叉躺在树荫下,身上盖着用冰雾织成的薄毯,脚边堆满晨曦贡献的零嘴。
潮汐的僵尸之躯意外适合当人形支架,此刻正举着绣绷任河洛摆布。
“尾巴再翘点~”洛水叼着蜜渍梅子指指点点,“对,鳞片要波光粼粼的感觉!”
银针在河洛指间翻飞,月白锦缎上游出半尾红鲤。
她故意把鱼眼绣成斗鸡眼:“满意了?”
“不要写实风格!”洛水翻身坐起,发间水珠溅在绣面上,“要那种...那种跃过龙门的霸气!“
河洛的针尖在锦鲤额头点了颗媒婆痣。
“河!小!洛!”
“再挑三拣四就给你绣水煮鱼。”
洛水突然化作漫天细雨,再凝形时已缩成三寸高的精灵模样。
她抱着绣针哭得梨花带雨:“你们都欺负我...七百年前江姐姐还给我绣百鲤图...”
潮汐的麻花辫突然崩开两股,晨曦的金苹果滚进火堆。
河洛看着掌心嘤嘤啜泣的袖珍版洛水,突然有种捏爆水精灵的冲动。
“行行行!跃龙门是吧?”她扯过整匹鲛绡,“给你绣九十九条!”
鲜血染红云絮时,河洛终于戳破第十个指尖。
绣绷上的锦鲤在晚风中游动,每片鳞都缀着星砂。洛水变回人形凑近细看,突然指着某处喊:“这里少绣了道水纹!”
河洛的银针脱手飞出,擦着洛水耳畔钉入树干。
晨曦默默在周围布下结界,潮汐的僵尸脸开始发青——憋笑憋的。
“我的错我的错。”洛水讨好地替她揉肩,“作为补偿...“她突然掀开衣摆,露出纤细腰肢,“在这儿绣朵铃兰?”
河洛的咆哮惊飞整林倦鸟。
当最后一丝天光沉入地平线,河洛瘫在绣架旁,看着洛水对着水镜搔首弄姿。
九十九条锦鲤在她裙摆游弋,衣襟处的铃兰随着呼吸舒展花瓣。
“小洛洛果然最爱姐姐~”她转着圈扑过来,“明天在袖口绣簇蒲公英好不好?”
河洛摸向大勺的手被潮汐按住。
僵尸公主灰白的眸子映着篝火,嘴角抽搐:“给她绣...不然以后整夜整夜不得安生...”
…
被潮汐的金币说服的河洛刚拉开帐篷门,便看到了一幕足以让雄性生灵血脉喷张,让雌性生灵自惭形秽的劲爆场面。
刚绣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了。
洛水还把她的黑色裹胸布解了下来,跪坐着,呆呆的用双手摩娑着放在双腿上的裹胸布。
啊…那么多斤烂肉就不能匀一点给我啊…
河洛真的好在意啊,大家的外表年龄明明相差不大,都是十几岁的模样,可为什么有人是重卡车灯头有人却是儿童手电筒啊?
“啊!你来啦?”洛水抬起了头。
只见失去了黑暗的束缚,那恐怖的巨兽也开始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要破笼而出。
河洛咽了咽口水,她突然好想要两个白面馒头,最好是加樱桃的。
本来只是觉得洛水既御姐又萝莉,慈祥的同时又夹杂着一点幼稚,如今一看,却是有了一种浓烈的人妻感。
如果是在以前,她一定会说,洛水是能当我妈妈的女人!洛水!成为我的妈妈吧!
现在自然是不会了,有了开山的政绩,父亲就算躺平五十年也是衣食无忧了口牙。
再者她不想要太瓜的妈妈。
……
“帮帮我,河洛妹妹!”
洛水的话语打碎了河洛飞向九重天的幻想。
“我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洛水捧着手里的裹胸布认真的说道。
“哈啊?”河洛不解但是河洛大为震撼。
“白配绿好看!”洛水信誓旦旦的说着,迟指了指她的白色百褶灯笼喇叭长裤。
河洛感到莫名其妙。
“没有染料呀姐姐大人。”
“那你帮我绣成绿的!”
河洛用看低智儿童的眼神看着洛水。
“怎么不说话?”
“给个痛快话,能不能干?”
河洛深吸了一口气,说:
“臣妾做不到啊。”
“哎???”
“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
老妖婆装什么嫩呢?一大把年级还撒泼打滚的,不像话。
啪!
河洛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面团上,将面团都拍的一抖一抖的,叫河洛看的都生疼,洛水到是没什么反应,仙灵真该死啊,连个正常的生物反应都没有吗?
“要是马上安静下来的话,我就绣一点花纹上去。”
“好耶!”
……
最终,在听了甲方无数版的设计方案后,河洛决定,让甲方西内去吧!
洛水两手捂着冒烟的额头,嘴巴里喃喃着什么女孩子应该淑女一点,对待姐姐大人应该温暖一点之类的叫人听不懂的话。
洛水全然没有想过自己凄凉的上半身和口中异想天开的设计方案会给纺织过程中的河洛造成多大的伤害。
有两朵棉花糖靠着自然是舒服,但是棉花糖上那突出来的两颗软糖她很不喜欢,那软糖就像是拖地一样拖在她的背上和手臂上,划过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叫她简直想把这软糖给扣下来。
但是那种事情河洛做不到,伤在洛水身,痛却是痛在她的心里。
羡慕到流泪.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