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黑枪手里拿着的是电棍——等我理解这点的时候，大腿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简直要了我的命。我用林可可的身体发出刺耳的尖叫，鼻涕和眼泪一起流了出来，身体不停地颤抖。
“这声音，真悦耳啊。”
黑枪一脸坏笑地欣赏我痛苦的表情，乐在其中。疼痛越来越强烈，已经超出了我所能忍受的阈值，我的身体下意识地来回扭动，试图避开那可怕的刑具，把绑住我的十字架弄得嘎吱作响，绳子深深勒进手脚的皮肉里。然而这都无济于事，他一次又一次地用电棍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
“好玩吗？现在想说了吗？你到底会哪些魔法？还有，手下的势力都有哪些？”
“……我不知道……我不是……魔妖……”
经过一番残酷的折磨，我的声音变得细若游丝，有气无力。他轻佻地抬起我的下巴，“这小娘们儿嘴还真硬啊，看来得给你来点狠的了。”
他把电棍放在我眼前，我看到了一个刻度线和一个可以拨动的开关。
“看到了没？这款特制款产品一共有十个档位，老子刚才只用的第五档，如果调高一点会怎么样呢？”
“不要……求求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被电击的部位有一种强烈的灼烧疼痛感，附近的部位则快失去知觉了。
好难受……好痛苦……让我死了吧……
学姐……救救我……
……
……
“还要往前开吗？这都出城了，要出城的话得另加钱。”司机不耐烦地说道。
“快了快了，钱少不了你的。”魔妖回答，他一直盯着窗外，不停地把目光对准路边的行人，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吊坠时不时闪烁红光。
“他们到底把唐骥抓到哪里了……”程时雨忧心忡忡，不停地问魔妖各种问题，魔妖都不作回答。
“哎，就是前面，你看到了吧？那个暗红色的小楼。”魔妖指着不远处说道，“停车，我们下车，走过去。”
“钱呢……”
“少废话。”魔妖眼神一凝，吊坠闪烁了一下，司机立刻闭上了嘴打开车门，让他们下了车。
“这是哪？”程时雨迷茫地环顾四周。
“南京近郊，他们把唐骥抓到那座小楼里了。”魔妖回答，并且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去。
“你怎么知道？”程时雨急忙跟上。
“有人的地方，就有目击者。我能读懂每个人的内心，包括他们的记忆。那两个九局的人又不是瞬移走的，一定有很多人目击到他们。其实离开学校后他们就坐上了车，一直开到这里。一路上我读出了很多路人的记忆，他们告诉我，最后看到那辆车进入了那个小楼的院子里。”魔妖用习以为常的语气说道。
“读心术？你坐在出租车里就能瞬间读出街上路人的记忆？”程时雨被吓了一跳，“这也是魔法吗？有这么强的魔法？”
“这是最常用也是最好用的精神魔法，名为读心魔法，在心象空间中我已经跟唐骥介绍过了，不必大惊小怪。”
程时雨还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事实摆在眼前，这个自称“魔妖”的家伙似乎真的找到了唐骥的下落。只要能救出唐骥，她愿意暂时放下一切疑虑。
“嚯，这小楼还挺气派的嘛。”魔妖感叹道，“还有人站岗，不愧是九局，大概是总部了吧。”
程时雨发现自己和魔妖正站在一个很大的院子外面，院子周围是水泥砌成的灰色围墙，大约有两米高。大门处写着“军事重地，禁止进入”，门口还有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男人站得笔直。
“喂、等一下……”
“你好啊。”
没等程时雨拦住他，魔妖就擅自走到门口站岗的人面前，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站岗的人一动不动地盯着魔妖，表情严厉，但保持沉默。
“哎，怎么不说话呀？哑巴了吗？”
“滚。”男人用低沉的嗓音吐出一个字。
“算了算了，还是不浪费时间了，精神控制。”
突然，男人的眼神变得呆滞，绷得很紧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他迷茫地看着魔妖，“有什么吩咐？”
“啊？发生了什么？”程时雨被这个男人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精神控制是一种魔法？怎么这么耳熟呢……”
她想起来了，在她和唐骥以及雪莉三人合力制伏梅畅后，梅畅亲**代了使用献祭魔法换来精神魔法“积极印象”的事情。在当时她提到使用献祭魔法本意是为了获得精神魔法中的上位魔法“精神控制”，结果失败了，只拿到了劣化版的“积极印象”。
这样一来，这个魔妖不仅会读心魔法，而且会使用强大的精神魔法“精神控制”？他也太可怕了吧。
不对，他自己声称使用精神魔法“灵魂置换”把他和唐骥的身体交换了一下，这种魔法听起来更加匪夷所思。和灵魂置换相比，精神控制也不是那么夸张了。
所以，魔妖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怪物？为什么他会这么多这么强大的精神魔法？这种实力的魔法师，怎么从来没听雪莉提起过呢？
程时雨心中有一百个问题，但眼下的情况来不及多问，只能被迫接受现状。
魔妖看着站岗的男人，轻松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的代号是石头，这里是九局在华东地区的总部，名为红堡。”
“红堡啊，好听的名字，我喜欢。”魔妖笑道，“所以九局的所有人都在这栋楼里？”
“大部分在这里，少部分外勤人员和出任务的人在全国各地。”石头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没关系，大部分在就行了。你刚才注意到有一辆车……啊对，就是停在那里的那辆吉利，是多久之前回来的？”
“大概两小时前。”
“从车上下来了哪些人？是不是有个长头发的小姑娘？”
“是的，我看到了。有个小姑娘，还有一壮一瘦两个男人。”
“你记住那个小姑娘的长相了吗？”
“差不多，如果再见到她，可以认出来。”
“很好，石头，我现在想让你帮我个忙，你要这样这样……记住了吗？”
“记住了。”
“现在去吧，小心点不要被发现了。”
“是。”
……
……
“人脸识别成功。”
门自动开了，石头像往常那样进入了红堡，这是他每天工作的地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哎，石头，你怎么回来了？还没到换岗时间吧。”另一个坐在一楼待命的同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上厕所，憋不住了。”他机械地说道。
“害，我就跟你说不要吃那么辣的菜，你非得吃，这下好了吧？正好这几天领导抓了条大鱼，现在正在审呢，我们可能得长期加班了，你可悠着点啊。”
他没有回答，而是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
“不是，一楼有厕所，你去哪啊？”
“二楼的更干净。”
“服了你了，怎么突然这么挑剔……”
来到二楼，他经过各种办公室和资料室，发现里面很多人都到岗了，也许正如刚才一楼的同事所说，他们抓到了大鱼。
不在这里，他继续走上三楼。
一间间会议室，其中一半都在使用，坐在里面的大多是九局的领导，目前正面色凝重地讨论着什么。
不在这里，他继续走上四楼。
“石头？”
他撞见了自己的直属上级，代号“冰狼”，一个干练敏锐、经验丰富的男人，曾经在国外当过雇佣兵。
“队长……”
“你要去哪？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有紧急情况，要跟领导汇报。”
“什么情况，你跟我说就行了。”
“情报安全级别是绝密，需要更高级别领导确认。”
“真的假的？有书面材料吗？”
“情况紧急，暂时通过口头传达，一小时后会补充书面材料。”
“嗯？”
队长仔细打量起这位下属的眼睛，他善于识破别人的谎言，说谎的人在肢体和表情上会有一些破绽。
盯着看了半天，他没能发现任何不寻常之处，最后只能悻悻地挠了挠脸，“那什么，你先进去吧，汇报完了立刻出来。”
石头继续前进，走上了五楼，停在“审讯室”三个字的房间门口。
“啊啊啊啊啊！！！”
他听到女孩凄惨的叫声，顺着审讯室门上的玻璃看去，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上衣物被脱得只剩内衣，并且被一个壮汉用电棍不停折磨，浑身抽搐不止，表情扭曲，双眼无神。
是她了，刚才主人吩咐要找的人。
与此同时，审讯室内还坐着两个人，石头认出一个是局长，还有一个是很少见到的红发青年，据说是九局的王牌。
“她一直不肯说，这样下去能行吗？”局长一脸担忧地问道。
“能坚持这么久不肯开口的人应该很少见了，我现在也有点怀疑，会不会我们搞错了……但如果她真的是魔妖，意志力和精神力肯定强得离谱，所以也不好说。”
“魔法杀手，我觉得很奇怪。我们只是问她会哪些魔法，她为何要负隅顽抗？宁可受大苦也不招供，真的有必要吗？”
“嗯……也许是不想死？我们刚才说了要处死她，她知道我们一旦拿到需要的情报就会立刻动手，所以现在是在拖延时间？”
“那刚才还不如不说了。”局长叹了口气，“她一直不开口，也不是办法。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刚才说的，她压根就不是魔妖，不知道魔妖会哪些魔法，我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啧……但是从我们在华东文理大学的追踪过程来看，魔妖只能是她，不可能有别人，除非她自己也是魔妖的手下。”
“你们的调查报告我都看了，没什么问题。”局长面色凝重，话锋一转，“不过，报告里没写，魔妖大张旗鼓制造幽灵门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嘛……”魔法杀手卡壳了几秒，“只能认为是她故意搞破坏来取悦自己了，传说级魔法师都是这样，脑回路难以理解，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如果她不是魔妖，那么魔妖另有其人，我们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局长说道。
“怕什么？我们有自然结界保护，只要不出红堡，就算是传说级魔法师也奈何不了我们。”
“自然结界，有那么靠谱吗？”
“当然，自然结界是魔法师的克星。”魔法杀手自信地说道，“魔法师发动魔法，就一定需要制造魔法阵。而自然结界内无法产生任何有效的魔法阵，就变成了纯粹的暴力对拼，我们在这方面是无敌的。”
“你们继续审，我打个电话。”局长起身就往门外走。
石头见状立刻转身往楼下跑，脚步声却暴露了自己。
“谁？谁在那里？”局长只看到一个身影在楼梯口消失，他大为警觉，立刻掏出口袋里的对讲机，“冰狼，给我拉警报，有人闯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