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号”的汽笛在东海海面回荡时，上海港的灯塔已在晨雾中亮起暖黄的光。艾丽西亚扶着船舷远眺，只见码头沿岸挤满了迎接的人群——穿中山装的官员举着“欢迎南帝国使团”的木牌，戴草帽的搬运工扛着麻绳待命，还有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孩子，举着用彩纸折的双头鹰与龙纹小船，在风中挥得格外起劲儿。
白夜早已按捺不住，展开六翼从甲板俯冲而下，银发散落在晨雾里，吓得岸边的海鸥扑棱着翅膀四散飞逃。她落在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前，指尖戳着插在草把上的糖龙，银眸亮得像落了星子：“这个！要最大的！”她说着南帝国话，摊主没听懂。
艾丽西亚说着东方帝国语，毕竟曾经是一个弗雷尔卓德人，白夜成功的吃上了糖。
白夜捧着糖龙啃得满嘴晶亮，六翼不自觉地扇动，带起的风把摊位上的糖纸吹得漫天飞。艾丽西亚正帮摊主捡糖纸，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砚之穿着笔挺的中山装来到她们面前。
“艾院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沈砚之伸手相握，掌心的温度带着东方人特有的温和。
“没事”艾丽西亚摇了摇头。
沈砚之有点惊讶，这位西方人居然说着一口流利的帝国语。
“听您口音像满洲话，您之前在满洲生活过吗？”沈砚之不由自主的问道。
艾丽西亚打着哈哈这个话题就过去了。
“满洲总督玄烨·爱新觉罗我还是认识的，您如果需要我可以帮您联系他。”
“不必”艾丽西亚回绝道。
“好的，那我就带您去帝都，请问您会飞吗，我记得学习魔法的都会飞，当然我也会，我是体修元婴期大成修为，如果不会的话，我带您做帝国最新修建的火车去顺天也可以。”
“会”艾米莉亚拔出武士刀，踩在上面，腾空飞起。
“主人，您要去哪里？”亚瑟莉雅用心传音说着。
艾丽西亚踩着武士刀悬在半空，海蓝色制服的裙摆被海风掀起，金色刀身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她低头看向沈砚之，黑色瞳孔里映着下方攒动的人群：“直接去顺天吧。”
沈砚之见状，也纵身跃起，元婴期的灵力在脚下凝成淡青色的气团，稳稳跟在她身侧：“艾院长的御剑之术倒是别致，不像南帝国的魔法，倒有几分东陆体修的意境。”
白夜抱着没啃完的糖龙，六翼扑棱着追上来，银眸里满是新奇：“沈先生，顺天城有像死亡之森那样的发光苔藓吗？上次薇诺娜教皇冕下还说，要找东方的灵草配净化魔药呢！”
沈砚之笑着摇头：“发光苔藓没有，但顺天城外的玉泉山有‘夜明草’，入夜后会泛着蓝光，用来做药引最好不过。等见过陛下，我带你们去采。”
三人飞掠过长江上空时，艾丽西亚忽然低头——下方的田埂上，几个穿着短打的农人正用新式农具耕地，远处的蒸汽灌溉机喷着白雾，与南帝国的麦田景象渐渐重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口的大使徽章，金属的凉意里，竟透出几分跨越大陆的暖意。
艾丽西亚抬眼望去，只见顺天城的方向，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在云层间炸开——那是东方帝国皇室特有的“迎宾礼”，由三位元婴期大臣联手催动，金光里还裹着淡淡的龙纹，像在天空铺了层流动的金纱。
“是陛下在城楼上等我们了。”沈砚之加快速度，青色气团在阳光下划出弧线，“她特意让御膳房备了江南的新茶，说要跟您讨教魔法泡茶的法子呢。”
艾丽西亚踩着武士刀，跟着那道金光飞去。风在耳边呼啸，她仿佛能听见顺天城传来的钟声，混着学堂里的读书声、纺织厂的机器声，像一首正在展开的东方乐章。白夜的笑声从身后传来，糖龙的糖渣被风吹得四散，落在下方的樱花树上，像撒了把碎糖。
亚瑟莉雅的声音渐渐柔和：“主人，顺天城到了。”
艾丽西亚抬头，只见顺天城的城楼已近在眼前，朱怡宁穿着新式龙袍，正站在城楼上挥手，明黄色的裙摆被风吹得像只展翅的蝶。城楼下方，三位穿着朝服的老臣并肩而立，其中一位正是她在水晶球里见过的周瑾年，此刻正捧着个茶盘，眼神里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期待。
“艾院长！”朱怡宁的声音透过风传来，带着少女的雀跃，“快下来！我让御厨做了荷花酥，还热着呢！”
艾丽西亚收了武士刀，轻盈地落在城楼上，海蓝色制服与明黄色龙袍相映，竟有种奇妙的和谐。她看着小女皇眼底的光，忽然觉得，这场跨越大陆的远行，或许比想象中更有趣——毕竟，能和一位会为贫民窟孩子争学堂、会用龙袍换连衣裙的小女皇聊天，总比在帝都应付议会的争吵要快活得多。
白夜早已扑到周瑾年面前，指着茶盘里的糕点：“这个花花的是什么？比芙城的奶油面包好看！”
周瑾年愣了愣，随即失笑，递过一块荷花酥：“这是江南的点心，里面夹的是莲蓉，甜而不腻。”
“哇哦，艾丽西亚姐姐的裙子好短哦，不感觉冷吗？”朱怡宁看到艾丽西亚就有这不可言喻的好感，可能是没见过这么像东方人的西方人？
艾丽西亚低头看了眼自己及膝的海蓝色制服裙，指尖拂过裙摆的褶皱，笑着摇头：“南帝国的魔法织物自带保暖魔法，看着薄，其实比厚棉袄还暖和。”她忽然弯腰，指尖轻轻碰了碰朱怡宁龙袍上的金线，“倒是陛下的新式龙袍，您穿着真可爱，这金线绣的龙，像要飞起来似的。”
朱怡宁瞬间红了脸颊，攥着裙摆轻轻晃了晃，明黄色的布料扫过城楼的汉白玉栏杆，带起一阵细碎的风：“是沈爱卿请南帝国裁缝做的，说这样跑起来方便——上次去贫民窟送课本，旧龙袍的拖尾总绊脚。”她忽然拉起艾丽西亚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少女的软嫩，“走，我带你去看御花园的夜明草，现在虽没入夜，但叶片上的露珠在阳光下也会发光！”
白夜叼着荷花酥，六翼扇动着跟上来，银眸里满是好奇：“小女皇，你会魔法吗？上次莉莉安说，东方的‘气’和南帝国的魔法不一样。”
朱怡宁被问得眼睛一亮，拉着艾丽西亚跑到城楼边缘，指着远处的练兵场：“我会点体修的基础功法！你看——”她说着轻轻一跃，裙摆像朵绽放的金菊，竟离地半尺高，落地时还稳稳接住了一片被风吹落的花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