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然平时就像个活菩萨似的,现在更不可能放着个快冻死的小姑娘不管不顾。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无视小姑娘刚才的一切抵触,跑过去抱起小姑娘,紧紧裹在自己的外套里放平,随后连忙起身往家里走。
为什么不敢跑?因为那个小姑娘已经无法承受。冷漠然小时候学会的东西很多,他很清楚低温濒死者的心脏是多么脆弱,他心急如焚,却不敢颠簸。
回家第一时间,他就剪开了小女孩湿透的衣着,用毛巾裹好她,隔着毛巾把她侧卧放在地暖上,接着找一个热水袋和几个瓶子,灌上开水、包上毛巾,塞在她的腋下和腹股沟。随后他又充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一点一点去润她的嘴唇。
他不敢怠慢女孩苏醒期间可能的抽搐,又连忙在她牙间塞了个木勺——他怕她咬舌。
随着小姑娘的体温回升,他终于放松下来,突然有一种头晕目眩的崩溃感——他再也顶不住那口气了。他背靠着墙慢慢滑滑落,瘫坐在小女孩身边。
眼前小女孩蜷缩的身影渐渐模糊……他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觉得唤醒他的是一种湿湿黏黏的触感。他睁开眼睛时,猝不及防就就看到一条湿乎乎、粉嘟嘟的东西拂过眼睛……那是一条舌头,此时小姑娘正四肢并用地粘在他身上,一下下舔着他的脸,似乎很好奇。
看到冷漠然醒过来,她赶忙从他的怀里跳出来,没穿衣物、四肢着地,龇牙咧嘴地低声嘶吼。可是相比昨晚的敌意,这次小女孩的眼眸里并没有威胁,反而是带着几分探究,甚至一闪一闪,蛮可爱的。
他忍不住对着面前的小姑娘温柔地笑了一下——上一次出现这样的笑容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了……几个月前?半年前??他挣扎起身,这才发现已经是大白天了。“万幸,今天周六。”眼前的小姑娘还是让他放不下心来,因为她依旧是浑身新伤加旧伤,有的已经化脓,而且全身都脏得要命,又瘦骨嶙峋,活像被一个猴群打跑了一星期的小毛猴。
冷漠然饱饱地伸了个懒腰,匀称的身材和流畅的肌肉线条十分优美,小姑娘仰头看着这个漂亮的懒腰,一脸懵懂,又舔了舔嘴唇。他弯下腰,又对她露出一个亲和温暖的笑容:“来来来,过来过来,给漠然叔叔看看”。
他蹲下来,开始仔仔细细观察小姑娘 。这小姑娘的眼瞳是很奇特的血红色,但是并不难看,反而因为闪闪发亮显得像两粒红宝石。她身上的伤口很怪,不像是挨打或者受其他折磨会留下的,当然,冷漠然也不在乎原因,他担心后果。
“唉,怎么伤成这样,都感染了……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他又站起来,径直走向家里常备医疗箱。“我还以为直到过期都用不上,看来咱们还挺有缘的。
略显笨拙地带上一次性医用手套,他招呼着孩子过来。小女孩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被冷漠然释出的善意融化了警惕心。她小心翼翼地了爬过去,肩胛一起一伏的,像只小猫。
“我看看……生理盐水、碘伏、凝胶敷料、疤痕贴、注射器……你这小家伙好厉害啊,怎么没反应呢?”忍不住怀疑小家伙是不是没有痛觉,他按照以前学过的知识仔细来了一遍。虽然不怎么熟练,但小姑娘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化脓却都处理得很好。
他终于放下心来,擦了擦她的脸,小女孩也蹭了蹭他的手掌。随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清秀可爱的小脸,五官白净、神情单纯,一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眸也回看着他,里面带着一丝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