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妮丝打算先研究这些光元素魔法粒子。
相较于独属于魔族的暗魔法粒子，研究阿莱格娅的神术来得更加简单。
瑞妮丝一把将菲洛芙抓了过来，让她端坐在她的掌心，仔细用「法师之眼」上下打量。
“嗯，果然和你很像。”
菲洛芙是混杂了阿莱格娅神术以及瑞妮丝的魔法诞生的产物，其本质和半空中悬浮的光粒子有很高的相似度。
如果说阿莱格娅的圣光是咖啡，瑞妮丝的魔法是牛奶，那么菲洛芙就是混了咖啡的牛奶，但在倒牛奶时一不小心把咖啡洒了，导致碗里的牛奶更多，但细品依然有咖啡味。
眼前的粒子更像是在咖啡里混牛奶时，才发现杯子里的压根不是咖啡，是咖啡豆。
有苦涩的味道，但喝到的只有牛奶。
这些是纯粹的魔法粒子，只不过染上了咖啡豆（圣光）的味道。
瑞妮丝轻启手中的法典，自其蕴含奥妙的内部空间缓缓抽出一张质感异常细腻的纸张，其上隐约流淌着淡雅的魔力光辉。
“经过处理的皮纸不会含有暗魔法粒子，菲洛芙也是由阿莱格娅的力量凝聚而成的，也就是说，这本法典天生能承载阿莱格娅的小部分神术，理论上也能承载这些魔法粒子。”
其实仔细想想，阿莱格娅每次使用神术时会夹杂着一丝魔力流动，那会瑞妮丝曾怀疑过阿莱格娅的力量是否也是魔法的一种。
但经过长久的观察，瑞妮丝发现阿莱格娅只是借助了魔法的力量施展神术，神术的本质和魔法搭不上边，那是阿莱格娅自身的力量，越到后期，那股辅助阿莱格娅的魔力流就越发微弱，最后不复存在。
不过，其中仍旧存在疑点，阿莱格娅调度的魔力流是不可视的，使用「法师之眼」也无法捕捉粒子的动向。
那就是说，世间存在着「法师之眼」无法观测到的魔力粒子。
现在，不知道是因为阿莱格娅赐福的缘故，亦或是魔族体质的特殊，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瑞妮丝捕捉到了，曾经辅助阿莱格娅使用神术的辅助魔法粒子。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我创造出与阿莱格娅完全不同，但却无比相似的体系——圣光魔法。”
瑞妮丝摸了摸头顶的尖角，或许这团魔法粒子对她而言是及时雨也说不定呢。
“菲洛芙，又要干活了……”
“虽然我很想再研究一会……”
“不过在此之前，该去问问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了。”
瑞妮丝的目光穿透结界，落在了驻扎在魔王城外城外的混杂魔力团上 。
整理完相关物品后，瑞妮丝一边思考着，一边朝着魔王城外城的护城森林走去，菲洛芙跟在瑞妮丝身后，用特制的魔法笔在皮纸上抄录瑞妮丝交予她的魔咒。
没过多久，她走出了魔王城外城大门，来到了结界边缘。
透过结界，瑞妮丝看到了驻扎在结界外的两顶墨绿色营帐，三名穿着破旧皮甲的满脸愁苦的中年男性围绕着熄灭的火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瑞妮丝大人，这张抄好了！”
菲洛芙飞了过来。
“嗯，干得不错，继续加油。”
瑞妮丝能感受到法典内多了一道魔法，这道魔法和其它魔法并无二致，瑞妮丝便知道了，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菲洛芙在瑞妮丝的手指上蹭了蹭，跑回法典空间内取瑞妮丝曾经摘录的神术卷轴了。
“那就来试试吧……850页，圣光魔法——拟似神术·折光。”
瑞妮丝的话语刚落，空气中泛起圈圈光晕，轻轻拂过她的脸庞。
再次睁开眼，她脸上多了几道褶皱，头顶乌黑的发变成了淡淡的金色，紫色的眸现在如天空般湛蓝，头顶的角被光粒子埋没，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无影无踪。
“虽然空气中的光魔法粒子很充盈，但消耗有些大了，维持不长久，和阿莱格娅的神术还有很大差距，不过五分钟时间，也够用了。”
根据装束来看，那三名家伙要么是冒险者，要么是雇佣兵，不过无论他们是哪一种都不会是省油的灯。
因为她从这群家伙的脸上看到了走投无路时才有的绝望。
瑞妮丝打算先上去问问这三十年间的情况。
“咳咳咳……”
瑞妮丝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苍老而深沉。
原本愁眉苦脸的三人听到这声咳嗽，纷纷站起身来，从腰间拔出各自的武器，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谁！”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上前了两步，将手中的精钢长剑横在身前。
瑞妮丝从结界深处探出五指，轻轻推开了中年男子的精钢长剑，接着她整个人从结界内钻了出来。
她朝着面前的三人露出和蔼的笑容：
“如你所见，一名法师……嗯，我叫安娜，来自法师塔。”
即便瑞妮丝报上了名号，眼前的三人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这也是很正常的，在这种荒郊野岭，谁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会不会是杀人魔之类的。
“从您的法师袍来看，我们能确认您是一名法师，但您一定能理解，我们并不相信您。”
瑞妮丝眯起眼睛，默默戴上了法师袍的兜帽，朝着三人点了点头。
“我知道，但我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坐在我老师的地盘外围。”
为首的中年男子有些为难了，他举着剑，拉着身后的二人聊了起来，瑞妮丝则用魔法清扫了一下周边的尘土，坐在一处干枯树墩上，摆弄着自己的秀发。
他们能聊的无非就是瑞妮丝的身份，是不是闹了什么乌龙，要不要将目标告诉瑞妮丝之类的，没必要听。
为首的中年男子收起了精钢长剑，后边的两人依然保持着警惕，手里死死捏着略有些老旧的猎弩。
“这位尊敬的法师您好，我叫库鲁·博格，左边的是我的弟弟葛兰·博格，以及我的朋友坦斯特。”
瑞妮丝点了点头，库鲁继续说道：
“很抱歉打搅了您和您的老师。几个月前，我们的雇主告诉我们，西边的森林里有很强的魔力波动，恐怕又有什么宝物出世，于是派我们过来调查。”
“哦原来几位是雇佣兵，我也就不瞒各位了，三个月前老师做了一些实验，魔力不小心散逸了出来，你们老板感受到的应该是这个没错，并不是什么宝物。”
瑞妮丝指了指身后的空地，那里便是结界的所在地，因为结界的存在，外边的人是无法看到内部情况的。
“不过你们说的“又有宝物”，是什么情况，我在封闭的结界内呆了太久，有些忘记了时间，也不清楚外边的情况。”
瑞妮丝假装从怀里摸出了一瓶品质不算高的药剂，在众人眼前晃了晃后，轻轻放在了地上。
“这是一瓶治愈药剂，饮下后20分钟内伤口会逐渐恢复。我不会让你们白白回答问题，答完之后这瓶药剂就属于你们了，任凭你们处置。”
库鲁身后的葛兰吞咽了一口唾沫，任何魔药都不便宜，如果能卖出去，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如果能把这瓶药剂留下，对于干雇佣兵这行的三人来说，可以关键时候救人性命。
“大哥！”
葛兰出声催促了一下库鲁，库鲁点了点头，他也明白其中利弊，眼前的瑞妮丝，毫无疑问是财主啊！
法师都是有钱人，这话果然没错。
“这位法师大人……您只要开口，我只要知道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十年前，这里曾经有光芒坠落，不少人前来此处寻宝，但无一人寻得。”
那应该是她和阿莱格娅坠落时造成的动静。
“嗯，很好。我的问题不算多。我在里边待了很久，你们为什么敢深入这片森林？”
库鲁听到问题，察觉到一丝不对，但他依然回应了瑞妮丝的疑问。
“法师大人，这里在五十年前确实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但现在除了这一大块，已经不剩多少树木了，您向前走个几里，就能走出这片森林。”
瑞妮丝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不过她不在意，就算起了冲突，这群家伙也不是她的对手。
“第二个问题，这十几年间，「科技」发展成什么样子了，我记得我进去那会，地上开始铺设「火车」，军用的「燧发枪」，炼油烧煤的「工厂」……”
“大人，这方面我们没怎么研究，只听说最近十几年在城中普及了名为「灯泡」的玩意，据说是什么跨越时代的「科技」……什么的，另外军队配备了最新的装备，那刻了魔法符文的成列队的铁壳子就连魔导师都要惧怕三分。”
库鲁还没说完，身后的葛兰就插上了嘴：
“那些名为「坦克」的铁壳子只要在战壕里一放，架上最新的「机枪」，就能够歼灭一支手握大刀和长剑的军队，比那什么「燧发枪」还好用……”
葛兰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看来这家伙对这些事物很感兴趣，他讲了很久，瑞妮丝就这样静静地听着。
看来外边科技发展的确实很快。
“最后一个问题，现在人类局势怎么样，还是特斯鲁特皇室掌权吗？”
库鲁张了张嘴，他不太了解政治局势，他用求助性的目光看向坦斯特。
坦斯特上前一步，礼貌地鞠了一躬。
“特斯鲁特皇室仍存在着，但现在的皇室基本不会参与管理，神选者发明了总统制度，有传闻说掌权者是神选者……不过皇城并未发生暴乱，可信度不是很高。”
瑞妮丝点了点头，她将药水丢给了面前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最后一则消息，神选者当权大概率是真的，没有发生暴乱，这大概率意味着特斯鲁特皇室毫无反抗之力。
呵……这几年变化还真是大，一转眼的时情就已是沧海桑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