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人们纷纷走上大街拿出手机对着天空拍照,想要记录这美好的一刻。
“妈妈妈妈,下雪啦~”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兴奋的仰着她灿烂的脸,旁边的妇人一脸温柔的拉着女孩的手轻声道:“那今晚我们回家吃热腾腾的火锅好不好~”
“好!我要快点回家等爸爸下班~”小女孩松开妈妈的手,快乐的一边跑一边转圈。妈妈则跟在她后面:“慢一点啦,别被绊倒了。”
傍晚时分的商业街准时亮起昏黄的路灯,将白色的雪花照成温暖的黄色,显得格外美好。在商业街尽头的林暮裹紧了身上破洞的单衣,向着小巷子里走去。
这边有一座废弃的电话亭,可以遮住从天而降的雪片。
十五岁的他暮蜷缩在废弃电话亭里,数着铁皮接缝处漏进来的雪花。他的黑发结了一层冰霜,手指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紫色。三天没进食的胃早已停止抗议,转为一种麻木的钝痛。
雪下得很大,像要把整个世界都掩埋,他把脸贴在玻璃上,脑海中突然响起老院长曾经喜欢念叨的一句话:
你把成功写的理所应当,就像橱窗里的孩子看着萧瑟的雪地前,随手写就的赞美诗,他们以为大雪从没杀死过人。
"再等半小时。"他对自己说,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如果还没有猎物..."
这是老院长教给他的最后一条生存法则:当寒冷开始让你思考死亡时,那就是死神真正降临前最后的仁慈。林暮见过太多在雪夜里永远睡去的流浪者,他们的表情往往安详得可笑。
玻璃上的冰花突然被一抹暖黄照亮。林暮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右手摸向腰间的匕首。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电话亭前停下。
"你还好吗?"
是个女孩的声音。林暮透过结霜的玻璃看到模糊的人影——矮他半个头,撑着把鹅黄色的伞,伞沿积了厚厚的雪。
"... ...有事吗?"他哑着嗓子回应。
伞面倾斜,露出一张十四五岁精致少女的脸。她戴着毛茸茸的白色耳罩,呼出的白气在灯光下像一团小小的云:"您在这里做什么,不冷吗?"
林暮懵逼的抬起头,对上少女懵懂的眼神,就在少女以为要开展一场美丽的邂逅时,林暮把头扭到一边并留下三个字。
“神经病。”
“咕——”还有肚子很不合时宜响起的奇怪是声音。
硬了,少女的拳头硬了。
林暮完全无视少女奇怪的行为,把衣服紧了紧闭上了双眼。虽然老院长曾经告诉过他,冰天雪地绝对不能睡觉,说不定就一觉不醒了,但林暮可不在乎这些,他对自己的命看的很轻,否则也不会在老院长手底下待这么久。
造化弄人的是那些人里只有他不怕死,可世界却只留下他一人苟活。
而在他短暂的流浪生涯中,像少女这样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他可见的太多了。那种到哪里都是焦点的感觉和他的人生信条完美冲突,而那种“何不食肉糜”的态度更是让他恼火。
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而他却感觉自己越来越冷,他努力揉搓自己的手生成最后一点余温,心想如果死的时候不是这么折磨就好了。
不怕死,但怕疼。
就在他身上的痛感越来越轻时,沉重的敲门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咚咚咚——”
努力抬起自己沉重的双眼皮,她看到刚才的少女又来到了电话亭外面,看到他睁开眼睛后反而敲的更起劲了。
林暮强压住暴起杀人的冲动,他推开电话亭的门站在雪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少女:“你到底想干什么?”
少女的脸红扑扑的,她嘿嘿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林暮,后者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纸袋。里面是还几个还冒着热气的面包。
“为什么给我这个?”林暮将纸袋还给少女:“我不吃嗟来之食。”
这是他的人生信条。常年在生死这条界限徘徊的他深知“无功受禄”这个词有多么的可怕,纵然他不怕死,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还剩多少价值,有些时候活着比一死了之更痛苦。
“欸——”少女感叹少年嘴里说出的话,她并没有接过纸袋,而是歪着头道:“我们之间做个交易好不好,你帮我做事,这些面包作为报酬。”
交易...林暮眯起眼睛,在脑海中反复咀嚼这个陌生且熟悉的词语。
见林暮没有反应,少女继续道:“单方面付出的关系确实比较脆弱,如果是双向奔赴,或许会让这场交易更牢固不是嘛。”
林暮垂下眼眸:“需要我做什么,我只会杀人。”
这是老院长留给他们唯一的遗产,
少女连忙摆手:“才不需要你杀人呢!”她把手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装作沉思,然后伸出手接住从天而降的雪花,莞尔一笑:“交易是——帮我堆一个雪人,报酬是这袋面包。”
林暮干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但少女已经把纸袋塞到了他的怀里并捧起了雪:“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哦,那就快点吃吧,面包还是要吃热乎的呢。”
林暮拿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面包轻轻咬了一小口,酵母和小麦的香气在他的口腔中迸发,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包,但也不敢狼吞虎咽,如果在吃东西的时候被噎死,就算做鬼也会被人一直嘲笑吧。
在他啃面包的时候,少女已经把雪球慢慢滚大变成了雪人的底座,接下来的目标是身子,她仿照着底座的做法将另一个雪球一点点滚大,然后小心翼翼的搬起叠放在底座雪球的上方。
“完美!”少女拍了拍手套,打算去拣点装饰物,可是上方的雪球并没有完全贴合下方的雪球,正在少女弯腰时,上方的雪球竟然一点点滑落,即将砸到少女。
“啊!”少女本能的闭上眼的时候,好像一阵风刮来,再睁眼时原本应该砸在她身上的雪球却好哈的固定在底座上,而林暮正在一点点的扶着雪球并调整它的位置。
“... ...我没堆过雪人。”林暮的嘴角还沾着面包屑,他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少女却很开心:“那你要听我指挥哦。”
... ...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精致的雪人在雪天之下堂堂立正。
"明天同样的时间,"临走前她说,"我需要有人帮忙搬书。"
林暮擦了擦脸上的雪水:"交易?"
"两个面包,加一碗热汤。"少女的眼睛在路灯下像融化的蜂蜜:"成交?"
"好。"
第二天林暮提前半小时到了约定地点。少女迟到了十分钟,鼻尖冻得通红。"抱歉!"她小跑过来,围巾在身后飘得像旗帜,"家政阿姨非要我喝完姜茶才准出门。"
她带林暮去了三个街区外的一栋独立别墅。苏小柚掏出钥匙时,林暮注意到门牌上写着"苏宅"。
"父母常年在国外,"少女像是看出他的疑惑,"这里就我和家政阿姨住。"
“... ...我只是好奇你的名字。”林暮沉思了一下才指出问题的槽点,少女似乎被奇怪的东西击中了,尴尬的打着哈哈:“哈哈,抱歉呀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她如同小说中的大小姐,提起自己的裙子优雅的行礼:“你好,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的姓名——苏小柚。”
“林暮。”他才不会这么行这么奇怪的礼数,以后也不会。
别墅大得离谱。林暮站在玄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旧布鞋在柚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泥印。他僵在原地,直到苏小柚塞给他一双拖鞋:"书房在走廊尽头,有二十箱书要搬到阁楼。”
二十箱书对于林暮来说不算什么难事,没一会儿他就搬完了,而苏小柚已经站在书房门口等他:“下达最新交易,去洗个澡。”她扮了个鬼脸故意装作跋扈样:“我可是有洁癖的。”
林暮不想拆穿他,明明昨天为了捡一块像纽扣的石头时差点掉到下水道里。
久违的感受着热水划过他千疮百孔的身体,林暮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上一次用热水洗澡好像要追溯到去年,那一次他在老院长的任务中受了重伤,院长才破例让他用热水的,平日里他们这类人只会用凉水,以此来锻炼他们的身体。
果然,还是热水舒服一些。
从淋浴间出来后果然如同他预想的异样,原本破烂的衣服已经被人丢掉了,一套崭新的保暖冬装静静的放在桌子上,尺码很合适。
餐桌上,林暮咬着面包喝着热汤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苏小柚原本兴致勃勃的观赏着林暮的侧颜,听到他的问题后耳朵立刻红了起来,她捂着自己有点发烫的脸:“只是照着我的尺寸买的,你不就只比我高一点点嘛!”
林暮低头看着自己的胸部,苏小柚却跳起来:“不许嘲讽我的身材!我只是发育晚而已!”
面包松软汤浓郁,林暮吃完换好衣服准备离开时,苏小柚叫住他:"明天有空吗?我需要人陪我去医院。"
"交易?"林暮眸子下的眼神闪烁。
苏小柚咬着下唇点了点头:"一顿火锅怎么样?"
就这样,林暮成了苏小柚的"专属委托代理人"。他陪她去图书馆、医院、商场,报酬从食物渐渐变成现金。苏小柚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委托:修电脑、组装家具、甚至只是安静地陪她在公园长椅上看日落。
"这可算不得交易。"某个黄昏,林暮看着苏小柚为"帮忙试吃新甜品"的委托编造理由,忍不住说。
苏小柚站起身:"就当那些交易都是我在你身上的投资吧,总有一天会让你全部偿还的。"
林暮抬起头,少女立于暮色潮汐中,发丝被风揉碎成金箔,琥珀色的光在她睫毛上融化,淌过鼻尖。裙摆燃烧着最后一缕霞光,影子被拉成纤细的琴弦,晚风掠过时便响起无声的颤音。天际线在她锁骨凹陷处流淌,云絮坠入瞳孔化作星子,暮色将她的轮廓蒸腾成半透明的水彩,仿佛随时会随迁徙的雁群消散在绛紫色苍穹里。
"好。"他轻声说,"交易达成。"
冬天过去时,林暮搬进了苏小柚公寓的客房。名义上是"24小时待命的代理",实际上苏小柚从没在凌晨三点叫他修过漏水的水管。他的衣柜渐渐装满苏小柚买的衣服,床头柜上摆着两人在游乐园的合影——那是他第一次坐摩天轮,恐高让他全程紧握苏小柚的手。
某个雨夜,林暮被雷声惊醒。他听到苏小柚房间传来啜泣,推门看见她蜷缩在床上,怀里抱着相框。
"做噩梦了?"他站在门口问。
苏小柚抬起泪眼:"梦到爸爸妈妈回来了。"
林暮已经猜到,那对"常年在国外"的父母或许早就不在世了,但他从来没有主动问过。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们在两年前逝世于飞机空难。巨额遗产和赔偿金让当时十四岁的苏小柚成了无数人眼中的肥羊,直到她学会用金钱构筑防线。
"我付你双倍报酬,"苏小柚擦掉眼泪,"能陪我坐到天亮吗?"
林暮坐在她身边:“这次是免费的”。
雨声渐大,苏小柚的手垂下来,指尖碰到他的大腿。他没有躲开。
夏天来临前,苏小柚收到一封烫金请柬。"魔法少女协会的邀请函,"她向林暮解释:“他们肯定是看上了我的善良可爱优雅大方才会邀请我的。”
林暮皱眉:"危险吗?"
"理论上只是维护城市治安。"苏小柚转着请柬,用自己的脸贴近林暮的脸,"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关心我嘛~"
林暮别过头不再看她:“我只是不想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哦~”苏小柚拿着晾衣杆装作魔法杖指向远方:“我记得某些人可是一直说自己无畏死亡的呢。”
她的话让林暮陷入了沉思,是啊,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害怕死亡了呢,是因为现在舒适的生活,还是因为...
他偷偷撇了一眼已经跑到阳台上挥舞晾衣杆的兴奋少女,嘴角却慢慢扬了起来。
管他呢,这只是一场利益至上的交易罢了。
于是在这座边陲小镇出现了一名手拿法杖的魔法少女,因为其极高的光元素亲和力和细腻的魔法,她被唤名为“晨曦”,逐渐成为了一名受人爱戴的魔法少女。她在城市的天空下,沐浴在阳光里,用手中的光芒驱散黑暗。但人们更喜欢称呼她为“光影魔法少女”,因为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黑暗里,在魔法少女陷入困境时,总有一道黑暗中生出的影子会割开那些企图对魔法少女不利者的喉咙。他们相伴相生,一起维护着这座风雨中的城市。
他们总喜欢在完成任务后相约来电视台的信号塔看日出,看崭新的阳光一点点照亮城市,人们被朝阳叫醒开始一天的劳动,能看到这座城市在越来越好,苏小柚总是喜欢这时候对林暮诉说未来的美好,而林暮总是静静的听着,从不打扰。
就算他知道这个世界从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他们被那些灰色地带的人盯上了。
林暮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每次看到苏小柚灿烂的笑颜时却有不忍心打破,于是他开始努力的在黑夜里行动来维护这来之不易的和谐。
直到那天晚餐,苏小柚接到了魔法少女协会的通知,邀请她去隔壁城市“云京”召开定期会议。
类似的会议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召开,苏小柚并没有觉得有问题,但林暮盯着餐盘里的食物,心里却莫名的烦躁。
“这次我没法跟你一起去,可不可以请假?”林暮最近盯上了一伙在善与恶之间反复横跳的组织,他想这两天把这个组织调查清楚。
苏小柚看出了林暮的不安于是安慰道:“放心啦,云京可是省会城市,是东部魔法少女协会的核心,估计没有几个城市的治安比那里更好了。”
这点林暮倒是很同意,见他不说话,苏小柚扮了个鬼脸:“现在的我可是很强的,我倒是很担心你留在这里呢,最近总感觉你很忙的样子。”她歪了歪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云京吧,就当是旅游散心了。”
林暮摇了摇头,他曾经跟着苏小柚去过几次云京,那个城市确实很安全,但...林暮却不喜欢那里,说不上因为什么,总之这次他还是决定一切按原计划行动。
又是一年的冬天,林暮已经忘了这是二人度过的第几个冬天了。在送走苏小柚后他来到车库发动汽车,照着地图标记的地方驶去。
一切都按照计划中那样,林暮抓到了一直跟踪自己的人。而当他摘掉那人的伪装时才发现这人很眼熟。
“求求你别杀我!夜枭大人!”男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夜枭——是苏小柚给他取的代号,象征黑夜中执行正义的猫头鹰。但此时的林暮并不在意自己的称号,他更在意的是男人的身份。
“你是!”他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男人的脸和他在魔法少女协会里看到的男人的脸高度重合。
“你是协会的人!”魔法少女协会的人与那些邪恶事情有染。林暮好似掉入了一个冰窟,恐惧的极寒缠绕住他的四肢,将他拖入一个巨大的阴谋。
苏小柚有危险!
他一枪解决了那个男人后一边掏着手机一边向着汽车的方向狂奔。
“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如果一遍未接通,那就一直打,他猛踩油门,汽车如同胯下的战马发出阵阵轰鸣,向着云京市的方向急速前进。
“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下雪了。
就像他们第一次相遇那样,透过前挡风玻璃他看到整个世界都被白色包裹,显得愈发圣洁。
直至他看到黑夜中爆发的炽热光芒闪烁在大地之上。
当他赶到时,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露天的废弃教堂,推开破碎的门,他看到苏小柚倒在地上,身下是蔓延的血迹,将雪融化。
林暮跪在地上将她搂入怀中并仔细检查她的伤势,致命伤是贯穿胸口的半截法杖,这法杖不属于她。
伤势重到已经无法挽回,她注定要在这间教堂结束自己的生命。
苏小柚吃力的抬起自己的睫毛,看到林暮的脸时还是露出了一个笑脸:“抱歉呀...我...想接电话来着,但是,手太沉了,我...怎么也抬不起来。”
林暮摇了摇头,他轻轻将怀中少女凌乱的发丝整好,然后握住她的手,手心传来的温度正在慢慢变冷,就像他们那年相遇的面包。
“我、我,还有,很多话想说,你能听我说完... ...”她努力抬着头,但效果却微乎其微,林暮慢慢低下自己的头,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林暮总会充当一个倾听者,仔细聆听苏小柚有关的一切。
“很多年前,在废弃的教堂里,一个小男孩用手中的短刀保护了一个小女孩。”她的声音空灵且动人,将林暮的思绪带回了无数个日夜前,那个破碎的教堂四五个坏小孩将一个女孩包围时,他出手将女孩救下,怀中的少女和那时的女孩的脸在这一瞬间重合,林暮不禁睁大了眼睛。
他原本只是看着那女孩衣服华丽,想要以此敲诈点财宝。但当女孩哭着抱住他时,他却忘记了张嘴,只是红着脸将女孩送出教堂后逃一般的离开了。
“谢谢你。”苏小柚努力抬起头,轻轻吻在林暮的侧脸:“林暮,你在吗?”
因失血过多的缘故,她的瞳孔开始涣散。
“我一直都在。”他握紧了苏小柚愈加冰凉的手。
“太好了,”苏小柚的泪水打湿林暮的衣服:“这是,最后的交易了... ...”
“不要...再与协会产生联系,带着...我的希望...好好的活下... ...”
苏小柚的手掉到了地上,她歪着头,眼角残余着泪水,嘴角却轻笑着,像是睡着了一样。胸前的宝石发出了柔和的白光,将二人的身体包裹。当光芒散去时,苏小柚的身体正在消散,化为无数光点融入林暮的身体。他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那些光点在皮肤下游走,最后汇聚成心脏的位置。
而原本她身体的位置,只留下了一张被四成四片的白纸和那半截散发着光芒的法杖。林暮将白纸拼好,上面是他的通缉令,而发布人则是魔法少女协会。
他明白了。
教堂外传来脚步声。林暮抓起染血的枪,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当第一个魔法少女冲进来时,伴随着对方毁天灭地的光魔法,然而曾经无往不利的光元素,如今却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这便是你的希望嘛... ...林暮抬手一枪,魔法少女应声倒地。
当林暮踏着鲜血走出教堂。雪还在下,像要掩埋所有罪恶。他想起苏小柚常说的一句话:"雪化了就是春天。"
但有些雪,永远不会融化。
(第一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