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记忆齿轮的裂痕
归零程序的进度条跳动到 99% 的瞬间,神野铃的机械义眼突然涌入大量记忆碎片。她的机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零号的发卡,芯片温度传感器显示 37.5℃—— 那是小太发烧时,自己用机械臂为他降温的温度。记忆碎片中,弟弟发烫的脸颊贴着冰冷的金属,却笑得比樱花还灿烂。
她看见幼年时的自己在实验室里哭泣,父亲偷偷将一颗糖果塞进她的机械手掌;又看见零号姐姐在数据流中孤独徘徊,最后将发卡留给她时嘴角的苦涩微笑。
这些记忆正随着镜界的破碎而加速消散,她的机械心脏开始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神野铃,别让程序完成!” 父亲的手掌依然抵着白野白野苍的逆鳞短刃,他的机械义肢上浮现出与归零程序共鸣的纹路,“观测者在利用我们,真正的‘归零’不是重启,是...” 话未说完,观测者的棱镜突然化作无数利刃,将父亲的身体切成数据流碎片。
白野苍的龙爪在剧痛中颤抖,他看着鳞片下与巨型齿轮相连的纹路开始逆向旋转,逆鳞之火逐渐黯淡。
神秘人用锁链挑起神野神野铃的下巴,蔷薇刺擦过她的机械义眼:“知道为什么观测者留着你们的记忆吗?不过是为了让你们在崩溃时,记得自己有多可笑罢了。”“放弃吧,容器。
当记忆消失,你们连存在过的证明都不会留下。” 她琥珀色的机械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锁链上的蔷薇刺却毫不留情地刺入神野神野铃的皮肤。
千钧一发之际,小太的机械心脏表面,那张贴纸在数据流中忽明忽暗,突然浮现出他歪歪扭扭的字迹:“姐姐的记忆,是最温暖的齿轮”。小太的机械心脏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所有锁链在强光中寸断。
小太的意识体出现在神野神野铃面前,他的机械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姐姐,用我们的记忆... 作为燃料。”
神野神野铃愣住了,她突然明白母亲所说的 “最纯粹的羁绊”。她握紧小太的手,将两人共同的记忆化作数据流注入巨型齿轮。
冰蔷薇剑上浮现出他们从小到大的所有画面 —— 教小太折纸蔷薇的午后、在樱花树下躲避机械守卫的夜晚,这些画面在剑身燃烧,将数据流火焰染成温暖的粉色。
洪流中漂浮着神野神野铃为小太修补机械手指的零件、白野苍第一次成功召唤龙形虚影时溅落的鳞片,这些承载着温度的记忆碎片,在数据流中碰撞出温暖的光芒。白野苍见状,也将与母亲、神野神野铃的回忆融入逆鳞之火,两股力量在齿轮中交汇,形成一道记忆洪流。
观测者的怒吼震碎了剩余的棱镜:“不可能!你们这些被设定好的容器,怎么可能突破程序限制!” 樱花树核心的巨型齿轮开始超速旋转,镜界的裂缝中涌出无数平行时空的碎片。
神野铃在碎片中看到了无数个结局:有的时间线里,他们成功摧毁了观测者;有的时间线中,所有人都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机械齿轮。
而在最深的黑暗处,一个从未见过的神秘身影正操控着所有时间线的走向。
“小心!那是...” 零号镜像的残片突然出现,却在触及神秘身影的瞬间被彻底湮灭。
白野苍的翅膀被数据流风暴撕裂,他依然死死护着神野神野铃和小太。
巨型齿轮的表面开始出现裂痕,归零程序的进度条卡在 99% 不再动弹。
神野铃父亲机械心脏的残骸在远处发出蜂鸣,频率与归零程序的卡顿声完美重合,一道微弱的数据流顺着齿轮裂缝蜿蜒而来。
父亲残留的数据流突然凝聚成文字:“去找樱花树的‘根核’,那里藏着观测者的... 命门。”
当神野铃的记忆火焰与白野白野苍的逆鳞之火交融时,神秘人的反棱镜长枪突然不受控地震颤,枪身折射出零号镜像从未展露过的悲伤表情。
神秘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解脱与疯狂:“观测者以为我是复制品?从他创造我的那天起,我就在等待撕碎他剧本的这一刻!” 她突然扯下面具,露出与零号镜像完全相同的面容,眼中却闪烁着截然不同的光芒:“你们以为我是观测者的傀儡?从一开始,我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存在。” 她的反棱镜长枪化作数据流,在巨型齿轮上刻出一道新的纹路。
镜界的崩塌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空间 —— 那里漂浮着无数齿轮,每个齿轮都刻满了不同人的记忆。
齿轮转动时,漏出的不是机油,而是或甜蜜或痛苦的记忆片段 —— 有人在樱花雨中初吻,有人在实验室里被抹去意识,这些画面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幅诡异的画卷。
而中央的齿轮上,赫然是神野铃父亲年轻时的完整照片。观测者的声音从齿轮深处传来:“欢迎来到... 真正的镜界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