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油路在暴雨中浮肿成黑色海绵，每一步都挤压出带着汽油味的污水。林予安把瘴核贴在便利店玻璃上，那些沿着霓虹灯管爬行的壁虎突然齐刷刷转头，瞳孔裂成六道血缝。
"第三十七秒。"他盯着腕表，防雨罩下的电子屏正显示着诡异的倒计时。自从在沙漠接触医院铁门后，身体就开启了这种间歇性腐烂——此刻他的左手小指正以每三十七秒为一个周期，在森森白骨与新生血肉间循环。
自动贩卖机的蓝光在巷口明灭。当他投入从沙漠禁区带出的锈蚀硬币时，出货口吐出的不是饮料，而是半截缠着绷带的人类食指。指根处的烫伤疤痕与他三年前手术失误造成的伤口完全一致。
暴雨突然转向水平飞射。林予安撞开便利店后门的瞬间，货架上的泡面开始膨胀爆裂，酱料包在空中炸成血雾。冷藏柜里的尸体标本缓缓坐起，它们脖颈都套着刻有"圣玛利亚"字样的铁项圈。
瘴核在此时发出蜂鸣，指引他掀开下水道井盖。腥臭的暖风中，他看见自己的克隆体正悬浮在污水潭中央，无数输液管从天花板垂下连接着那些苍白的躯体。最年轻的克隆体突然睁眼，用他十二岁时的声音说："爸爸在第七病室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