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儿，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徐母温柔地拭去眼角的泪花，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李欣怡的发丝。那触感让李欣怡想起小时候发烧时，母亲也是这样抚着她的额头哄她入睡。
"嗯！"李欣怡用力点头，嘴角沾着一点酱汁都顾不上擦。母亲做的墨鱼Q弹爽滑，咬下去满口鲜香，是记忆里最熟悉的味道。
徐母被她孩子气的吃相逗笑了："慢点吃，锅里还有呢。"说着又夹了块鱼肉放进她碗里，"以后想吃什么就跟妈说，妈给你做。"
"妈做的菜最好吃了～"李欣怡眯着眼睛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阳光透过纱窗洒在她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镀上了金边。
徐逸遥望着这对母女，心里软成一片。他清了清嗓子："对了，妈，下午你那电动车借我们用用吧？"
"电动车？"徐母和李欣怡异口同声。李欣怡疑惑地眨眨眼——他们明明开电车来的啊？车子来之前都充满电了，为啥要骑电动车出去了？
"想带欣怡去后山转转。"徐逸遥冲李欣怡眨眨眼，"顺便摘点野菜，再去河堤看日落。我记得小时候那里风景特别美。"
"日落..."李欣怡眼前浮现出波光粼粼的河面，夕阳像颗咸蛋黄慢慢沉入水中，将整条河染成橘红色。那时候她总和小伙伴在堤岸上追逐打闹，直到各家妈妈喊吃饭的声音此起彼伏。
徐母笑着摇摇头："你们年轻人就是浪漫。去吧，记得晚饭前回来。"她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逸遥你会骑电动车吗？"
"妈！我都多大了！"徐逸遥哭笑不得，"以前小时候不早就学会骑自行车了么？"
"哎哟，瞧我这记性。"徐母一拍脑门，转身就向李欣怡爆料，"欣怡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学车时可笨了，摔得两个膝盖没一块好皮..."
"妈——！"李欣怡耳尖都红透了，赶紧夹了块排骨塞到徐母碗里，"这个...这个好吃！"
她怎么会不记得呢？当年她还是徐逸遥的时候，堂姐信誓旦旦说"放心骑我扶着"，结果早撒了手。他就这么摔着摔着，硬是把自己不知道啥时候给摔会了。
徐母被塞了满嘴的肉，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好好好，我闺女也多吃点～"
“来，妈，吃肉”徐逸遥也夹了大块牛肉到妈妈的碗里。
徐母忍俊不禁地看着两个孩子红透的耳根，眼里满是慈爱。她夹起碗里的肉，却转手放进了李欣怡碗里："妈不爱吃这个，欣怡多吃点。"
李欣怡捧着碗，鼻子突然一酸。这个动作太熟悉了——小时候每次家里做牛肉，妈妈都会这么说，然后把最肥美的部分夹给她。那时候她天真地以为妈妈真的不爱吃，直到长大后才发现，这世上哪有人不爱吃牛肉的呢？
"妈..."她声音有些哽咽，"您也吃嘛。"说着就要把肉夹回去。
"哎哟，你们小两口这是要把我喂胖啊？"徐母笑着挡住她的筷子，"妈现在要控制血糖，这些油腻的得少吃。"
徐逸遥突然插话："妈，我记得您最爱吃牛肉了。去年体检血糖不是挺正常的吗？"
餐桌上一阵静默。李欣怡和徐母同时僵住，四目相对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戳穿了。
徐母先笑出声来："臭小子，就你记性好！"她轻轻拍了下儿子的脑袋，转头对李欣怡眨眨眼，"闺女，妈这是年纪大了，得提前预防着。"
李欣怡噗嗤一笑，眼泪却掉了下来。她低头扒饭，任由泪水混进米饭里。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母爱——就是那个永远把最好的留给你，还要找各种借口让你安心接受的人。
"慢点吃，别噎着。"徐母递来纸巾，动作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以后想家了随时回来，妈给你做炖牛肉。"
徐逸遥默默注视着这一幕，喉结动了动。他想起小时候每次摔伤膝盖，母亲也是这样一边唠叨一边给他上药。那些他以为已经遗忘的温暖细节，此刻全都鲜活起来。
"妈，"他突然开口，"等我们有了孩子，您可得教他骑自行车。"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得换个教法，别学我堂姐那样。"
徐母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那必须的！到时候我在后面扶着，绝对不撒手！"
阳光透过窗户，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渐渐融为一体。餐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氤氲的雾气中，李欣怡恍惚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正坐在父母中间，开心地啃着鸡腿。
……
吃过午饭，三人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喝着茶，看着电视，偶尔吃点水果，闲聊几句。乡镇生活就是这样简单而惬意，处处透着儿时那种令人怀念的味道。
"欣怡啊，"徐母突然握住女孩的手，"要不晚上就住这儿吧？咱娘俩好好说说话。"她指了指桌上还没开封的酱板鸭，"而且这么多好吃的，得慢慢吃才行。"
李欣怡手里的瓜子"啪嗒"掉在茶几上。她耳尖瞬间通红，求助似的望向徐逸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这个家她再熟悉不过，可要以"未来儿媳"的身份留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徐逸遥正削着苹果，闻言刀尖微微一顿。他慢条斯理地把苹果切成小兔子的形状，递给母亲："妈，这事不急。我们一会儿还要去河堤看日落呢。"又转头对李欣怡眨眨眼，"要是玩得太晚，回去确实不方便..."
李欣怡差点被口水呛到。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打太极了？怕不是偷偷跟着张三丰去修的仙吧？她偷偷掐了下徐逸遥的腰，却被他反手握住，十指相扣。
徐母将小两口的互动尽收眼底，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好，你们年轻人玩你们的。"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客房我还没收拾，晚上要是留宿的话..."
"妈！"李欣怡耳根通红，"我们看会儿电视吧。"
怎么感觉有种刚认完妈就秒变媳妇催生的莫名感……
李欣怡把脸埋进抱枕里，露出的耳尖红得滴血。这个坏蛋，明明可以直接拒绝的！她悄悄抬眼，却撞进徐逸遥含笑的眼眸——那里面盛满了温柔与宠溺，还有她熟悉的、只属于她的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