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向左,罗斯国向右”这是帝国大厦的标语。
弗拉基米尔站着原帝国大厦,现在叫做最高苏维埃的议会大厅。
“‘世界向左,罗斯向右’?”他冷笑一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让那些坐在伦敦咖啡馆里的绅士们去争论左右吧!罗斯的方向,永远攥在矿工的钢钎里,在纺织女工的梭子里,在水兵们紧握炮栓的手心里!”
台下的代表们轰然响应,顿巴斯矿工的粗布工装、波罗的海水兵的深蓝色制服、圣彼得堡纺织女工的碎花围裙在大厅里汇成一片流动的海。有人举起刚锻造的钢钎,有人展示织了一半的红旗,金属碰撞声与棉线摩擦声交织,像一首属于劳动者的交响乐。
“同志们,”弗拉基米尔的声音陡然拔高,权杖指向墙上新挂的世界地图,罗斯国的疆域被红笔圈出,边缘却画着无数道向外延伸的细线,“白卫军的巡洋舰还在芬兰湾游弋,流亡的贵族在合众国的舞厅里策划反扑,甚至南帝国的议会里,还有人把我们叫做‘红色瘟疫’。”他忽然转身,目光扫过台下一张张黝黑或苍白的脸,“但我要告诉你们,当顿巴斯的铁矿能炼出最好的钢轨,当我们的拖拉机开进贵族的庄园,当每个孩子都能在课堂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那时,罗斯的方向,就是世界该走的路!”
议会厅的大门被推开,春风卷着涅瓦河的水汽涌进来。一个裹着红围巾的小女孩捧着刚出炉的黑麦面包跑进来,面包的热气在她冻红的小手里凝成白雾。“弗拉基米尔叔叔,国营面包房的师傅说,这是给您留的。”
弗拉基米尔弯腰接过面包,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传递过来,烫得他心头一颤。他想起三年前在矿道里啃过的树皮,想起水兵们用刺刀撬开的贵族酒窖,想起昨夜从南帝国传来的密信——艾米莉亚说,芙城的孩子们正在学罗斯的童谣,用的是东陆裔的调子。
“告诉师傅,”他把面包掰成小块分给周围的代表,黑麦的麦香混着汗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就说最高苏维埃的同志们,谢谢顿巴斯的麦子。等秋收了,我们要把新麦种送到芙城去,让那里的面包也带着罗斯的阳光。”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红围巾在奔跑中扬起,像一团跳动的火焰。议会厅外,克里姆林宫的红旗在春风中舒展,旗角扫过旧帝国的金色穹顶,发出猎猎的声响,仿佛在说:世界或许有千万条路,但罗斯选择的那条,一定通向面包与阳光。
最高苏维埃现在有很多席位都是由保皇党控制的,他们一直接受不了国家管控市场和国营企业。
克里姆林宫的晨雾还没散尽,最高苏维埃的会议厅里已弥漫着呛人的烟草味。保皇党代表谢尔盖·伊万诺夫将雪茄摁在鎏金烟灰缸里,翡翠烟嘴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国营铁厂的钢钎比私营作坊贵三成,这就是你们说的‘人民利益’?”他的貂皮大衣扫过椅面,露出袖口绣着的旧贵族纹章,“罗曼诺夫王朝时,顿巴斯的矿主们会把利润的七成用来改进设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官僚们揣进自己的口袋!”
弗拉基米尔的指节叩着桌面,深灰色工装的袖口磨出了毛边:“谢尔盖先生忘了?那些‘利润’里,有多少是矿工的血?”他推开窗,涅瓦河的风卷着国营面包房的麦香涌进来,“上个月顿巴斯的矿工工资涨了五成,孩子们在托儿所喝上了热牛奶——这些,比你的雪茄和貂皮更值钱。”
财政人民委员安娜·彼得洛娃突然将账本拍在桌上,牛皮封面的册子上,国营企业的收支明细用红笔标得密密麻麻:“保皇党议员们的庄园,上个月从国营仓库领走了三百桶伏特加,说是‘招待外宾’。”她的目光扫过谢尔盖身后那群西装革履的代表,“而弗拉基米尔格勒的纺织女工们,还在为冬天的煤票发愁。”
会议厅的门被猛地推开,老矿工伊戈尔扛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钢钎走进来,钎头还沾着矿道的煤渣:“这是三年前私营矿场的家伙事儿。”他将钢钎顿在地上,沉闷的声响让吊灯都晃了晃,“那时我们用这玩意儿挖煤,一天挣的钱买不到半条黑面包。”他又指向墙角新锻造的钢钎,银亮的金属在晨光中泛着光,“这是国营铁厂的,挖煤效率翻了倍,我们的孩子现在能喝上掺了糖的牛奶——你们说,哪个该留?”
保皇党代表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谢尔盖刚要反驳,却被门口传来的喧哗声打断。一群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代表涌了进来,为首的青年举着一张图纸:“国营拖拉机厂造出了新机型,比进口的还省油!”他将图纸铺在长桌上,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里,有工人的笔迹,也有工程师的修改,“这是我们自己改的,不要官僚们指手画脚!”
弗拉基米尔看着那张布满油污的图纸,忽然笑了。他抓起钢笔,在“国营”两个字旁边画了个圈:“那就让工人委员会自己管。”他的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清晰的痕迹,“保皇党先生们要是有空,不如去看看弗拉基米尔格勒的纺织厂——女工们把私营老板留下的旧机器拆了,自己攒出了新织机,效率比原来高两倍。”
谢尔盖的雪茄在指尖燃尽,烟灰落在锃亮的皮鞋上。他望着那群围着图纸争论的工人,又看了看墙上“一切权力归苏维埃”的标语,突然发现自己那件象征贵族体面的貂皮大衣,在满室的煤渣与机油味里,竟显得如此可笑。
散会时,伊戈尔扛着新钢钎走在前面,青年工人的图纸被卷成筒,插在工装口袋里。弗拉基米尔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厅,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保皇党代表们的座位空了大半,只有谢尔盖还坐在那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旧贵族纹章,而桌角的账本上,“国营企业收支明细”几个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或许这也是一个好发展吧”谢尔盖曾经也是一个农民,他的父亲救了罗曼诺夫十一世才被册封帝国大公爵世袭罔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