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夜后,塔鲁跟恢复了力气的吉罗雅一起向大桶甜茶市的跨大陆群大型传送点出发了。
花了二十联合币吃了顿早餐,顺便换了点零钱,两人决定市内的路程坐公交过去。这里的公交是一种通过发条驱动的像大号玩具一样的东西,当初刚穿越不久,被爸妈抱着头一次见到这种车时,塔鲁想破脑袋都不理解这车是怎么能飘起来的。
没错,是飘。在发条转动的咔咔声中,这些大铁皮盒子以完全不科学的形式悬浮在半空,只在上下客人时暂时落地。所有其他的车辆也几乎都是这个样子,只是大小外形有点区别。后来,在知道了这个世界有魔法之后,塔鲁很自然地认为那是魔导车。直到进了学校,塔鲁才从老师那里知道,这车是纯粹的机关术造物,不沾一点魔法。
这一事实也再次刷新了塔鲁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自那天起,塔鲁就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再见到什么离谱的东西也不用惊讶了。
大桶甜茶市跨大陆群传送点是风车大陆群唯二的跨大陆群大型传送点。与吉罗雅的极限距离不过几千公里的传送术不同,这种由高级法师维护的大型传送可以让旅客跨越以光年计算的遥远距离,从一个大陆群抵达另一个大陆群。
这个传送点看上去像一个砖石垒成的全封闭的城堡,最外圈的广场上有数百个像小亭子一样的售票点。小亭子里不断传出发条机关运作的声响。两人把联合币投入窗口,便立刻有两枚银制的小方块从上方的出口落下。塔鲁和吉罗雅攥着小银块,直接撞向外墙,然后毫无阻碍地穿了进去。搭载了以全自动识别法阵驱动的空间法术的墙体既是检票,也是安检。代替了大门的作用,让海量的旅客可以从广场的任何方向直接走进对应的等候室。
塔鲁在等侯室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靠着根柱子站着。吉罗雅用脚在地上有规律地点了几下,地板砖立刻升了起来变成了一条长凳。她很自然地躺了上去,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塔鲁你不试试吗?我还是头一次用变形地砖椅。”
“变形地砖椅是愚蠢的设计。它看似十分方便地让人在任何地方都能获得一把椅子,却忘了这些地砖平时会被人踩得很脏。”塔鲁摇头。
“没关系,看我清洁术!”吉罗雅坐起来拍了一下手,背上和椅子上的灰立刻消失不见。
“魔法还真是方便。”塔鲁在心中想着,当初设计这玩意的机关铁匠该不会也是用这个理由说服别人的吧?他也学着踩起一个椅子,然后一脚踢在砖椅侧面,以暗劲震飞上面的灰尘与污渍。武艺在功能性上略逊魔法一筹,但也有操作的空间。
“充满肌肉的风格呐。你是真一点法术都不愿意学吗。”吉罗雅吐槽道。“日用法术不难学,你看,光一个清洁术就可以把洗澡刷牙之类的事全解决了。”
“你多久没洗澡了?”塔鲁大惊。
“前天刚泡过。有条件当然还是享受下。但现在咱这不是以后有一阵子都不会那么方便了嘛。
不过我倒也可以往你身上丢清洁术。”
“我也可以用武艺把灰抖掉。有别的需要再说吧。”
谈话间,已到了轮到他们传送的时候了。两人跟着人群走进传送厅。这是个可容纳近千人的圆厅,黑色的厅壁上以金色的涂料绘制着一根根维持阵法的线条。身穿白金色制服的传送长站在大厅一角的高台上。传送厅是没坐位的,因为传送途中感觉不到时间。待所有乘客就位后,传送长启动法阵。塔鲁和吉罗雅看到眼前金光一闪,然后周围的环境就变了。传送大厅的尺寸至少是刚才的三倍大小,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也变成了富有艺术感的浮雕。二人跟着人群,走出传送站,总满欣喜地看着这陌生的城市。
这里是人类联合国的首都大陆,是冒险者公会的总部所在地——山节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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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节市绝对算是一座古城了。这里不少古建筑甚至有着上万年的历史。其中一部分经过多次如忒修斯之船一样的翻新后至今仍在使用,另一些则完全维持原状地被保护了起来。
“塔鲁,看那边!”吉罗雅拉着塔鲁的手喊道。“是市内小型传送站啊!只在书上见过的!”
“还真是。不愧是大城市。价格也不贵。这下不用再让你当传送姬了。”塔鲁瞄了眼边上的牌子。“就用这个去公会吧。”
他们排着队跟着人群走上露天的小型传送台。圆盘型的传送台开始发光,那是法阵启动的表现。塔鲁饶有兴致地看着光线的变化,虽然看不懂,但确实挺漂亮的。
按理说,在一秒后,他们就会到达目的地,然而,塔鲁却突然感到一丝危险。
在传送前的最后半秒,伴随着突然变化的强闪光,整个传送台轰然爆炸。
塔鲁猛地抱住吉罗雅冲下圆盘,爆炸的冲击力把他们炸飞出去几十米,直接撞在了街对面的房子上。一同传送的乘客中还有几位也及时躲开了,但剩下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传送台的废墟上血肉模糊,满是残肢。传送法师正紧张地用魔法联络求助,街上的行人纷纷四散奔逃。
在废墟上,一个黑色的口子缓缓打开,其中吹出令人不适的风。一只怪异的生物从中探出头来。它长着如鸟类一样的头部,身体被甲壳包覆,三只长满鳞片的腿上分别长有一根翅膀,就像是强行拼凑出的搞怪设计。
这生物以三只复眼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然后,它稍微俯下脖子,以掠食者的姿态向塔鲁冲来。街道被极速的冲刺所产生的余波犁开一道沟壑,周围建筑上的玻璃被音爆震碎,哗啦啦的掉了一地。不知藏在哪的机关喇叭发出疏散警报的嗡嗡声。
“小孩,快躲开!”
一个正在疏散人群的警察一个箭步冲向塔鲁这边,用警用手弩射向那怪物。怪物灵活地扭动脖子躲避。弩箭射中它的甲壳,只留下一道划痕。它毫不在意地扑向面前的猎物,以锥状的鸟嘴啄向塔鲁的头顶。
塔鲁看着这怪物,不慌不忙地握紧右拳。
在即将被开颅的瞬间,多年习得的武艺让他看到了这怪物攻击时的空档。它的动作很快,却如野兽一样毫无技巧可言。
于是,下一刻,塔鲁的拳头以更快的速度砸在了怪物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