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小队的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北极星的房间里,北极星盘腿坐在床上听着少女们的遭遇,在她旁边的桌上摆着一个托盘,里面盛放着几个码放整齐的三明治。
“所以说,大家都遭遇了所谓的……灵异事件?”
虽然少女们的描述听起来有些夸张,或者说给人一种很刻板的印象,但刚刚出现在北极星盘中的那条鱼已经从某种角度证明了她们所言非虚,至少在北极星回到前台去找工作人员问询时,对方对于出现在盘中的那条生鱼也是毫无印象,同样地,通过旁敲侧击他们也没有表现出似乎是经历甚至策划这一系列灵异现象的反应,至少在北极星看来他们也没有必要那么做。
“从时间顺序来看,先是暴雨在瞭望台的走廊上看到了眼睛会动的画,接下来是弦月在海边小屋看到了会动的木雕,然后是阿瑟拉前不久看到了镜子里的人脸,最后是出现在这层地板上的血脚印,以及莫名其妙被替换的宵夜……”
将几人的经历整合后,北极星大致理清了这一天的来龙去脉。
“前辈,前台的工作人员有提到是谁订了这份宵夜么?”堇时绫看向盘中的三明治,一、二、三……咦?什么时候少了一个?
环视一圈,她看到在自己身后已经把三明治塞到了嘴里的程真真。
“对姆住(嚼嚼),我有点饿了(嚼嚼)……”
“真真,你到底是害怕还是不害怕呀……”
“当然害怕喽,但这些三明治看起来那么好吃,总不能浪费了吧。”
“如果我是调换三明治的凶手的话,肯定会在受害者们掉以轻心的时候再往里面加料的。”坐在沙发上的苏黎澄此时一句话便让程真真再次大惊失色,卡在嘴里的三明治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往下咽。
“弦月,别再吓她了,三明治是后厨亲手交给我的,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解释了宵夜的来历让程真真稍微安下心后北极星开始回忆起她与前台的对话,“关于是谁订的宵夜,前台跟我说大约是在半小时前,有一通电话打给了他们,说是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房间里送一份宵夜,至于是哪个房间打的电话……”
说到这里,北极星看向了程真真,语气微妙:“我刚刚和他们一起再次查看了来电显示,的确是三零三房间。”
顿时,其余人将视线集中到了程真真的方向,三零三,那是她的房间,面对苏黎澄带着怀疑的目光,差点被噎住的程真真一边捶着胸口一边极力解释道:“难道大家在怀疑我吗!肯定不是我,我那个时候在洗澡啊!”
“这可说不好,毕竟一直是你在一惊一乍地做出各种夸张的反应来制造出这种氛围,而且看似纯良无害胆子又小实际上却是整起事件的幕后黑手……这也是恐怖悬疑片里常见的套路,你能证明你那时候真的在洗澡吗?”
“当然啊,零食就能证明!”
“其实我也只看到了使用中的浴室和没擦干身子的真真,严格来说也不太能证明……”
“怎么能这样?!零食,你帮我说几句呀,再这样下去我就会变成被大家孤立、抛弃,在下一个镜头里就尖叫着领便当挂掉的龙套角色了!”
“所以说为什么大家都在用恐怖片的设定来举例……”
北极星拍了拍摄,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
“好啦,大家,玩笑到此为止,说回正题,既然这些所谓的灵异现象目前只有我们能看到,也就证明了这些行为都是具有明确针对性,至于是谁这么做,又为何这么做,我认为——”
“所以说肯定是幽灵,前辈,一定是被囚禁在这里冤死的亡魂,前辈,我们快叫上其他人一起逃离这里吧,不然这间旅馆会把咱们吃掉的!”
“冷静一点,阿瑟拉,月巷湾以前从没报告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这里以前只是一片未经开发的海滩,后来被魔监部盘下来之后才建起的这座建筑,这里既不是位处偏僻的林中小屋,也不是靠近湖边的夏令营营地,更不是什么废弃的游乐园或者孤儿院,不会有提着电锯的杀人狂和戴着冰球面具的沉默杀手冒出来的。”
虽然解释得很冷静,不过果然前辈你也没少看过这种片子呢……
“总而言之,应该是有谁盯上了咱们吧,只是以目前来看遇到的大家都只是一些强调视觉效果的恐吓,希望接下来不会变本加厉吧。”
“现在时间还不算很晚,大家先待在这个房间里吧,只要人都聚在一起,不论对方是谁应该也都会忌惮一些的。”
也只能先这样了吧,毕竟谁也无法保证这一晚还会发生些什么,如果说之前那些各自遇到的都只是一些暗地里的小打小闹,那么那条出现在盘子里的鱼就说明对方已经向她们下了预告函。
那么,到底会从哪里攻过来呢。
堇时绫并不相信什么幽灵鬼怪之类的存在,况且真有那种东西的话那也只能说明它们挑选对象的眼光真的很差,居然敢把算盘打到魔法少女身上。
“我还是离大家坐得近一些吧,坐在门口附近总觉得很没安全感的样子……”程真真起身从原本放着行李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真是太可怕了,才刚刚洗完澡我就感觉身上开始出汗了,黏糊糊的。”
堇时绫眨了眨眼,叫住了想坐过来的程真真,“停一下,真真。”
“怎、又怎么了嘛,零食,你可别再吓我了。”
“不是,你看下你的手……”
程真真下意识地抬起手,看到了掌心处不知从何时起被染上了一层浓烈的红,黏腻而新鲜。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脑袋“嗡”地一下宕了机,程真真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把手给我。”
苏黎澄站起来不由分说地拽过了程真真的手臂,将脸凑近她的手掌处嗅了嗅。
“不是血,除了一点点沐浴乳的气味外什么都闻不到。”
同一时间,其他人也发现房间内里的墙角、地毯、窗帘乃至沙发柜子等家具的接缝处都开始一点点地渗出不属于这个房间的颜色——近乎鲜血的红色。
“完蛋了,完蛋了,这里也不安全,啊我真的快受不了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三下五除二跳上床的程真真立刻把被子披到了身上,蜷缩着身体开始逃避现实。
堇时绫壮起胆子用手沾了一下从墙壁上渗出来的红色,的确就像苏黎澄说的一样,没有任何味道,触感有点像被稀释过的番茄酱。
而变化仍在发生,那些溢出的色块原本只是近乎于静止的斑点,却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延伸成各种勾起人不好联想的形状、眼球、嘴唇甚至是从这片红色中伸出的几根手指。
仅靠视觉上的压力,这里就变成了一片地狱般的景象。
谁都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一同坐到了床上用身体紧贴着彼此,墙上的挂画里人物的眼睛朝着众人的方向移动,就连程真真披在身上的床单,表面的印花也开始蠕动起来,像是有无数条恶心的肥虫钻动。
洒下月光的窗户上先是被按上了一个血手印,接着一个个血色的字符开始在表面上拼凑,最后拼成了一句“出来玩吧”。
木质家具上的彩斑组成了一张邪恶的笑脸,被苏黎澄一脚顶住却只是让嘴角这张笑脸上的弧度咧得更加夸张。
本来是关闭着的电视机忽然亮起,遥控器从桌上落下,而屏幕中开始播放起一台从未见过的电视节目,在老式电视机闪着雪花状的黑白色中,被杂音阻挠地什么都听不清的主持人站在原地看向了屏幕外的观众,而镜头由远景逐渐变为了中景最后变为了定格在他脸部的特写,那张笑容僵硬的脸在劣质打光的渲染下就像是拍到了一个技艺拙劣的蜡像。
“滋滋滋滋——”
隔壁的浴室里传来了水声,不用多想,一定是喷头被打开了正往帘子上喷着水。
两分钟前还十分正常的一个房间,此时已经变成了《1408幻影凶间》的拍摄现场。
逃跑还是躲藏,无论哪个都是错误选项,况且从眼下来看,逃跑的选项也已经消失了,在苏黎澄的注视下,房门上的把手像高温下的巧克力一样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融化,融进了那扇已经与墙壁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的“门”内。
“前辈,你注意到了么。”
凑到北极星的耳边,堇时绫观察着四周恐怖的异象低声说道。
“嗯,再等等。”
窗户、家具、门、杯子……视野内的一切都“动”了起来,这些都是原本拥有着固定形状的死物,如今却改变了原有的形态构成了极具压迫力的恐怖。
房间即是怪物,整个旅馆本身便是怪物,若一开始就处在它的腹中,那所谓逃生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嘀嗒”
一抹黏稠的红色从床边滴落到地板上,在这充斥着混乱的空间中,如果产生一分一毫想要逃避的念头瞬间就会被氛围带来的恐惧感所压垮。
这不是幻觉,而是现实,而正因为这是现实,才更要直视它,现实里并不存在什么不可名状之物,就算是再恐怖的灵异片也迟早将迎来滚动播放出演员列表迎来结束的那一刻。
眼下,就是揪出最后一名主演的时刻。
北极星向苏黎澄使了个眼色,立刻会意的少女判断着方位朝着无人之处十分迅捷地踢出一脚,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可她的脚上却传来了命中一个柔软之物的触感,与此同时,在黏腻的滑动声里,几名少女听到了一个不属于她们,蹦出“哎呦”两字的女声。
“做得有些太过火了,恶作剧该结束了。”显现出盾牌的轮廓,北极星从床上一跃而下,朝着苏黎澄踢中的方向用身体与盾牌配合着将隐藏在房间中的“无形之物”压到了地上。
又是一声吃痛的哀号,在白晃晃的灯光下,几人看到北极星的盾牌下压着一个动弹不得的陌生女孩,而当她被压倒时,房间里的异象也开始以肉眼所见的速度恢复了正常,地上与墙壁上那些异样的颜色也像是蒸发了一样纷纷消失,更有力地证明了她就是这一系列恶作剧的始作俑者。
……
……
“所以说,你是哪位?”
几名少女将眼前的陌生人围了起来,问询起她的身份。
明明是作为被抓到现行的嫌疑人,可这名留着亮丽的明黄色波波头的女孩看起来却一丁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她的手蹭过身上那件橙红色的吊带裙,随手变出一支看起来木头材质的扇形油画笔,淡雅的蓝色点缀在毛刷上,而她挥着画笔在墙上留下了十分优雅且带着艺术风格的一串字迹,随着她收回了自己的笔触,墙纸上的名字像是动画中的logo一样弹跳拉伸了几下。
“‘赋彩’,这正是本人的名字,当然和大家一样,我也是一名魔法少女。”
“重点不是这个!”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的程真真还在气头上,“重点是你为什么来吓我们!”
堇时绫也点了点头,毕竟她们当中看起来谁也不认识眼前这名魔法少女,看对方这飘飘然的态度也不像是和她们有恩怨的样子,既然如此,对方又为何来捉弄她们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嗯不过介于时间关系,那我长话短说好了。”看着程真真完成了变身摁着双拳的样子,名为赋彩的魔法少女很干脆地服了软。
“原因很简单,我的朋友们,因为你们——”她那对十分奇特有着渐变瞳色的眼睛逐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用着神秘兮兮的语气开口说道。
“你们,被资本做局了——停、停一下!我说真的,别动手,不要暴力,no暴力!”
看着“张牙舞爪”的程真真被北极星拉走,赋彩刚稍稍松了口气,便随即她又看到身旁的那名少女也完成了变身,而这一次对准她的不是看着可爱的猫咪肉垫子拳套,而是一把冰冷的手枪。
“我们这一天难得的假期可是因为你都被搅没了兴致,希望你能认清楚这一点。”
“好、好啦,我说,我说就是了,先放下枪,宝贝儿……”
看了看堇时绫与程真真变身后的样子,赋彩又瞥了一眼北极星与苏黎澄,嘴里小声地嘀咕了起来。
“奇怪,怎么哪个看着都不像……”
“说·清·楚·一·点。”
“就是先别用枪指着我啦,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枪指着,多少还是会有些害怕……那个,你们当中哪个是森蚺?”
森蚺?
堇时绫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记得那也是一名魔法少女,可是……这与森蚺又有什么关系呢。
“诶,你们怎么都是这个反应,难道森蚺不在吧?”
“什么森不森蚺的,我们队伍里就没有这号人。”
听到程真真这句话后,反而是赋彩宕了机。
“啊?”
……
……
现实里总是充满了巧合和荒唐事。
“让我捋一捋情况……”听完赋彩的解释后,北极星挤了挤眉头,“也就是说,你是受人委托前来对森蚺和她的队伍做恶作剧的,但因为你也不认识森蚺,所以就把我们错当成了森蚺的队伍对我们下手了?”
“毕竟除了你之外其他几人我也没见过变身后的样子嘛,而且给我的情报也说她们是今天会来,谁想到会是完全不相干的一队人……当然我也不是推卸责任啦,搞错人了确实是我的失误。”
“……说起来,来的时候我的确听前台说森蚺的队伍本来也是预计今天来的,但好像有一名队员生病了就延期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轻饶了你,怎么能连目标都确认不好就随意动手呢,太过分了!”
“真真说得也对,无论如何,你的恶作剧稍微有些过分了,我们本来只是想来放松的,结果因为你的失误我们却变得提心吊胆的,况且作为魔法少女怎么能随随便便做这种事呢,而且居然还有其他人会委托你。”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姐妹,我有必要严肃地纠正你。”面对指着自己的枪口赋彩也难得硬气了一回,表情变得十分正经,只是接下来她说的话却与“正经”两字相差甚远。
“我可不是抱着随随便便的心态去恶作剧的,每一次我都是全力以赴去做的,这是作为专业人士的自觉!”
“不,这种事情根本无关紧要吧……”
“怎么可能不重要,虽然这次我不小心被抓住了,但之前你们一定也多少被吓到了吧,就像那边那位像猫儿可爱的姐妹一样,正因为她的反应很对我口,我才会十分体贴地拼命吓唬她的!”
尽管做错了事,但这名魔法少女依旧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看上去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艺术中。
“我根本不需要这种体贴!你这家伙果然根本就没在反省吧!我真是要教训教训你了!”
“等等阿瑟拉!在这里打架的话房间会被破坏的!”
先不管旁边的混乱,堇时绫的注意力放在了赋彩手中的那支笔上。
“所以,这就是你的魔装?而你又用它来制造出我们看到的那些灵异景象吗?”
“嗯嗯,当然,这可是本人表达艺术创作的重要媒介,也是咱谋生的家伙事,有了它,我便能将单调无趣的死物赋予‘生命’。”
作为举例,她提起笔在旁边的一只茶杯上抹了几笔,紧接着那个杯子便自己动了起来,咕噜噜地转到了她的手边。
原来如此,其他人之前提到的那些奇怪的“污迹”,原来是她的颜料么,在堇时绫的注视下,赋彩手中的画笔刷头上的颜色似乎一直在变化。
“我倒是也有个问题,姐妹。”赋彩在墙上随手画出数只蝴蝶,由颜料制成的蝴蝶便飞离了墙壁,轻盈地落在了她的肩头,“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满的嫌疑,但我也算是一个控制魔力的好手,我应该已经是将自己的魔力压制到最低了,这些颜料中魔力的含量也微乎其微,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是你自己露出了破绽。”
苏黎澄伸手指向了赋能穿在脚下的一双羊毛短靴,“你的鞋印,出现在你的颜料堆上了。”
“阿拉,这真是……”赋彩低头翘起右脚看了看自己的鞋底,“这可真是一个低级的失误呀,看来我也有些上头了。”
实际上,当前台接到了从阿瑟拉房间中打出来的电话时,便已经说明这起事件是有人在搞鬼了吧,毕竟很难想象所谓幽灵和冤魂会冒充别人打电话。
而似乎是觉得自己再出现在这里也不太好,于是赋彩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四张卡片,分别交给了苏黎澄、堇时绫以及北极星的手中,面对宛如一只炸毛猫咪的程真真,她一脸满足地伸手摸了一下程真真的脑袋并在少女反击前将卡片贴到了她的额头上。
“哎呀,真是个满足的夜晚呀,虽然有些小插曲,但我很高兴认识大家,这里是本人的赔礼请务必收下~那么本人就不打搅大家的休息了,期待我们下次在别的地方相见~”
自说自话地将不知为何物的纸票确认交给众人后,她微笑着退到了门边,然后一把拉开了把手溜了出去。
等程真真追出门外,走廊上已经全然不见赋彩的踪影,反而是她提前留下的一个设置在地板上的鬼影再次吓了程真真一跳。
“可恶,这家伙,我绝对~~~不会放过她!拿一张破纸片就想打发我们吗,前辈,我们现在就追出去,绝对不能放跑她。”
“好啦,阿瑟拉,今天就先放过她吧,虽然就这样让她走掉的确不太好,但既然她已经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那来日方长再去找她也不晚,之后我也会去找森蚺说一下这件事的。”
堇时绫看了看手中的纸票,那是一张名片,黑色的底片上用像是粉笔一样的颜色装饰上了诸多绚烂的视觉元素但整体看上去却并不混乱。
万事屋……阿彩?堇时绫看着名片上的名字,心情感到有些微妙,仅从第一印象来看,对方的确是个有着奇妙氛围的人呢。
“不行,等我回去之后我就要去这上面的地址找这家伙算账……”
“那我回去睡了。”苏黎澄微微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度过一个再也不必担心被打扰的夜晚。
总觉得就这样结束有点虎头蛇尾了,看着气鼓鼓的程真真与即将离开的苏黎澄,堇时绫忽然觉得刚刚在这房间中的经历也算是一份难得的回忆,既然如此,浪费眼下难得营造起来的氛围就有些太可惜了。
于是她拉起程真真的手,装作有意无意地帮她回忆起来:“真真,之前你不是说过想开什么鬼故事大会吗,现在大家都在这里,要不要我们……?”
“不要不要绝对不要!今晚我再也不想被吓到——唔?”
注意到自己的掌心被堇时绫点了点,程真真下意识地看向了少女,并在她眼神的授意下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果然,一旦牵扯到前辈,真真的脑袋就会转得格外快呢。
“前辈,其实……我今晚有点不敢回去了……”用着有些拙劣的演技,程真真微微低下头揉着自己的手指,“所以,我能不能今晚在前辈的房间里睡……”
“这个……”北极星表现得有些为难,由于每个人的房间都是标准的套间,而每个套间里都提供了两张床铺,因此想要用“没有地方”之类的理由去回绝便不再成立了。
“求求你了,前辈,或者大家一起再待会儿嘛,难得夏天有种合宿的感觉,这种时候就该聚在一起聊聊鬼故事嘛!”
“可是,阿瑟拉,你不是害怕这些么,再说下去你还睡得好吗?”
“所以我需要大家都讲一些鬼故事,这样我听多了就不会再害怕了,求求你啦,前辈!”
经过程真真一番软磨硬泡下以及一点激将法下,最终在关上灯的幽暗房间里,四名魔法少女两两或躺或坐在两张床上开始了怀着各自目的的鬼故事大会。
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在地板上铺开一层淡淡的银色,而平缓的海浪声与室内均匀的呼吸声混在一起为深夜的这份余韵打着节拍。
无人在意时间的流逝,此刻的黑暗反而让一切变得松弛,这样的时刻或许以后不会再有,可就在此刻,在这个当下,它正被海风、月光与潮声小心地封存在这个夏天。
而这个夏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