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城维斯比是坐落在基米尔高原之上的一座城市,她的北面是极北的冻土高原,冰原狼与众多野兽藏匿其中;南面则是一片丘陵,让这座城市与南面的平原沃土分割开来。
当晨光唤醒这座城市,为白色的雪原添上点点暖色,便能见到这座城市的活力。
露米一早就学着自己的父亲开始了一天的街道巡逻。
16岁的她比起四年前刚被收养时已经长大长高了不少。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灰白的长发利落的别在耳后,踢着马靴高昂着头走在石板砌成的马路上。
然而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却只有冷硬的墙壁,与禁闭的木门。
这是当然的。
猎户们出一次门常常得去一个礼拜,农夫们这时候都趁早下地干活,家眷们不是在城中心矮山上的教会祈祷就是在家里干活……
整个城镇里好像最闲的只有自己?
露米漫步在街头,偶尔看见几个小孩嘻嘻哈哈的从巷子里窜过去,惊出几个老鼠,又在她的眼前消失。
不,闲的人不止只有自己。
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在低矮的墓碑间盘旋呜咽。墓园静默,积雪覆盖着每一块石碑,只留出尖端模糊的刻痕。
露米的目光在这片巨大的墓园中来回略过。
她是在寻找什么。
她面色一喜,眼角的痣也伴着一同弯了下来。
“老头!”
马靴踩过薄雪,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少女的清脆嗓音,转瞬之间来到守墓人的面前。
他直起腰,柱着雪铲,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停下了铲雪的动作,笑道:
“小姑娘今天又来这晦气的地方做什么。”
“这不是怕您一个人寂寞吗?”
露米顺手接过守墓人手里的雪铲,三下两除二将墓碑间的薄雪铲到路边,便拉起守墓人的手,向着墓园西角的小屋慢慢走去。
……
小屋里盘旋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壁炉上正烧着半壶开水,开水咕噜咕噜不停冒着蒸汽,像是已经烧了有些时候了。
露米扶守墓人在躺椅上坐下,靠着窗户用手指逗弄一下放在窗边桌上的绿植,便转头望向窗外的群山。
“小姑娘我这花可乱碰不得。”
他匆匆从躺椅上站起,将放着绿植的水盆移得远些。
“有毒的东西可马虎不得。”
“那你养她做什么?”
露米奇怪的看他一眼,搓了搓手,又将手放在背后。
“这是老朋友从很远的地方带来的法子。”
守墓人回到躺椅上,长舒一口气。
“把这黄水仙煎过以后敷在我的腿上,我的关节就不会痛了……这冬天实在难熬的紧。”
他摸了摸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膝盖。
“老头你还是少信这些的好。”
“我老朋友不会骗我的,再说,试一试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守墓人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窗边的黄水仙,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倔老头。”
少女也摇了摇头,又伸手轻抚一下黄水仙深绿色的带状叶片,转身离开了墓园。
“有毒的东西可马虎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