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现实（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凡是合理（存在）的就是现实的。
——黑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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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无视他人的感受，会感到开心吗？还是说是扑面而来的愧疚与沉闷。这种看来毫无意义的问题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充斥着我的大脑，让我甚至无法呼吸，像是有人在猛烈地用拳头捶打着我的胸口，一阵又一阵的幻痛在我身边萦绕。
我只知道我用着恶狠狠的眼神盯着面前的男人，没有理由，只是发自内心的愤怒。而他只是用鼻子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轻蔑地回应我的情绪。我更觉得愤概了，用握成拳的手耷拉在我的膝盖上。
“那么，是该轮到你了呢。”
他将黑方的主教挪动到我皇后的正对面，按道理来说我能很轻松的干掉他的皇后，可是发觉他的战车已经在一旁蓄势待发了。
———这是陷阱。
我一眼便看破了他的技俩，毫不犹豫地把我的皇后也推了上来。局面对我来说十分不利，对方的骑士犹在，左右威胁着我方国王。也许五步，三步，甚至是下一步，他便能将我的国王置于死地。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只有防守，死死攥紧我最后的生命线，不断地告诉自己，我的棋子不会落败。
他故意用着轻松的样子挥舞着他的骑士，击在棋盘上，伴随着的是他洪亮而又激昂的喉音——
“Checkmate！”
是的，我的希望完全落空了，有那么一刹那，我期盼着我能赢得这场殊死搏斗，可是现实却狠狠地给我当头一棒。
空气像是短暂地冻结了，坐我对面的男人的嘴巴还张着，仿佛声音还滞留在他的喉中。
——是啊，我多么不希望就这样输掉这场试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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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夜介，还愣着干嘛，给人家磕头。”
“我不。”
“快点，别让人家等太久，我们事要办不成的。”
父亲摁着我的头，和我一起跪倒在了老男人身前，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凸显出一丝狡诈，但还是故作平和地弯下腰在我父亲耳边轻声说。
“没事的，黑泽先生，您嘱托我们的事很快就能办成了。”
“真的...真的吗？主...主教大人，我们的主会眷顾我们吗？”
“呵呵，没错，没错，一点都错不了。主告诉我啊，你们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你夫人她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诶，打住打住，主希望听见的可不是这些。”
父亲的眼神滞怠了一会，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是...是啊，主拯救苍生，主祝福大地，主光顾人间，主亲吻万物...”
“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继续说，继续说！”
“主拯救苍生，主祝福大地，主光顾人间，主亲吻万物...主拯救苍生，主祝福大地，主光顾人间，主亲吻万物...”
“爸爸...”
“主拯救苍生，主祝福大地，主光顾人间，主亲吻万物...”
父亲的激昂呐喊盖过了我从年幼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只剩下了我对父亲逝去身影的追求回荡在我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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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输了。黑泽朔夜介。”
他那不粗不细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不知何时已绕到了我的身后，弯下腰，在我耳边低语道。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是要成为我的信徒，和我共事，同生同死。”
男人用他的大手搭上了我的肩膀，那非人的体温瞬间让鸡皮疙瘩爬上了我的全身。这时，我已再也无法忍受了，涌上心头的回忆彻底打破了我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我能感觉到我的血液在沸腾，像是要将我的每一处毛孔燃烧殆尽。
“我...拒绝。”
无尽的怒火却最终凝成了短短三字。随着我坚定的话语落下，我迅速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摆脱了他那沉重的手掌，它曾试图在我肩上施加无形的枷锁。
那三个字，如同重锤击打在他的心上，激起了他眼中的惊讶。 他微微挑起眉毛，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玩味的光芒，似乎在评估我的决心。
“哦？你真的决定拒绝吗？你应该清楚，拒绝我的代价是什么。”
我紧咬着牙关，拍着木制的棋盘站起身来，黑白想相交的棋子在空中旋转着，最终落到了冰冷的地面上，仿佛与我的的结局如出一辙。
“代价？我不在乎。无论是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担，毕竟是我输掉了棋局。但是我想说的是，你所谓的信仰，不过是一种操纵人心的工具罢了。”
“呵，所以说，你的无知就是无知啊。你真的明白我的信仰吗，而你真的明白纯粹为何物吗...朔夜介。”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深意。
“你以为，这只是简单的操纵人心？你太天真了，黑泽朔夜介。这是一场伟大的征程，是通往永恒真理的道路。而你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我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语，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永恒真理？别再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掩盖你的阴谋。你利用人们的恐惧和无助，亲自为他们带上名为纯粹的枷锁。这根本不是什么信仰，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缓缓摇头，眼神中满是惋惜。
“你不明白，等你真正经历过，你就会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那些被你视为傀儡的人，他们在信仰中找到了安宁，找到了力量。你拒绝我，是你一生最大的错误。”
“我不会错，错的是你！”
我再也无法忍受男人口中那令人发笑的低语，我大声吼叫，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我不会让你再继续伤害更多的人。今天，我就要打破你所谓的信仰。”
他冷笑一声，双手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就凭你？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吗？朔夜介，你不过是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虫子罢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管有没有能力，我都要试一试。我不会再让你为所欲为。”
说罢，我握紧拳头，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空气中透着股令人难受的铁锈味，男人看见我的样子，只是叹了口气，然后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少了几分之前的强硬与戏谑。
“罢了，朔夜介，既然你如此坚决，我——主，决定让你离开这场试炼。”
我满脸狐疑地看着他，警惕地问道。
“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你又在盘算什么？”
他轻叹一口气，眼神望向远方，似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我虽为主，但也并非完全不通情理。你的反抗与执着，让我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也许，强制你成为信徒并非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你要记住，离开这里并不意味着你能摆脱命运的安排。未来，你仍会面临诸多困境，而那时，你会发现，你所谓的拒绝，可能会让你失去更多。”
我皱起眉头，心中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思绪如潮水般翻涌。那股铁锈味似乎更加浓烈，刺激着我的鼻腔，让我不禁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什么命运的安排？我只相信我自己的选择。”
我倔强地回应道，声音虽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中既有几分戏谑，又似乎隐藏着某种深不可测的智慧。
———而我也终于彻悟了我所恐惧的究竟为何物。
“哼，你会明白的。”
他轻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扰动，瞬间泛起一阵奇异的光芒。那光芒如水流般涌动，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辉，似乎在扭曲着现实，让人感到一阵眩晕。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中既惊又疑。
“走吧，这便是离开试炼的通道。”
他指着那光芒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违抗的威严。我心中虽有无数疑问，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他的话，脚步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迈向那光芒。
“喂，在那之前，年轻人！”
主突然在我迈入的瞬间叫住了我，我停在了原地，似乎他的声音有种不可违抗的阻力，我的脚尖停在了离出口不到十公分的位置。
“拿上这个吧，虽然你失去了所有的棋子...但是，我想，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的。”
我一转头，主将一枚主教扔了过来。我稳稳地接住了这份来自过去敌人的礼物，拿在手上检视了一周。
———没有错，那就是一枚完美无缺的白方主教。
我不明白主这样做的意义，可也许他说的完全着理。为了我身边的一切，又或者说是赌上我身边的一切，我会再次回到这个令人厌恶的地方。
“梦羽...”
随口而出的名字却让我心头一震，更加坚定了我的内心。没错，我必须活下去，即便不是为了自己...
我将那枚宝贵的棋子攒在手中，冰冷的触感将我再一次拉回了现实。
———先退出试炼吧。
在踏入光芒的瞬间，我回头望去，他仍站在原地，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那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灵魂，直击心底，仿佛在这一刹那，看到了他眼中隐藏的某种深意。
紧接着，光芒包裹住我，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也陷入黑暗，就如被吸入一个无尽的深渊。耳边隐约传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悠远。
“记住，选择的路，无论多么艰难，都要走下去……”
随着黑暗的彻底降临，我的思绪也终究逐渐沉入一片混沌之中，只留下心中那份愿想，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朔夜介，你我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