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拉的眼神骤然变冷，她脱下外套披在小女孩肩上，星条旗丝巾的边角扫过孩子冻红的脸颊。“科技不是用来划分高低的尺子。”她的声音透过晨雾，清晰地传到安宁夏的马车旁，“就像你马车的蒸汽机，最初的图纸上，还画着魔法师帮忙校准的魔法阵。”
安宁夏掀起车帘的手顿在半空，鎏金装饰的马车在移民们愤怒的目光中显得格外刺眼。铁匠儿子突然举起石板上的蒸汽机拓图，稚嫩的声音带着倔强：“我爸爸说，这上面的齿轮弧度，是参考了精灵族的弓箭曲线！”
人群的声浪越来越高，安宁夏的标语被晨雾打湿，字迹模糊得像个笑话。安格拉弯腰捡起血族小女孩掉落的《联邦史》，指尖拂过扉页上“人人生而平等”的烫金字样，忽然笑了：“孩子们，知道联邦最厉害的发明是什么吗？”
她指向那艘正在改造的旧帆船，移民们正将魔法灯笼挂在桅杆上，暖黄的光穿透雾霭，像一串流动的星。“是包容。”安格拉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它能让魔法和蒸汽在同一条轨道上奔跑，让尖牙和算盘在同一张桌上闪光。”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安宁夏的马车早已消失在街角。移民社区的临时学堂里，安格拉正帮东陆裔少年订正税法演算，铁匠儿子则拿着炭笔，在蒸汽机图纸旁添了个小小的魔法阵——那是血族小女孩教他画的，说是能让齿轮转得更顺滑。
此时，东方帝国属岛国
京都：
京都的樱花正值盛放，粉色的花瓣像雪一样铺满了二条城的石径。天皇御所的庭院里，年轻的天皇樱仁正跪在榻榻米上，看着面前摊开的《东方帝国立宪诏书》副本，指尖划过“君主立宪”四个字时，指甲微微发颤。她身后的侍从长穿着笔挺的东方帝国式中山装，领口的徽章却仍是旧时代的十六瓣八重表菊纹，像一枚尚未褪尽的烙印。
她想起了祖父生前和她讲的故事：
当年足利幕府统治下，是朱由检大皇帝陛下带着舰队，杀光了幕府将军重新把权利还给天皇。
此时岛国总督到了御所。
“陛下，总督大人到了玄关请您去迎接”
樱仁起身时，十二单衣的下摆扫过榻榻米，窸窣声里藏着少女的倔强。她没有像历代天皇那样行跪拜礼，只是微微颔首，发间的珍珠簪与总督领口的东方帝国徽章在晨光中各自泛着冷光。“不知总督大人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总督是个相貌甜美的东方女人，袖口的金线绣着“九州总督府”的字样。她将一份文件放在矮桌上，纸张边缘的火漆印是东方帝国的青龙图腾：“朝廷下旨，岛国需选三名代表进入帝国议会。”
他们并不是要岛国也立宪，毕竟立宪岛国国民也会进入议会，只要是天皇执政，总督就有对岛国的绝对权利。
“吾知道的，京都国立学院的田中先生和东京市长渡边先生还有大板府龟田先生”
樱仁的指尖轻轻拂过文件上的墨痕，十二单衣的袖摆滑落，露出皓腕上一道浅浅的红痕——那是幼时练习茶道时被烫伤的，祖父曾说这是“忍辱负重的印记”。她抬眼看向总督，珍珠簪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田中先生研究东方农学三十年，渡边先生在东京推行新式学堂，龟田先生则让大阪的纺织厂用上了南帝国的蒸汽机。”
“好的我知道了”总督拿出任免状盖上了总督印，剩下的就是樱仁签字了。
这位总督名为戴莉，锦衣卫改名中央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后，任第一任局长，后被任命为岛国总督。
岛国人民其实比较喜欢这位总督。
戴莉将沾着朱砂的印泥推到樱仁面前，指尖在任免状边缘轻轻敲击，声音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天皇陛下倒是识货。这三位先生的履历，我在总督府都翻过。”
“能为贵国献上人才是吾等之荣幸。”樱仁用着蹩脚的东方语说着。
“好乖哦。”戴莉摸着樱仁的头，用逗小孩子的语气说着。
樱仁的耳尖瞬间泛起薄红，十二单衣的领口微微起伏，却还是维持着天皇的端庄。她拿起狼毫笔，笔尖在朱砂印泥里轻蘸，墨色与红色在宣纸上晕开，像一滴落在雪上的血。戴莉看着她低头签字的模样，忽然从袖中掏出个小小的锦盒：“这个送你。”
锦盒里躺着枚银质书签，上面刻着东方帝国的牡丹与岛国的樱花，交缠的纹路在晨光中泛着柔光。“南帝国的工匠做的，说叫‘共生’。”
这就是为什么岛国人喜欢戴莉的原因，温柔漂亮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
虽然岛国人被大陆人歧视，但戴莉不歧视他们。
樱仁捏着那枚“共生”书签，指尖触到银质的微凉，忽然想起去年戴莉微服出巡时，在大阪贫民窟给孩子们分糖的模样。那时总督褪去了官服的凌厉，蹲在泥地上，用不太流利的岛国语教孩子们认东方帝国的简体字，发梢沾着的樱花花瓣落在孩子脏兮兮的手心里，像落下一片温柔的云。
“多谢总督大人。”樱仁将书签轻轻夹进《东方帝国立宪诏书》，十二单衣的褶皱里还藏着昨夜抄写的诗句——那是她偷偷学的东方白话诗，“樱花和牡丹，本就该在同个春天开花”。
戴莉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笑了，伸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簪：“下个月帝国议会召开，你要是想去旁听，我给你备船。”
庭院的樱花忽然被风掀起，粉色的花瓣落在任免状上，盖住了“总督印”三个字的一角，倒像给这张冰冷的文书，添了点活气。樱仁望着戴莉离去的背影，忽然抓起那枚银书签贴在眉心——银质的凉意里，仿佛能听见大阪纺织厂的机器声，混着东方蒸汽机的轰鸣，在樱花纷飞的天空下，织成一首跨越海峡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