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姑娘令冷漠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小姑娘竟然这么漂亮,可是皮肤却甚至不能称得上白,是古怪的灰色。小姑娘歪着头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似乎是记住了七七八八,随后她又抬起了鼻尖,挺直身体,左左右右地扭头,嗅来嗅去。“你在闻什么呢?”小姑娘似乎没听到,或者说听到了也没在意,她离开冷漠然身边,扒住食品柜,使劲去够顶上的一包肉脯。
冷漠然走过去,把小脸都憋红了的女孩抱进怀里,然后把肉脯干放在餐桌上,又把她放在餐椅上。
小姑娘立刻把那包肉脯死死攥进手里,低头用牙紧紧咬住包装袋,又猛地抬头奋力一扯。随着”刺啦”一声,包装袋一下子被扯成碎片,大量的猪肉溅在了地板上。地上的猪肉比破破烂烂的袋子里多很多,她就跳下餐椅,蹲在地上低头吃着,像一只小狼狗,下颌骨发出咔哒咔哒的奇怪声音。
冷漠然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小姑娘吃得这么香,肚子也很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他这才发现,昨晚和今早的忙碌,搞得他早就饿了。
“等着,漠然叔叔给你做好吃的。”冷漠然一气呵成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然后看到冰箱里只有半根黄瓜。这……看来外卖才是牛马的标配,但这次他犹豫了。
地上那个低头嚼嚼嚼嚼嚼的女孩子几乎只剩一把骨头了,他想给她一点营养。
冷漠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转移小孩子的注意力,最后掏出以前养爬宠用的几块塑料假山放在小女孩身边。“你乖乖等我回来。”冷漠然拉掉电闸才出的门,又多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玩假山的小女孩,关门后,还不忘检查门的确锁好了。随后他就朝着早市出发了,他很久没去过早市了。
他并不是什么富人,在便宜的早市上也得精打细算。一把菜,一把鲜面条,几根排骨、豆腐、鸡蛋……感受到自己的手中的袋子已经有了点分量,他就老老实实回家了,不再过多停留。
一打开家门他就傻眼了——留给小女孩的几块儿假山已经被摔得粉碎,被掀翻的茶几断了条腿,他用第一笔收入卖的沙发从内到外被撕得稀烂,椅子凳子和各种物件七零八落,电视摔烂在地上。此刻她刚刚咬烂自己的电脑包,里面的文件已经被撕得粉碎,眼看着她就要对电脑面板啃下去了……
小女孩扭头见到他开门,立刻就不闹了。她手脚并用地来到冷漠然身边,无辜地在他的裤脚蹭来蹭去,任由他在家门口凌乱。
冷漠然不是那种会被小事打败的人,然而此刻他却“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寻思着小姑娘是不是自己的天谴,小姑娘还自顾自亲昵地抱在他身上,抓着他的外套,把头埋进他的胸口。
他粗暴地从身上撕下小姑娘,还带下来外套上一大块布料,就这么冷眼着她跌倒在地。“滚蛋!滚出去!!!”他再也受不了了,这个小家是他一点一点努力挣来的,甚至可以说是他认可自己的唯一凭证。从昨天开始,他就怀揣对这个孩子尽心尽力的心态为她做了那么多,难道就为了这个??
小女孩对他的突然转变和那声怒吼吓了一跳,在地板上缩起身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出去!滚!!!”他提起小女孩,毫不犹豫地扔出家门,随即重重把门摔上,门里响起反锁的声音。
一分钟后,门又被打开了。
“进来。”
冷漠然站在门口,满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