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这边,处理公务可谓是焦头烂额,当然皇室没有立法权,只是代替她母亲盖章。
暮色四合,艾米莉亚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将最后一份奏折推到一边。紫檀木办公桌上,堆叠的文件像座小山,最上面的《魔界贸易关税调整草案》边缘已被她的指尖摩挲得起了毛边。窗外,帝都的万家灯火次第亮起,像撒落在黑色丝绒上的碎钻,却照不进这方寸之间的沉闷。
“殿下,该用晚膳了。”侍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银质托盘里的烤鹅还冒着热气,油汁顺着焦脆的表皮缓缓流淌,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可艾米莉亚只是摆摆手,目光仍胶着在地图上——魔界与帝国的边境线被红笔标得密密麻麻,那些新划定的贸易站、临时安置点,像一颗颗悬在弦上的箭,随时可能引爆新的冲突。
夜色像浸透了墨的绸缎,缓缓覆盖住州立学院的尖顶。艾丽西亚站在镜像空间的观测台,指尖划过水晶球表面,球内正映出莉莉安的身影——银发红瞳的小萝莉正蜷缩在一棵老橡树下,怀里紧紧抱着刚采集的魔晶,警惕地盯着远处晃动的黑影。
“这孩子倒是机灵。”艾丽西亚轻笑一声,水晶球里的莉莉安突然转身,银眸精准地望向观测台的方向,仿佛能穿透空间的壁垒。她慌忙低下头,将魔晶塞进斗篷内侧,小手在树皮上划出求救信号的刻痕——那是入学手册里标注的紧急暗号,此刻却像在撒娇般稚嫩。
白夜凑过来,六翼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她的伪装魔法快撑不住了,斗篷边缘已经开始透出血族特有的红光。”她指尖点向水晶球里的黑影,“而且那不是模拟魔物,是真的死亡之森瘴气凝聚的暗影兽,评级三阶,比考试设定的难度高了两阶。”
艾丽西亚的指尖骤然收紧,水晶球表面泛起涟漪。她看着莉莉安抽出藏在靴筒里的短刀——那刀身泛着银光,明显淬过克制魔物的圣水,却被小萝莉握得瑟瑟发抖,刀刃都在微微颤动。暗影兽的利爪划破空气的瞬间,莉莉安闭着眼胡乱挥刀,却精准地砍中了兽爪的关节,暗影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化作黑烟消散。
“运气不错。”艾丽西亚松开手,水晶球的影像渐渐模糊。她转身时,海蓝色裙摆扫过观测台的石阶,带起一阵极淡的奶香,“让监考老师悄悄跟紧点,别真出了岔子。”
白夜笑着应下,转身时羽翼带起的风撞响了观测台的铜铃,清脆的声响在夜空中荡开,像在为某个笨拙的小公主加油。
三日后,入学名单贴在学院公告栏前,围满了翘首以盼的新生。莉莉安挤在人群最前面,银发红瞳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手指紧张地绞着斗篷的蕾丝花边。
新大一学生入学考试大榜:
第一名:安娜·勃朗特
第二名:安德烈·钱博尔
第三名:星野瑶
看着大榜,艾丽西亚皱眉道“这东方帝国的附属国怎么还入学了,真是稀奇,这里离小岛国可是十万八千里。”
白夜顺着艾丽西亚的目光看向榜单,指尖点了点“星野瑶”三个字,银眸里闪过一丝好奇:“东方附属国的学生?听说他们的体术自成一派,讲究‘气’的流转,跟帝国的体修路数完全不同呢。”
艾丽西亚没接话,目光掠过人群中雀跃的莉莉安——那孩子正踮着脚跟监考老师确认名次,银发红瞳在攒动的人头里像颗会发光的雪粒。
“学院长,星野瑶的实战考核视频要调出来看看吗?”洛司芙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卷水晶录像带,边缘还沾着未干的魔法光晕,“监考老师说这孩子有点邪门,明明只是金丹期中期体修,却能靠步法躲过3转魔修的火球术,像踩着风在动。”
“还不是在东方帝国学的,让从东方帝国来的大二学长帝辛·杨带她”
帝辛·杨接到任务时,正在训练场擦拭他那柄东大陆样式的长剑。剑身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额角的疤痕是“至上”党时期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像枚勋章般透着坚韧。当洛司芙提到“星野瑶”这个名字时,他擦拭的动作顿了顿,剑穗上的玉佩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东方附属国的学生?”帝辛的声音带着东陆裔特有的低沉,他想起自己刚入学时,因姓氏“杨”遭受的异样眼光,“我会照看好她。”
新生报到处,星野瑶正抱着一摞《魔科基础理论》站在角落,深蓝色的学生制服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大,袖口卷了两圈才露出纤细的手腕。她的黑色长发用木簪束起,发梢沾着点训练场的草屑,显然是刚结束体能测试。
“你就是星野瑶?”帝辛走近时,长剑在鞘中轻轻颤动,带起一阵极淡的铁腥味。
星野瑶抬头时,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剔透的光,像浸在溪水里的鹅卵石。她微微鞠躬,动作带着学到的东方礼仪的拘谨:“是的,学长。麻烦您了。”
“跟我来。”帝辛转身时,刻意放慢了脚步。他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那孩子正盯着他腰间的玉佩,那是东陆裔特有的平安符,玉质温润,刻着繁复的云纹。
体术训练场的沙地上,几个学生正在对练,拳脚碰撞的闷响与兵器交击的脆响交织成一片。星野瑶跟着帝辛穿过人群时,脚步轻盈得像踩在棉花上,深蓝色裙摆扫过沙地,没留下半点痕迹。
“你的步法很特别。”帝辛拔出长剑,剑尖斜指地面,“是我国的‘踏雪无痕’?”
星野瑶的耳尖微微发红,“是在京师国立高中的粗浅功夫,让学长见笑了。”
“京师国立吗?我的母校”帝辛·杨盘腿坐下,而星野瑶则是跪坐在地上,这就是体现了宗主国与附属国之间的关系了。
帝辛·杨的指尖划过剑鞘上的云纹,目光落在星野瑶跪坐的姿态上,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训练场的日光,像落了一层碎金。“起来吧,在学院里不分宗主国与附属国。”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我在京师国立时,教体术的老师傅常说,修行面前,人人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