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了?”
“大概是突然间回忆起大量记忆的问题,一下子昏睡了过去。目前是暮靠着魔法供给来给她维持生命体征,针对于人类的医学无法作用在她身上,只能祈祷奇迹了。”
金发少女与灰发男人一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个站在床头拿着小刀削苹果。
俩人旁边的轮椅上坐着右腿打着石膏的紫发少女,正在接受男人的投喂,同时忧心忡忡地看着金发少女手臂上的石膏:
“茵可,你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包没问题的,骨裂了而已。”
茵可回头看了眼轮椅上的弗莱格·科奈柯特,用还能支配的另一只手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是一路把她抱回来太累,结果在浴室里一失足成千古恨罢了。倒是你,同样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你怎么就摔了腿导致需要坐轮椅啊?就算太久没回来这里也不至于忘记门口的台阶是特殊设计的参差不齐的宽度,稍有不慎就会摔倒。”
说完,还伸过头去示意罕特尔给她也切一块苹果。
“这林檎非常的新鲜,非常的美味啊。”
看着茵可活泼的样子,罕特尔和弗莱格一时有些怀疑对方刚才的伤感是不是装出来的。
似乎是看到二人的疑惑,茵可咽下苹果,解释道:
“弗莱格,你也知道,我当年见过福欧柯丝伤得只剩几块碎片的状态,即使是那样她也依然复活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即使意识不恢复,身体也永垂不朽,甚至在现在的疗养状态下她的魔法储能在不断上涨,说不定哪一天她醒来就天下无敌拯救世……”
随着一记手掌劈头的闷响,茵可的话语戛然而止。一个金色长发随意披散着的年轻男人走近福欧柯丝躺着的床,昨天罕特尔到达这里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名字——暮·法儿慕德尔。
暮将手掌悬空覆在福欧柯丝的额头上,随后向众人解释道现在尽全力让福欧柯丝醒来的原因:
“距预言所描述的时间已经相差无几,据昨天罕特尔先生所描述的女皇陛下和王夫殿下在实验室直接往南去旅行的情况来看,那预言里聚齐三家族传人的王族只能是福欧柯丝殿下,那她必然要在预言之日前面醒来。”
就在此时,暮身上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
“不过你敢说你没有一丝个人情感?毕竟是你家祖宗。”
随着暮冷着脸把袖子里被某人趁其不备塞进去的私人扑克牌扔在地上,一个黑发青年出现在了扑克牌的位置并抱头蹲防。
“珀柯,记得走正门,改一改你当年当贼时候的习惯,也不要把我的弟弟小特带坏。”
珀柯听着训,反而干笑两声,对着罕特尔他们行了个礼就离开了——当然,走的是门。
“让你们见笑了,我弟弟的朋友,珀柯·杰卡丝,由于刚刚成立家族可能失了些礼数,但是他以及他的家族,人品都挺不错的。”
几人又就着家族之间斗争与结盟的事情聊了一会,直到管家敲门提醒晚饭时间,话题才戛然而止。
忽然,罕特尔好像感应到了手边微弱的触感,开口让众人先出去吃晚饭,自己则独自留在床边。
看着还有一丝暗红色斜阳的天空,福欧柯丝幽怨的声音弱弱地传入罕特尔耳边:
“我是不是醒的太晚了,都错过人最多的时候了,要是早点醒来是不是就能看到你们一起扑向我的场面了?”
罕特尔看向福欧柯丝此时硬撑着打开眼皮的眼睛,手拂过了福欧柯丝现在依然是萝莉状态的小脑袋,安慰道:
“不晚,明天早上醒来都来得及,大家都会在这里的……不过你醒的刚刚好,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是什么性质的生物了,你愿意与我一同互相搭档着一起行动吗?”
福欧柯丝借着罕特尔的手臂,让自己从躺着改为靠坐着,随后闭上眼睛靠在罕特尔的手臂上,喃喃低语:
“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地喜欢别人明确回答你的问题啊,小狼崽,呵,当年你是这样,现在依然是这样,而我怎么就忘了呢?忘了当年事件的全部,只记得仇恨与怒火,迷失了几乎所有都自我这样苟且活着,靠着吸收活物的生命来维持着我身体能保持人形外貌和醒来活动的能力,你真的希望一个这样的未知生物与你同行吗?哪怕你知道这样的生物不可能有和普通人一样的未来,哪怕这样的生物是一个连复国都没想过的逃亡王储?”
罕特尔则摇了摇头,否认了福欧柯丝的话:
“无论是福欧柯丝还是芬妮柯丝,你就是你,没有人需要你去解决什么恩怨,也没有人强迫你去复国或苟且偷生。
当年逃出实验室的你和现在迷茫的你都是由你的意志操控的你,所以不要觉得你会给别人带来不幸,不要再内耗自己了,福欧柯丝。”
“可……我不得不杀人维持生命……”
“你的母亲想到了这点,所以让我把这个给你。”
经过一番搜索,罕特尔从衣服里拿出了荆棘冠冕,把莱虹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里有陛下为你留的拟态能量,足够你维持正常的体征,但记得不要……”
“不要带上它,头戴荆棘冠冕者必失其所有……”
福欧柯丝打断了罕特尔的话,她太知道这东西的用法了。
两人于此刻对视,粉色和灰色的眼眸分别倒映出对方清晰的面庞,两人于此刻相视无言,只余钟表不断地走着秒针,倒计时着繁星满天的月圆之夜。
“真希望夜再长一点,这样哪怕是做梦而已也能多体验这种温馨……”
“不会是梦的,福欧柯丝。我会永远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