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埃兰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脸看,一时间脸颊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作为孤儿院里年纪最大的孩子,为了帮助老院长照顾那些孩童,埃兰一直都在女扮男装。
得益于此,他……不,应该说是她,被“卖给”永恒教派后,还多得了一半的钱。
多年以来,她伪装得很好,愣是没有一个人能看破她的伪装,她的性别除了老院长,也就雷利亚知道。
正是因为她也是女生,雷利亚才会让她贴身保护皇女。
埃兰本以为这个伪装还能持续很久,没想到却会在陌生人面前暴露。
被三人用诧异,惊讶的目光死死盯着,哪怕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一时间也有点羞的慌。
“那个……这样行了吗?”
埃兰看向薇尔莉特,用目光传达问询。
薇尔莉特木然的点点头,回过神来时发现埃兰正把面铠往脸上带。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埃兰有些为难的止住手上的动作。
倒不是她对自己的脸感到自卑,而是因为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一个男性的身份在某些时候确实比女性好用。
脱了面铠的埃兰少了几分煞气,平添几分反差的呆萌感来。
只见她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难为情道:
“是要我一直这样吗?”
面铠戴的太久,此时突然摘下,反倒使得她迫不习惯。
“你决定就好。”
薇尔莉特摇摇头,再度看向埃兰时脸上已经挂起一抹微笑。
“我叫艾琳奈,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埃兰……”
看着眼前少女的形象,埃兰忽的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啊,嗯。”
薇尔莉特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萨尔纳村作为无序教派的大本营,将来的外来人士肯定会越来越多。
与其在此刻做一时的隐瞒,倒不如开诚布公,也好增进双方的信任。
得到薇尔莉特回应的埃兰一时愣住,她也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问,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你还记得吗?半个月前的萨尔纳村,我们在村外见过面。”
闻言,埃兰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
死去的记忆开始复苏,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同样不友好。
如果雷利亚当时没把她叫走的话,以她的性格估计会亲自动手一探究竟。
到那时,看见薇尔莉特“真面目”的她,虽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应激,态度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至少,一场纠纷是少不了的。
想到自己当初咄咄逼人的气势,埃兰心中的愧疚顿时又涨几分,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她生怕自己再说下去,又会爆出什么惊天大料。
眼看埃兰陷入沉默,埃莉诺迫不及待的甩开伊卡鲁的手,将薇尔莉特拉到一边。
“艾琳奈姐姐,原来你们认识么?”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啦……”
薇尔莉特感到无奈,她怎么感觉埃莉诺越来越粘她了呢?
可埃莉诺却不这么想,其实她老早就想要个姐姐,眼下算是顺了她的心愿。
伊卡鲁看着正围着薇尔莉特转圈的埃莉诺,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自从老爷死后,小姐就很少笑得这么开心过,此时这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倒还是第一次。
想到这,伊卡鲁摸了摸满是胡茬的脸,心底一直悬着的不安稍微散去些许。
“那个……”
埃兰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能和我说说她的故事吗?我想……更了解她一点。”
见状,伊卡鲁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薇尔莉特,手指朝马车所在的位置指了指,示意他们去那边谈。
两人就此离开,在伊卡鲁的讲述下,埃兰也知晓了“艾琳奈”的悲惨过往。
甚至在他的添油加醋下,“艾琳奈”的童年生活更显悲惨,甚至让埃兰一度觉得,自己有一个容身的孤儿院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临了,伊卡鲁还不忘嘱咐埃兰。
“以后在那孩子面前,还是不要提起薇尔莉特这个名字的好,免得又让她伤心了。”
他可不希望自家小姐刚认的姐姐伤心,因此有些注意事项还是提前说清的好。
伊卡鲁看着低头不语,像是要将刚刚的话刻进脑子深处的埃兰,长叹口气。
“行了,也别有太大压力,这世道就这样,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珍惜眼前人。”
他下意识的想拍拍她的肩膀,可一想到站在他身边的是个比埃莉诺大不了多少的女生,悬着的手终究还是没能拍下去。
“伊卡鲁叔叔!”
远处传来埃莉诺的呼唤,伊卡鲁索性抛下埃兰,探出半个头去。
“小姐,我在这!”
不远处,埃莉诺牵着薇尔莉特的手,脸色有些微红。
伊卡鲁凑近一看,只见她的另一只手正捂着小腹,顿时心知肚明。
“小姐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晚餐。”
被埃莉诺缠的有些苦恼的薇尔莉特顿时眼前一亮,急忙出声道:
“我来帮忙。”
十分钟后,薇尔莉特后悔了。
她看着面前血肉模糊的马尸,有些无从下手。
一旁的伊卡鲁倒是轻车熟路,手中的小刀轻而易举的就将皮肉分离。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一根触手从她头上垂落。
“眷属,需不需要我帮忙呀?”
纳斯塔夏探出半个身子,有些跃跃欲试。
“帮帮我吧,邪神大人!”
有神愿意代打,薇尔莉特自认乐得清闲,索性将手中的小刀塞进纳斯塔夏的触手里。
得到眷属的求助,祂顿时动力倍增,学着那边的伊卡鲁甩了个像模像样的刀花后自信满满道:
“好呐,看我的吧!”
想这种祭品,以往祂都是选择直接吞噬。
眼下剥皮取肉,倒还真是头一次,一时难免有新奇感。
薇尔莉特看着纳斯塔夏那疑似标准的动作,心底稍定。
不愧是邪神,涉猎面就是广,这下稳了!
纳斯塔夏看着薇尔莉特脸上露出的微笑,内心洋洋得意。
不愧是自己,仅是看了伊卡鲁一眼就将这门手艺学了个通透,这下稳了!
心中想着事,注意力就难免分散。
就是这一分散,纳斯塔夏手中的小刀不小心切过了头,划到了自己的另一条触手。
原本安静的环境瞬间被凄厉的惨叫打破。
明明连道划痕都没有,可祂就是惊恐得满地乱爬,甚至忘了刀还卡在肉里。
拉车的马哪怕下地狱都不会想到,自己在死后还能遭此劫难。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它当初还不如死在妈妈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