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伯德沉重的身躯倒下,那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心脏,他就这样,在卫兵们的环抱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兰斯毫不犹豫地朝着舒伯特伸出手去,舒伯特紧紧握住那只向他伸来的手掌,借助兰斯的力量,他缓缓站起身来。
眼见艾尔伯德已气息全无,周围的卫兵们顿时大乱。
大多数人纷纷扔下手中的滑膛枪,甚至不顾艾尔伯德的尸体,如同惊弓之鸟般四散而逃。兰斯和舒伯特趁机迅速捡起地上泡水的枪支。
舒伯特并不擅长使用枪支,更准确地说,他连枪都没摸过,今天是第一次。
当然这些枪根本不能用就是了。
但他心里清楚,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不能用也得拿着。毕竟,手中没有像样的武器,他就只能永远成为别人枪口下的猎物。
有的话起码还能狐假虎威。
舒伯特转头看向兰斯,问道。
“你手上还有卷轴吗?”
舒伯特的余光瞄到了艾尔伯德的尸体,握紧枪管的手略有些颤抖,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
这种人死不足惜。
兰斯闻言,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卷轴。一张是能主动攻击的「爆炎」,另一张则是能制造陷阱的「地陷」,这两张卷轴,已然是他们最后的依仗。
“我们去找罗欧安吧。”
兰斯将卷轴重新收回口袋,随后向舒伯特提出了这个计划。毕竟,罗欧安炸掉了东面养殖厂的墙壁,此刻很可能正被穿越者追杀,作为罗欧安的挚友,他们得去助他一臂之力。
舒伯特认可了兰斯的计划,不过在这之前,他们需要做些准备。
此刻的罗欧安,在广袤无垠的旷野上狂奔。
他的每一步都踏得无比急促,仿佛稍一迟缓,脚下的大地就会将他吞噬,他不敢有丝毫停歇,一旦停下,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他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身后依旧空无一人,只有那呼啸而过的风声。然而,他眼中的恐惧却如同附骨之疽,迟迟没有消散的迹象。
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如影随形,他能真切地感觉到,那个可怕的家伙就在身后。
可他却始终无法摆脱身后的家伙,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冷汗透湿了他的衣衫,滴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就如同那渺茫的生存希望。
“为什么还要跑呢?你明知甩不掉我。”
一道尖锐得如同玻璃刮擦般的男声,在罗欧安的背后陡然响起,那声音仿佛带着实质的寒意,顺着他的脊背直往上蹿。
罗欧安只觉心脏猛地一缩,脚下的步伐愈发凌乱,却也更卖力地狂奔起来,可无论他如何拼命,身后那道人影,始终紧紧地咬着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好吧,我也玩够了。”
罗欧安的身后,传来清脆的上弹声,从养殖厂墙面爆炸开始,这家伙已经跑了快一个小时了,罗欧安不过是个普通人,竟有着如此惊人的耐力。
天际泛起了鱼肚白,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也差不多玩腻了,把他活捉后去向艾尔伯德男爵请功吧。
他这般想着,左轮枪管精准地对准罗欧安的小腿。
刹那间,他那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一紧,“砰”的一声枪响,一颗炽热的子弹,如闪电般呼啸而出,瞬间洞穿了罗欧安的小腿。
罗欧安只觉一股钻心的剧痛从腿部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重重地摔倒在地。鲜血如注般从小腿的伤口处涌出,迅速染红了周围的土地,在初升的曙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名穿越者男子终于从隐匿中现出身形,他步伐从容,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笑。
罗欧安在见到男子身形的那一刻,瞳孔瞬间放大,眼中满是惊愕。只见这名外表猥琐的家伙,身上竟不见一滴汗水,呼吸也平稳得如同刚刚散步归来一般。
“你也看到了,在我的「尾随」之下,你在白费力气。”
“我还,不能死……我得回去见他们。”
见罗欧安竟还强撑着想要站起来,眼前的男子瞬间收起脸上那戏谑的笑容,眼神变得阴冷如冰。
他毫不犹豫地再次举起左轮手枪,手指如机械般快速扣动扳机,连开了五枪。
其中两枪精准地击中了罗欧安的手臂,钻心的疼痛让他的手臂猛地一颤,无力地垂落下去;另外两枪钻进了他的大腿,让他双腿一软,差点再次栽倒;而剩下的两枪落在了他的肚子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弓起,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我本来不想那么麻烦的,如果你好好配合的话。”
鲜血从罗欧安的伤口处不断涌出,他躺在血泊中,眼神逐渐变得涣散。
男子紧紧拽住罗欧安的衣领,像拖拽一件毫无生命的物品般,将他向后拖行了数米。
罗欧安的身体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伤口处的鲜血汩汩流出,在草地上拖曳出一道蜿蜒的血痕。
“我吊!”
男子环顾四周的旷野,每一株草都长得极为相似,他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从哪跑出来的了。
换句话说,他迷路了。
他的「尾随」能力只能让他紧紧跟在他选中的一个人的背后,但没有能力让他回到追逐前的原地。
关键是罗欧安这小子实在是太能跑了,短短一个多小时就把村子和养殖厂跑没了影。
现在好了,一时半会回不去了。
“砰——”
远处,阵阵枪械射击声穿透草原上寂静的空气。
他停下动作,迅速扫视四周,紧接着心底涌起一阵欣喜——这片区域,唯有吉罗斯才会携带那杆标志性的猎枪。
那么目标就很明确了,找到吉罗斯,他就能回到村庄。
解决了莱雅后的瑞妮丝脚踩着魔法粒子在草原上疾驰,她的下一个目标正是这群穿越者里的独狼,吉罗斯。
作为兴趣又或者作为事业,吉罗斯每天都会在固定的草场打猎。
此刻,他身披着一块深绿色的布匹,其上精心点缀着几片新鲜的树叶,与周围的自然环境完美融合。
吉罗斯手持猎枪,身姿稳健,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一只正从半空中俯冲而下的飞鸟。那飞鸟的鸟喙尖锐而弯曲,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骤然划破草原的宁静,吉罗斯的手指果断而沉稳地扣动了扳机,火药爆燃的冲击力震得他肩膀微微一颤,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始终紧紧盯着那只飞鸟坠落的轨迹。
子弹中了。
吉罗斯利落地起身,正欲朝着那飞鸟坠落之处缓缓靠近,去收获他的猎物。
然而,就在他刚刚起身的刹那,身后陡然间涌起一阵诡异的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发丝也肆意飞舞。
他心中警铃大作,凭借着多年狩猎练就的敏锐直觉,猛地转过身去。
只见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他身后,那人手中捧着一本书册,另一只手则捏着早已凝聚成型、散发着炽热光芒的火球。
是瑞妮丝。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瑞妮丝掌心猛地向前一推,那团凝聚着强大魔力的火球如咆哮的怒兽般朝着吉罗斯呼啸而去,吉罗斯反应极快,身体如灵动的猎豹般向一侧迅猛闪躲。
“轰!”
一声巨响炸裂开来,炽热的火柱冲天而起,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原本吉罗斯站立之处的几米范围内的草地瞬间被烧得焦黑干枯,青烟袅袅升腾,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她也中了。
吉罗斯虽避开了致命一击,却还是被火球的余波扫到,牛仔服被火焰燎出一道道破洞,他下意识地捂住了一条手臂,脸上流露痛苦之色。
瑞妮丝缓缓转过身来,双眸冷冷盯着受伤的吉罗斯。
“你是谁?”
吉罗斯咬着牙,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将手中的猎枪缓缓放在柔软的草地上,他的另一只手则悄悄摸向腰间的皮质枪套,手指微微用力。
“要你命的。”
瑞妮丝并不打算给吉罗斯喘息和拔枪的机会,手中法典表面的微光一闪而逝。
“圣典179页,风魔法——风割。”
空气中涌起一阵凌厉的风,无形的风刃如同锋利的刀刃般朝着吉罗斯席卷而去。
吉罗斯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瑞妮丝的攻击要到了。
吉罗斯反应迅速,腰部猛然发力,从腰间枪套中抽出那把闪着寒光的左轮。
同时,他身体向左侧猛地翻滚而出,动作行云流水,在翻滚的同时,左轮已然对准瑞妮丝所在的方向。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声接连响起,子弹带着破风之声,朝着瑞妮丝疾射而去。
“圣典103页,水魔法——水罩。”
空气中原本无形无迹的水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疯狂攫取,朝着瑞妮丝周身凝聚,眨眼间,一张半透明的水罩凭空出现,将她紧紧护在其中。
吉罗斯射出的左轮子弹在触碰到那水罩的瞬间,仿佛深陷泥沼,子弹的轨迹微微一滞,受到了明显的阻碍,随后方向发生偏移。
尽管如此,这两颗子弹还是突破了水罩的防护,钻入了瑞妮丝的肩膀,一朵血花在她的肩头绽放开来,瞬间染红了她的长袍。
她操纵风刃,无形的风刃割开了吉罗斯的脚踝,鲜血如注般顷刻涌出。
两人谁也没有讨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