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时钟滴滴答答，已经过去正常的放学时间，
班主任看着周小雨手臂上的淤青，叹了口气：“她们为什么又欺负你？”
“是啊，是啊，老师，我们跟她开玩笑啦～对不起呢～周小雨同学～”
施虐者俏皮说着话，而老师对此的态度，
“好了，好了，周小雨你也道一下歉，这事就当过去吧～”
“我...我要道歉...”
“为什么她们只欺负你，你也该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我的问题嘛...”
“哟，杀人犯的女儿！”
“我爸他不是...他是为了我们...”
“够了！到此为止！你们快点和好，老师也要下班！”班主任错开了周小雨的视线，摆着手，表情显得不耐烦。
“是～老师～”田玉莹笑着应着，跟着她的小跟班也是如此。
“周小雨，到你了！快点道完歉！”
“我...我...”周小雨张了张嘴，却无法吐出接下来的话语。
“好了，好了，老师，周小雨同学不道歉也没关系，我们大人大量的原谅她了～”
一阵嬉笑过后，她们被班主任赶出了办公室。
田玉莹撞了下周小雨，本就虚弱的周小雨一下跌倒地上，
“哈哈～真期待明天呢～”田玉莹扬了扬手机，而那手机视频封面，正是周小雨的脑袋被按在马桶上的画面，她笑着蹲下身子，“我会让你在全校出名的哦～”
“！！！”
“哈哈～吓傻了～”
“瞧她这样～不过是个杀人犯女儿～”
周小雨在这些嘲笑声中，过了许久，迟缓爬起身子，但是选择并不是离开学校方向，而是走向楼梯向上，
那是学校天台。
少女穿着被撕烂的校服，展开笔记本，流着泪，写上内容，名为遗书的少女自白，
‘我不明白明明我被欺负，却要我道歉，我不知道做错什么，我有个杀人犯父亲，可是爸爸，明明是保护妈妈和我，才杀掉闯入家里的坏人，爸爸是英雄，法律审判了他，但他在我心里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我活该，老师也让我道歉，仿佛只有我死了才是对的...’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他们才会后悔？’
‘妈妈对不起...’
‘我想爸爸了...’
周小雨深吸一口气，走向天台边缘。
她闭上眼睛，张开双臂。
想象着楼下传来惊恐的尖叫，她的嘴角第一次扬起解脱的笑。
“啪！”
头颅碎裂，毫无意外的死亡。
而发现这一现象的事，因为收拾东西晚一些离开的班主任。
她惊恐看着那不成形的少女头颅，挤压出的凸起眼球，正死死盯着自己，
“啊！！！”
周小雨期待的叫声，也在这放学后的学校第一次响起。
......
周小雨的葬礼在一个阴雨天举行。
“小雨...我的小雨...”
周小雨的母亲，她很瘦弱，看得出来，命运给她留下很重痕迹，此刻静静在女儿墓碑前。
手里攥着被撕烂的校服，还有手机，里面是一段少女的欺辱视频，似乎是定时发送，这对象也包括她的女儿。
周小雨死后第二天，这个视频已经在学校中传遍。
所以，她是在派出所见过那个欺负自己女儿的女学生，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那时，对方只是笑，没有一丝紧张感。
‘抱歉呢～阿姨，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周同学这样玻璃心～我下次不会了～’
“！！！”
疼痛让她回神，指甲已经嵌入肉中。
女人握紧了校服，此刻才恍若察觉，雨滴打在她的身上，不住言语，“小雨，小雨，别哭，别哭...”
“妈妈会给让他们付出代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你的家伙...”
女人红着眼，她的身影，就仿佛雨中燃烧的黑色火焰。
静静燃烧，走向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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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玉莹过了几个礼拜，重新回到学校，这段时间并不是在少管所，而是因为她的离谱操作，便是她的富豪父亲，也不得不让她在家避避风头。
她一回来，发现周小雨的位置来了个新同学。
麻花辫，戴着黑框眼镜，总是低着头的少女。
名字叫林小蝶。
田玉莹左右打量，笑着开玩笑跟着那两个跟班李悦和汪梦表示，“你们看，这个林小蝶，是不是很像之前的周小雨？会不会那周小雨回来索命？”
声音根本不属于悄悄话的水平，李悦和汪梦表情变了变，林小玉听得话，静静抬头，看向了田玉莹。
“欸？你听到了，哈哈～抱歉，抱歉～”
林小蝶摇摇头，只是说，
“只是，如果我真的是周小雨的话，田同学要小心了～”
“咚！！！”田玉莹拍着桌子，站立起，“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课了，田玉莹你站起来做什么？给我坐好！”班主任走入教室，厉声喝骂一句，“别一回来就给我惹事！”
“啊...”田玉莹张张嘴，又默默闭上，懒洋洋应了一句，“是～”
这话语，她算是听烦了，她爸将她关在家里，也是日日夜夜在说。
但要说她听进去了吗？
不，并没有，甚至觉得委屈。
都怪那贱人突然就死了，才会变成像是自己的错。
明明是个杀人犯女儿，结果死了还要拖累人。
真恶心！
“叮～”
田玉莹一愣，这是她的手机，拿出一看，发现，竟是死去的周小雨给她发了一段视频。
她表情一僵，而后伸手点开了，发现那是在学校天台，而视频对象却换作自己，视频中的她双手掐着自己脖颈，即使双眼发白，那双手也不放松，而且一步一步往着天台边缘而去。
“啪！”
田玉莹脑袋被砸了一下，猛的站起。
“！！！”
“田玉莹，课不想上了？出去给我站着！”
班主任骂道。
“......”田玉莹恍若未闻，而是下意识摸摸自己脑袋，脑袋还在。
“田玉莹！！！”
“烦死了！这课谁爱上谁上！老女人！信不信我让我爸没工作！”田玉莹踹翻桌子，是想宣泄愤怒，又想努力找回勇气一般。
“啊！！没法没天！！！”班主任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班里乱做一锅粥，只有林小蝶平静展开笔记本。
只是在上面写下，
‘第一个，是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