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刀柄猛地插入伪神那腐朽的身躯。
下一秒，费兰的意识沉寂了下去，不知坠向了何处。
“他会死吗？”莱尔转过头，认真的凝视着江橙问道。
“怎么？”歪了歪头，江橙笑道，“担心了？”
“有点，”莱尔点了点头说道，“伪神一直在说他会死，作为我的战友，我还是不希望他出事情的。”
“放心吧，”江橙点了点头说道，“他不会出事的，我已经吧能做的都做了，不过嘛……”
江橙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那就是，他们两个没事的标准，可能不太一样。
费兰的意识在沉寂中，无数画面从他的眼前划过。
有小时候在贫民窟吃不上饭活不下去的画面，有姐姐失踪的画面，有老师把他救回教导的画面，有他为了养老师到处偷东西的画面。
最后，重重画面破碎，固定在他两枪崩死协会蛀虫和把刀插入伪神身体的画面之上。
冥冥之中，一个和他左手冒险者之印一模一样都印记在意识里亮起，那是前任冒险之神的神徽。
“这是什么？不对，不对！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对！”伪神突然感受到了什么，怒吼道。
“你已经被我吞掉了！彻底消化了！不许再出来！”
不过，祂的话显然产生不了任何效果。
下一秒，在祂一大坨漆黑腐烂的身体之上，发出了阵阵古怪的“碰碰”声。
紧接着，无数面孔浮现到了祂的体表，最上方是一个面无表情充满神性的勇武面庞。
如果费兰在的话，他可能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最上方的面庞和老师生前经常看的教会小册子里上一任冒险之神的神像一模一样。
不过，他的意识还处于和伪神的争斗之中，显然注意不到这点。
没错，争斗，在他的意识之前，刚刚突然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像他。
那庞大如海的精神对他来说就像是神明一样遥不可及，不，应该说那就是神明。
但就当他的意识即将被那强大的精神所泯灭之时，一团团其他意识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这是什么东西？”外面，莱尔看着伪神身上那一张张面孔，疑惑道。
“首先嘛，我们应该知道一点，那就是，”江橙笑眯眯的说道。
“污染怪吞噬他人获得记忆的方式其实不只是获得记忆，本质其实是一种灵魂的融合，这个他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江橙说着，笑出了声，“哈，而祂，祂吞了一个神？还妄想彻底杀死对方的意识？做梦呢？”
“所以上一任冒险之神还在？”莱尔皱眉疑惑问道。
“很可惜，并不是，只是还有一些残存的意识罢了。”江橙耸了耸肩。
“本来这个意识在这这些年里应该已经被泯灭了，但是，很不巧出了一个意外。”
江橙说着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你这种憨货肯定不会看书，所以我直接告诉你吧。”
“如果你看过之前冒险者协会的传教册子就会知道一个神话，所有真正有冒险精神的信徒会在死后魂归冒险之神继续他伟大的冒险。”
“所以，你们是魂归了神明的前辈们？”伪神的意识当中，费兰看着这些其他意识问道。
“是的，那伪神妄图泯灭吾主的精神，却没想到这么久我们不断进来，替主挡下了大部分攻击。”
“不过，在你进来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一个恢宏的声音说道，正是冒险之神残存的意识。
“你有神器的规则在，可以真正夺取祂的身体，所以……”冒险之神的残念说道。
“既然如此，就让吾等作为你的利刃，杀了祂罢。”
“吾主……”费兰开口刚想说什么，却被打断道。
“这是吾最后的伟大冒险，莫要阻拦。”话音落下，那最明亮的意识，便向着远处伪神的强大意识冲去。
“我等也随吾主去了！”其他意识大声笑道，“冒险永存！”
声音落下，便化作一团团光点随着冒险之神残念冲向了伪神。
“老师……？”看着最后的一个光点，费兰小心的开口说道。
“哈哈，”卢安的声音传来，“不叫我老头子了？做的不错嘛，我还以为你只会偷东西呢，没想到也是个合格的冒险家了。”
“被你养了这么多年，也该老夫帮你做点事情了。”
声音落下，卢安的意识也冲向了伪神。
“老师！”费兰高呼一声，外面他的躯体上，眼角一滴泪水划过。
“这不可能！”伪神怒吼着，意识被冒险之神为首的残念不断冲刷着。
仿佛无数利刃穿刺过祂的精神，终于，伴随着最后的卢安一头插入祂的意识，伴随着一声惨呼，祂的意识消散了。
茫然间，费兰的意识占领了这具新的躯体。
“他们会成功吗？”远处，看着身体之上，一个个面孔不断崩碎，莱尔有些担忧都说道。
“放心吧，”江橙点了点头说道，“那伪神没这么强，强点的半神都打不过的废物罢了。”
“我好了，”费兰有些别扭的操控着恶心的新身体蠕动了一下说道。
那声音粘腻恶心，让他不由得皱了下眉，哦他现在已经没有眉了。
“恭喜，”江橙笑眯眯的走上前，微微欠身说道。
“费兰，哦，现在应该说，尊敬的冒险之神冕下，恭喜您完成了您的复仇。”
“是么……可相比于控制这副恶心的身躯，还不如让我和老师的意识一起死掉。”
费兰发出恶心的声音说道，“你还真是隐瞒了不少事情。”
“当然，”江橙淡笑着说道，张开了双臂，“怎么，想报复我么？”
“算了，”晃了晃“头”，费兰说道，“不管怎么说也是你帮了我，”
“很好，看来道德还在，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神明的，”江橙笑眯眯的说道，
“反正蕾娜塔会看着你，你怎么做我不管。”
费兰一顿，“她啊……好吧，那就让她来当新的教会的巫女，来沟通神明，也就是我。”
“这无所谓，”耸了耸肩，江橙说道，“随便你们怎么做，我想要的是……”
说着，江橙眯起了一双金眸，“给莱尔赐福，完全体的赐福，一点功能不能少。”
“好。”
伴随着祂答应，一到璀璨的金光绽放而出，在莱尔的目光中融入了他的胸口。
莱尔掌中的石中剑，也亮起了一道纹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