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崩溃的是视觉。
河洛发现自己的虹膜正在褪色，从原本的灰白渐变成透明的水晶质地。
她惊恐地看到溟的灵力残影在视网膜上跳舞，那些珍珠色的光斑正沿着视神经逆向流淌，把大脑皮层染成星图般的荧光蓝。
"等…"声带震动产生的气流在喉管凝结成冰渣。河洛眼睁睁看着自己试图发声的尝试变成一串七彩泡泡，这些承载着未竟话语的透明球体飘向天穹，在触碰到意识空间边界时炸成细碎的灵子雪。
失去平衡的瞬间，时间的流速变得异常粘稠。
河洛能清晰感知到每一根发丝脱离地心引力的轨迹，卫衣下摆掀起的角度刚好露出腰间被洛水画歪的卡通河豚。
她试图调动瘟疫沼泽的传承能量，却发现那些墨绿色的能量流正乖巧地盘踞在溟刚刚打通的新穴位里，甚至发出宠物般的呼噜声。
当后背触及星光凝成的床榻时，河洛才发现这件白卫衣的诡异状态。
右袖完全褪到肩胛，左袖却卡在肘关节形成扭曲的褶皱，领口被扯成不对称的斜襟，露出锁骨处溟用灵力绘制的临时符文。
最要命的是下摆卷到胸骨中段，人造纤维与皮肤摩擦产生的静电火花正在肚脐周围跳着踢踏舞。
"哎呀呀，真是杰作。"溟不知从哪摸出个镶满贝壳的拍立得，对着动弹不得的河洛连按快门。
相纸吐出来的画面里，少女瘫软的姿势活像被抽了骨头的海蜇，涣散的瞳孔倒映着人鱼祭司恶作剧得逞的笑脸。
河洛的意识在崩溃边缘徘徊。
她感觉有千万只透明的水母在血管里游弋，触须扫过之处带来介于痛痒之间的震颤。
溟的点穴手法在人鱼族秘术加持下，竟让每个毛孔都变成了独立的感官接收器，此刻她甚至能感知到数小时前洛水拍在她肩上的每一粒扬尘——这简直就是対魔忍中常见的感度提升X倍的手法！
"别瞪我嘛～"溟的尾鳍突然拍在河洛大腿外侧，恰到好处的力道激活了刚打通的环跳穴。
整条右腿顿时不受控地抽搐起来，脚踝以诡异的角度画着圆周运动，活像台失控的缝纫机。"这可是为你好，没发现呼吸顺畅多了？"
河洛想反驳，想惨叫，但舌尖正忙着处理溟渡来的那颗镇魂珠。
这颗鸽子蛋大小的灵物在口腔里不断改变形态，时而化作薄荷味的冰晶，时而变成跳跳糖似的灵力颗粒。
她绝望地发现连吞咽反射都被改造了——喉咙每次蠕动都会激发天突穴的共鸣，在颈间形成一圈圈淡金色的能量涟漪。
溟的恶趣味在此刻达到巅峰，她哼着所谓的《人鱼美容操》，用尾鳍尖蘸取河洛额头的汗珠，在少女锁骨处绘制微型法阵。
每画完一个符文，对应的穴位就会亮起珍珠色的光，将整片意识空间映照得如同海底的迪厅。
"来，验收下成果～"溟突然打了个响指，束缚河洛的无形力量瞬间消失。
失去支撑的身体顿时陷入云絮般的床榻，卫衣下摆终于不堪重负地完全卷起，露出腰间被灵力浸润得发光的肌肤。
那些瘟疫沼泽的墨绿纹路此刻正与溟的珍珠色符文交融，在皮肤表面形成星河般的炫光。
河洛的指尖微微颤动。
她发现连最简单的屈指动作都需要重新学习，溟的灌顶之术仿佛把身体拆解成无数零件又随意组装。
当试图抬起右臂时，肘关节突然迸发出湛蓝电弧，将三米外的花瓶击成齑粉——这是莉魔丝傀儡核心被激活的证明。
"惊喜吧？"溟把玩着从河洛卫衣口袋顺走的棒棒糖，糖纸在灵巧的指尖翻成纸鹤，"我在疏通经络时顺便解锁了你傀儡之躯的隐藏程序。”
她突然将糖棍射向河洛眉心，在接触瞬间化作流光没入印堂穴，"试试召唤冰雪莉魔丝？"
河洛的抗议被身体本能碾碎。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瞳，发丝无风自动间，整片意识空间开始飘落黑雪。
莉魔丝的傀儡躯壳在虚空浮现，却不再是熟悉的冰雪女王形态——此刻的人偶穿着溟同款渔网袜，发髻间别着珍珠发卡，手中法杖竟是人鱼族的珊瑚三叉戟。
"你…做了什么…"河洛从牙缝里挤出质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人鱼族特有的空灵回响。
更可怕的是莉魔丝转身对她行礼的姿势，分明是溟在黄昏海接见臣民时的仪态。
溟笑得在云床上打滚，尾鳍拍打出欢快的浪花声："不过是在重塑穴位时加了点私货～"她突然瞬移到河洛面前，鼻尖几乎贴上少女的额头，"现在你每次使用瘟疫沼泽的力量，都会随机触发我的小礼物哦～"
床榻突然化作液态星光将河洛吞没。
在意识沉入黑暗前的瞬间，她看到溟用灵力在空中写下"明日课程：人鱼柔体术入门"，后面还跟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符号。
扑通一声，溟的点穴结束，河洛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撸到胳膊的白卫衣都没有放下，就直接瘫痪在了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