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
“唐骥，你还好吗？我听说你们把九局给灭了。”
“你怎么知道！”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雪莉带着紧张的语气问这件刚刚过去的大事，这消息未免也传得太快了吧！
“我也是听陆匠说的，据说现在魔法界都传开了，三个大学生打穿了华东地区的九局总部。”
“这……”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是真的吗？”
“这件事确实是真的，不过我们的本意也不是跟九局作对……”
“自从那天有两个女生来活动室找你们，我就自己离开了，没想到你们搞出来这么大的事。”
“有很多原因啦，一两句说不清楚。”
“更离谱的是，”她哭笑不得地说道，“有魔法师之前看到你们和我走在一起，知道了你们的象牙塔成员的身份。现在大家似乎都认为，是象牙塔灭掉了九局。”
“啊？怎么会有人看到我们走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魔法师们的眼线太多了，应该经常有人盯着我。”
“那我们是不是跟九局就结仇了啊？”
“大概是的。我还在调查九局在其它地区的势力，你们捅了这么大篓子，其他人可能不会善罢甘休。对了，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一个大学生是谁？你们学校有那么多魔法师？”
“这个嘛……”我犹豫了几秒钟，“说出来可能会吓到你，她是传说级魔法师，名为魔妖。”
“啊？？？”
我听到咣当一声，然后是乒乒乓乓的声音。
“雪莉，你没事吧？”
“好痛……我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我就知道……”
“魔妖我听过，据说它没有自己的身体，只会不停地寄宿在别人身上，见过它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但我之前一直以为和魔女一样只是个传说，并不真实存在。你们……碰到它了？”
“确有其人，她叫林可可，跟我一样是一年级新生，学生会成员。”
“天呐！你让我缓缓……”
电话那头传来深呼吸的声音，还有另一个男声问“怎么了怎么了”，听起来好像是陆匠。
“之前那个魔女就已经够吓人的了，怎么又来一个……这么说它是个女性？不对，现在这个林可可的身体也是它占据而来的吧？”
“是的，它还跟我互换过身体，不过现在换回来了。”
“你们还活着简直是人类的奇迹。”她用惊讶的语气说道，“传说级魔法师超然于世俗，不会有什么法律和道德意识，随手就能杀人……你们没惹到她吧？”
“学姐把她揍了一顿……”
“什么！？”
耳膜被震得难受，我赶紧把手机拿远一点。
“你们不要命了？就算你们不要，我还要呢！要是她知道你们都是象牙塔的人，说不定也会来找我麻烦的。”
“倒是不用那么担心，虽然她确实很危险，不过对我们暂时还没露出敌意。对了，这次从九局那里得到一个好东西，你有没有兴趣来帮我们研究一下？”
“好啊，是什么？”
“自然结界的魔法阵。这个魔法你应该也知道，当时在雾隐山的山顶，魔女也发动过。”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这个魔法非常重要，我很想去，不过那个魔妖是不是还在你们身边啊……要是在的话我就不去了。”
没想到她被魔妖吓成这样，可能只有她这种人才能体会传说级魔法师的恐怖之处吧。
“估计她最近都会留在学校里，我和学姐之后带着魔法阵过去找你吧。”
“OK，那就这样。”
她光速挂掉了电话，看来是害怕了。
我挑选了几种自己想吃的菜，回到了餐桌上，其他三个女生正默默地吃着自己拿的食物，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好慢啊，唐骥。”学姐抱怨道。
“对不起，我刚才接了个电话。”
“嗯哼。”林可可偷瞄了我一眼，不会在读心吧？
学姐面前摆着一盘精致可口的蛋糕、一块刷满辣酱牛排和一盘鲜嫩的三文鱼，她正把三文鱼片在芥末里洗了个澡，然后放在嘴里。
“啊~好爽啊~”她发出舒服的声音，令人浮想联翩，然后又夹了一片三文鱼，如法炮制后放到了我的盘子里，“这个超级好吃，尝尝吧。”
“额……芥末是不是多了点……”
“就是要多一点才爽啊，快吃吧。”
总觉得学姐在害我，不过我没敢说出口，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块鱼片——
“唔唔唔唔——”
瞬间，一股火烧般的刺激从鼻腔窜到头顶，我捂着鼻子发出痛苦的声音，整个脑袋都被烧穿了。
“啊……有这么难受吗？”学姐疑惑地看着我。
“呵呵呵，正常人吃不惯那么多芥末吧，难受也很正常。”梅畅喝了一口红酒，捂着嘴笑道，“是你太能吃芥末了，程时雨。”
“咳咳咳咳……”
“不好意思啊唐骥，喝点水吧。”
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坐在那里好久才缓过来。学姐一脸歉意地看着我，她简直是芥末超人。
“可可，陪我喝点。”
梅畅把一瓶打开的红酒倒进了林可可面前的杯子里，这种不容拒绝的态度让林可可撅起了嘴。
“普里米蒂沃……这种酒度数太高了……梅畅姐。”
“咦？看不出来你还懂酒啊，可可。”
“啊，那个……”林可可下意识捂住了嘴，“之前在网上了解过一点。”
“那更好了。平时对你确实严厉了点，这次的事情你也有很大功劳，我很感谢你。来吧，干杯。”
“干……干杯？”林可可看着杯子中超过一半的红酒，又瞟了一眼梅畅的表情，把心一横，一口气喝完了。
喝完之后，林可可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了，眼神焦点也在不停摇晃。
“差点把你们忘了，我去给你们也拿点酒，要喝什么？”
“都可以。”学姐无所谓地说道。
“我跟学姐一样就好了。”
开始喝酒后，气氛就变得不对劲了。林可可眼神迷离，话都说不完整了，还摇摇晃晃的。学姐和梅畅突然聊得很开心，像失散多年的好姐妹。我也感觉一阵阵的头晕，脑子也变迟钝了。
“太厉害了，你们帮了大忙。”梅畅脸微红，大声说道，“除掉幽灵之后，虽然论坛上还有很多人讨论幽灵门，但是果然没再出现一起人员被困的事件。经过这次的事，校领导们对我也非常满意，我毕业之后留校应该十拿九稳了。”
“那你之前答应我们的条件……”
“没问题！我跟教务老师打个招呼，你们以后忙的话不用来上课，也不用考试了。”
“梅畅学姐说到做到，我很欣赏你的性格。”程时雨学姐称赞道，“那我们的活动室……”
“一直用吧，用到你们毕业为止。”梅畅小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把活动室的墙给弄坏了吧？没关系，这次修门框，我顺便让人把墙也修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学姐笑容灿烂。
“我知道你们在活动室里做一些神神秘秘的东西，不过这次的幽灵门事件证明了你们做的东西确实有价值，我就不多过问了。来，合作愉快。”
两人又对饮一杯，然后学姐好像也喝多了，捂着额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唐骥……帮我拿点水来……”
“可可，你怎么了……”梅畅忽然发现林可可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头好晕……”林可可发出楚楚可怜的声音。
拿水回来之后，学姐喝了几口就一头栽倒在我的肩膀上。她的身体软软的、香香的，我忍不住搂住了她，头发挠得我脖子痒痒的。
“诶呦呦~唐骥同学。”梅畅把下巴放在两只手中间，一边坏笑一边看着我，“确定关系了？”
“不，不是！”我急忙松开了手，“我是怕她摔倒，扶着点。”
“少装蒜了，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她继续笑道，“ 我看程时雨同学也是装糊涂，一直没确定关系……该不会是吊着你吧？”
“我才没有……”学姐突然发出了迷迷糊糊的声音，“唐骥……对我很好……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怎么样？要嫁给他吗？”梅畅使坏地引导她。
“嫁……嫁了呗……”
我的嘴角完全压不住了，第一次发现脸部肌肉如此难以控制，最后变成了鬼脸一样的表情。
“唐骥同学，憋成这样很辛苦吧，想笑就笑出来吧，哈哈哈哈哈。”
梅畅看着这样的我也忍不住大笑，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淑女形象。
“学姐，是真的吗？”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但迟迟没有回答。撩起她的头发一看，她竟然睡着了，呼吸平稳，一副安心的表情，红红的脸蛋和光滑的嘴唇……不对，我又在胡思乱想了。
“可可好像也不行了。”梅畅试图推醒林可可，但林可可一动不动。
“梅畅学姐，同样喝了这么多酒，为什么你还没事啊？”
“嗯？喝了很多吗？这点酒在跟领导们的酒局上只是开胃的量而已。”她不在乎地说道，“你们平时不喝酒，突然一下喝这么多，身体受不了了，我们现在回学校吧。”
“林可可怎么办？”
“唉，这小妮子，真让人操心。打个电话叫人来把她背回去吧。”
“其实你还挺关心她的，对吧？只是嘴上严厉一点。”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没有这么拼命往上爬，是不是就能过上轻松自在的生活呢？经历了太多，人就会变复杂，就像一张五颜六色的纸。而可可是一张纯净的白纸，也许是另一个我的模样，所以我忍不住想带着她。”
“梅畅姐……”林可可突然坐起来，一脸感动地朝梅畅贴了过去。
“可可，刚才醉酒是装的？”梅畅皱眉，但没有抗拒她的靠近，最后变成林可可抱着梅畅的胳膊闭上眼睛，有一种撒娇的感觉。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来电人却让我意想不到，我的脑子立即清醒了许多。
“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稳住了学姐的身体，我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
“老爸？怎么突然——”
“儿子！你能回家一趟吗？”他的嗓音沧桑得很明显，而且特别急切。
“我还没放假，为什么突然让我回家？”
“唉……实话跟你说吧，你老妈病得很重，现在下不来床了！”
“怎么会突然病重？”我吓了一跳，追问道，“我上学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
我忽然意识到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和燃烧社战斗之后，学姐和雪莉住院。她们出院后我和学姐返校，因为耽误了太多课，被刘导狠狠批了一顿，还打电话给我爸妈。
在那个时候，电话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还有女人的咳嗽声。
“你妈最近有点感冒，说话不方便，下次再聊吧。”当时老爸这样说，老妈也没有跟我说话，我就觉得很奇怪，但没有仔细去想。后来被别的事打断，就再也没想起来了。
所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生病了，而我还没有察觉到！老爸也似乎在有意无意隐瞒着什么。
当时的争吵声是怎么回事？跟老妈的病有关吗？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最近家里发生过什么事吗？”我直白地问道。
“有一点小事……”他支支吾吾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