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未来的人生因为一场梦改变。
我睁开眼，就来到了这。
这是一座空旷的学校。
学生很少，说是学生，他们更像机器，往返于不同教室。
我试过跟在其中一人身后，那人来到教室，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我看了，书是空白的，教室也只有他一人。
都是这样的。
只有她例外。
我转个弯，就到了一个办公室，像以往一样，我打开门，想看看里面什么样子。
门却先我一步……门开了，她打开的。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遇见。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就像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是你在跟踪我？”她的第一句话。
好吧，当时我无语了。
我否认，转身离开。
……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几天，也仿佛是一瞬间。
我无聊的乱逛，又遇见了她。
一棵树下，她站在那。
来到这里后，只有她跟我说过话，那些“机器人”可不会跟我互动。
我走过去，我想，兴许之前是个误会，我跟踪其他同学的时候，被她看到了。
我跟她打招呼。
她回个微笑，随后跟我道歉。
看来她知道自己误会了。
我当然原谅，还调侃着说：“我一会儿就偷偷跟着你信不信。”
她却道：“那东西还在跟着我。”
“什么？”
“有东西在跟踪我，我以为是你，后来发现不是。
我抬头，灰色的天空笼罩着学校，教学楼反映着低沉的色调，我四处张望这片没有色彩的地方，但什么也没发现。
只有机器般的学生，零散的游荡着几个。
她说她能感觉到有什么在跟踪自己，但是看不到。
然后她走了。
我来回思考着她的话，看不见的东西……我打了个寒颤。
一个流传了很久很久的字从脑海浮出。
鬼。
仔细想想，我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不知道待了多久，如果有鬼的话，我能怎么办呢？向那些机器人寻求帮助？
就目前而言，这个地方只有我和她，我们两个是正常的。
我匆匆的跑开了。
……
又是不知道多久，也好像是一秒钟。
我又一次遇见她，还是那棵树下。
“你在这干什么？”
“我在等人呐”她一边搓手一边哈气。
“冷吗。”
“有点儿”她说。
“他还在跟踪你？”我问道。
“在的。”
我告诉她：“去监控室看看吧。”
她同意了，说：“好主意，一起去吧。”
“现在？你不等人了？”
“应该是不会来了。”
……
仿佛过了许久，仿佛只是一瞬间。
我忘记了之后的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再有了意识，我在一个小超市里。
“杯子也要买一个，以前的摔碎了。”她在我身旁嘀咕着。
她注意到我，笑哈哈的说：“啊，你来了，帮我挑个杯子吧。”
我随手指了一个，是不是杯子我不清楚，模样如何我也不知道。
我只记得她把那东西拿下，说：“很漂亮啊。”
走出超市，我发现这是倚在楼内的小超市，一楼改成超市，外面有楼梯通向上层。
下雨了，不大。
我问她：“有伞吗？”
“有的，你打吧，帮我撑着。”
我撑着伞，随便朝一个方向走，她也不说话。
“这是哪？”
“教师的住宿区啊。”
“去哪里？”
“回宿舍吧。”
于是我朝着感觉的方向走去，一会儿，一栋楼迎来。
我感觉那是她要去的地方。
果然，她说：“伞你拿着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快速跑向那栋楼。
她走了，我向后看，什么也没发现，只有灰色的天空，和看不见的雨。
时间应该流的飞快，一眨眼，我跟她从初识到相熟，从相熟到默契。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没有一丝记忆。
……
我睁开眼，她递给我一张纸条，让我晚上打开。
我不看，却知道内容是什么。
夜晚，灰色褪去，也就剩下黑色了。
我按她说的地方找去，穿过几栋楼后，就到了那。
我看见她，站在那里，两旁都有栅栏。
路灯发散着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亮色，金灿的光晕挥洒而出，透过树叶的残隙洒在她的身上，光很淡，却能照亮她。
我看着她，当叶子重复刮过，细雨纷纷落下时，她笑呵呵着说：“你来啦。”
这时，两节火车交错而过，没人知道这两节火车为什么在这儿，也没人知道它们去向何方。
一起走走吗？
我远眺一眼，铁栅栏无限延伸，不知通向哪里，但无论是去哪，光都依然照在那条路上，随着小路奔赴远方，直至看不见的尽头。
于是我们相伴而行。
沿途经过一座座教学楼，宿舍楼，锅炉房，食堂，超市，综合楼，办公楼……直到远离它们。
就这样，我们走出学校，两旁的树木仍在，试图营造出林荫道的感觉。
铁轨却不在，不知刚才的火车是怎么来的。
“这里是哪？”我终于问。
“他说，这是未知的城市。”她回道。
“我不知道他是谁，总之是这样告诉我的……我现在找不见他了。”她又说。
两旁的树渐渐的稀疏了，隐约可以从树的间隙中窥见一二，绚丽的霓虹灯光。
慢慢的，我的意识苏醒来。
我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她。
“还在跟踪你吗？”
“在的。”
我也能感觉到了，同时，我知道跟踪她的不是人，不是鬼，是其它的什么。
雨大了。
又走了一会儿，我知道自己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清楚啊，忘了很多事嘛。”
“你叫什么？”她反问我。
“你叫我陈司吧，司马的司。”我说着，放慢了脚步。
又过了一会儿，她说：“陈司，你可以走了啊，不用陪我的。”
我却没有听清，她这时发现我已经落后她许多步。
我没有看她，而是背朝着来时的方向。
也就是她的背后，我看见了跟踪她的东西。
那东西躲在路灯后，细长的灯身当然挡不住它。
许是它知道自己被看到了，就爬了出来。
雨雾朦胧，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两道绿光浮现，我莫名其妙的向那里摸索。
绿光勾勒出一道身影。
那是一只狗。
我感觉到目光，便顺着目光望去，没有看清。
但我知道，那应是一张人脸。
人狗。
这时，眼前的一切快速消失。
果然，我是害怕的，不然我不会这么快清醒。我这样想。
这时，她已经跑到我身边，嘴巴一张一合。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最后瞥一眼人狗，它还在盯着我。
眼睛看到的一切消失殆尽，只余下一团黑。
然后我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