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权深知双拳难敌四手,急忙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学者」证件,递到那群警署人员面前。然而,那群警署人员却一脸狐疑,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其中一人竟一脚狠狠踹在了佘权的小腹上。
“谁知道你的证件是真是假,万一是骗我们的咋办?”
那警员恶狠狠地说道。
“老大,他这证件看着好真呐!”
一名警员凑近,仔细打量着佘权递来的「学者」证件,脸上露出几分疑惑。
另外几名警员也赶忙围了过来,将证件在手中来回翻看,眼神中满是审视,可看了半天,实在是瞧不出有什么破绽。
“假的,一定是假的!肯定是这群烧毁警署的家伙故意做的假证件,想以此来逃避法律的制裁!”
为首的警员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狡黠,一口咬定证件是伪造的。
眼下这里只有警署人员,而对面的佘权只有一个人,他们人多势众,有什么好怕的!
佘权简单思索,瞬间猜出了这群家伙的打算。他们显然是急着找个替罪羊,好将警署被毁的罪责推卸出去,而自己,此刻就成了他们眼中的“软柿子”。
可佘权心里清楚,自己虽不是什么强硬到不可撼动的人物,但也绝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不过只凭自己的「神赐」恐怕刚动手就会被这群警署人员的枪械打成筛子。
只能用那个了吗?
他不慌不忙地伸手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摸出了一座巴掌大的雕像。
这雕像看似老旧普通,实则是「学者」高层派他来摩比斯城时给予他的关键物件,也是他唯一的进攻手段。
据说每一座城市的「学者」都会有人持有这么一座雕像,也不知是真是假。
“就靠这东西了。”
佘权心中暗自念叨,他大致明白这座雕像的功能,那便是借力。
至于具体借谁的力,此刻他也无暇多想。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白雾从雕像中弥漫而出,迅速将他缠住。
仅仅一个瞬间,佘权只觉身体一轻,他瞬间冲到一名警员身前,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砸向那警员的面部,那名警员倒飞了出去。
紧接着,佘权身形一转,又一个侧踢,踢向那名肥硕警员的胸口。
这一脚势大力沉,那警员只觉胸口如遭重锤,肋骨仿佛都被踢断了几根,肥硕的身躯再体面上滑行了几米,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那肥硕警员捂着胸口“诶哟”了两声,但当他对上佘权的视线时,那肥硕警员很乖地把嘴闭上了。
佘权疑惑地看向刚才那名肥硕警员,这家伙到底有多重?
这一脚下去像是踢到了棉花。
不过片刻工夫,所有警员都被佘权揍趴在了地上,一个个鼻青脸肿,痛苦地呻吟着。
“还算不错。”
说着,佘权拍了拍手中的雕像,白雾竟缓缓散去。
他大步走到那名拿走他「学者」身份证件的警员身旁,一把将证件夺了回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雕像和证件分别塞在了白大褂内侧的两个口袋里。
此时,警署仍在熊熊燃烧,火光冲天,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通红。
倒在地上的警员们无力地呻吟着,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懊悔。他们似乎真的找错了人,佘权哪里是什么软柿子,分明就是一块他们踢不动的铁板。
他们似乎开始相信佘权的「学者」身份了。
「学者」可是个势力庞大、不容小觑的组织。得罪了这样的大组织,他们还想在警署内继续混下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就在这群警署人员还在心中盘算着这些的时候,佘权早已将他们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现在最要紧的,是去告知卫队黑帮的计划。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警署,佘权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警署人员们。
毕竟警署的这群家伙实在靠不住。
佘权随后转身大步离去,他记得卫队驻扎在摩比斯城的火车站附近。
把这些烦人的事情处理完后,他再回到布兰德大学,把这件事告知德米霍夫和那喜欢飞叶子的老头。
等佘权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后,一个个衣衫褴褛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幽暗的巷弄中探出头来。他们本是火车站旁蜷缩的流民,在这动荡不安的时局下,为了求得一线生机,正寻觅着更为安全的避风港。
莱恩斯街道,作为摩比斯最繁华的街道之一,警力密布,治安相对稳固,成了他们眼中的避难所。在这条繁华的街上,垃圾堆中偶尔能翻捡出不少残羹剩饭,对于这些饥肠辘辘的流民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喂,刚才那车上的人,看着好面熟啊……”
一人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身旁的同伴,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啊?谁啊?我没注意。”
那同伴眼神空洞,仿佛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少来这套,别给我装蒜!”
多年的流浪生涯,让他们彼此间早已心照不宣。对方一眼便看穿了同伴的伪装,手搭上他的肩,用力摇晃起来。
“哎哟,轻点轻点,再摇我这把骨头可就散架了……”
“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蒙着脸,我哪认得出是不是咱们赌约里说的那个人?光凭体型,哪能确定啊!”
“哼,我看你就是想赖掉那块黑面包!”
一提到黑面包,那流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手在口袋里胡乱摸索,却什么也没摸到。
“算了,我也没有果酱,更没有面包……不过,兄弟,你不觉得他们都在忙活着什么吗?咱们还在这儿傻站着,真的合适吗?”
“少跟我来这套,转移话题也没用!”
那人似乎并不想顺着那流民的话说下去。
“呵,跟你这种胸大无脑的家伙,真是没法沟通。”
那流民不屑地撇了撇嘴。
“饿都快饿死了,还谈什么大痣。”
……
转眼已是次日。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阳光透过门缝,洒进了屋内。
也不知大清早的是谁在敲门。
安蒂娜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向门口。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头戴一顶并不张扬的黑色礼帽,手里噙着一根雕刻着金花的绅士手杖。
在男人的身后跟着几名全副武装、戴着墨镜的保镖,气势不凡。
见安蒂娜开门,男人微微欠身,摘下了礼帽,露出了一头微微泛白的头发和一张棱角分明、刚毅的面容。
“你好,安蒂娜小姐……”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安蒂娜只觉一阵熟悉,在角落中的某个遥远记忆突然活跃了起来。
下一秒,男人的自我介绍让安蒂娜豁然开朗。
“我是阿卡·曼提斯。今日前来,是为了接回我的女儿,罗嘉妮·曼提斯。”
“原来是阿卡先生。”
眼前的男人可不仅仅是罗嘉妮的父亲,更是一家公司的老板,无论从哪种方向来看,安蒂娜都不敢怠慢。
她莲步轻移,步入屋内,径直走向厨房,动作娴熟地温上一壶水,又细心地将沙发上散落的书籍一一归置整齐后,这才转身,面带微笑,邀请阿卡·曼提斯入座。
“你无需如此客气。”
阿卡走入屋内,下令让保镖在门外守着。
“我只是来见我的女儿的。”
话音刚落屋内的门便被推了开来,听到动静的罗嘉妮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阿卡,内心猛地一颤,浑浊的大脑瞬间清醒,她连连后退:
“父……父亲。”
“那个,您也没有说,要回摩比斯……”
阿卡并未直接回应,只是将手中的黑色礼帽轻轻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绅士手杖也被稳稳地放置在墙角。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接我……回家?”
一股无名的孤独感从罗嘉妮心底涌起,那个孤独的、分崩离析的家庭,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即便眼前的她的父亲打算用强硬的手段把她拽回去。
然而,当她的目光转向安蒂娜时,所有的坚强与伪装瞬间崩塌。
他们都在反抗,想要推翻帝国,而没有目标、没有能力的她已经无法继续在这待着了。
一时间,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前两日的对话在她脑海中回响。
她终于明白,安蒂娜之所以如此明目张胆地告知她反抗的计划,是为了让她自己做出选择。
维斯达和安蒂娜,他们太了解她了,知道她的软弱与逃避。
为了逃避孤独,她曾炫耀财富、拉拢朋友;
为了逃避父亲,她曾声称独立、远走他乡。
而如今,她又要逃避这即将到来的危难。
“时间已经不多了……”
瑞妮丝的声音不切时宜地出现在她的脑海,此刻她不得不再次做出选择。
“父亲,我想……我应该看完这场审判,这是我的愿望。”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逃避,比起未知的危险,她更愿意回到那个熟悉的家,承受父亲的指责与不满。
然而,这句话却让阿卡微微一愣,在某些地方,罗嘉妮似乎变了。
“看来,这段经历并非全然无用。谢谢你,安蒂娜小姐。”
阿卡绅士地向安蒂娜行礼致谢,随后转向罗嘉妮,眼中满是温柔与疼惜。
“你真的长大了。”
他轻声说道,两行热泪悄然滑落在他布满褶皱的脸庞上。
这还是她记忆中那个严厉、易怒的父亲吗?那个曾将母亲逼走的父亲?
此刻的他,看起来如此真实、如此……温暖。
阿卡上前一步,将罗嘉妮紧紧搂入怀中。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对不起,小精灵……是我错了。我们回家吧……当然,如果你继续追求独立,我也不会阻拦你。但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的父亲,我有义务保护你。”
这是母亲给她的昵称。
罗嘉妮的泪水也续不住了,顺着眼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