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黄誉博和青木诚最近似乎在物色新的对象,一直在骚扰班里一个孟莉莉的女生,和林奕一样都是不起眼的人。
而林奕每天还是被父亲的拳头叫醒,他每天像一具尸体一样过着完全看不到未来的日子,直到某一天造成,黄誉博突然来到了自己的桌前,一脸坏笑地说道:“喂!跟我们出去一趟怎么样?”
“我……我作业还没写完……”林奕知道他们是一群什么人,所以就只能想着用其他的理由拒绝。
但很显然他们根本就不是来征求林奕同意的,黄誉博直接和旁边的其他人一把将林奕抓了起来,连拖带拽地拉出了教室,一直带到了学校后面一群人经常聚集的小空地。
而此时青木诚和往常一样高高坐在椅子之上,根本不抬眼看站在下面的林奕,周围站了七八个游手好闲的不良少年,每一个人都面露不善地看着自己,让林奕有些浑身发冷,昨晚被父亲打出来的伤口仿佛又在隐隐作痛。
“喂!我听说洛言那个臭小子跳楼的时候是你最先看到的!到底有没有这件事!”黄誉博走上去俯视着林奕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很早就回去了……”林奕低着头小声解释道。
“放屁,早就有人看到你从侧门跑出去了,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黄誉博直接揪着林奕的头发怒吼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奕还是想着隐瞒,他不敢说出自己目睹了他们欺负洛言的全程,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林奕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你说什么!”黄誉博一把将林奕推倒在地,衣服上沾染了一身污泥,旁边的两个人还顺势朝着林奕的肚子补上了两脚,就在这时候,青木诚来到林奕的面前蹲了下来,面色冰冷地说道:“这次来只是给你一个警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明白,要是话多的话,我有的是手段!”
青木诚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就转身离开,接着其他人对着林奕又拳打脚踢,差不多几分钟后黄誉博才带着人扬长而去。
林奕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去卫生间清洗身上的污秽,回到教室的时候两节课已经过去了。
林奕拖着伤痛刚进教室,班长萧倩倩就来到了林奕的面前义正言辞地说道:“林奕同学,你怎么可以和黄誉博他们逃课呢!这样你的未来要怎么办!还有你看看,身上全是伤,是不是去打架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学生呢!还有那么多水!地板都弄脏了,你知道值日生打扫多辛苦吗?”
面对萧倩倩的指责,林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道歉,而林奕也知道,黄誉博他们也从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果然,从那天起,林奕就接替了之后洛言的位置,黄誉博和青木诚完全把林奕当成了奴隶和供他们取乐的小丑,或者只是在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泄愤地工具。
林奕早上刚走进教室,门上就会掉下来一桶污水直接瞬间浸湿了他的身体,而这一幕瞬间引来全班的哄堂大笑,林奕看着被污水侵染的视野,眼中逐渐失去了对世界的光芒。
林奕拖着身子想走进教室,这时候班主任上官刚刚走了过来,看着林奕指责道:“林奕,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弄得满地都是水!快去卫生间弄干再进教室!”
面对班主任的呵斥,林奕只能默默走向卫生间,一点一点地将身上的水拧干,直到身上再也不滴水了,他才拖着潮湿的身体走进教室,其他人都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林奕来到自己的位置时,这才发现凳子不知道哪去了,桌子也被画上了各种侮辱的图案。
顷刻间,痛苦几乎要将林奕完全撕成碎片,从现在开始,原本在学校里唯一的安宁时间也被完全夺走,林奕完全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泥沼之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星期五的一天,黄誉博等人把值日全部推给了林奕,而在清扫垃圾的时候,林奕捡到了一张被扭曲涂抹的海报,海报上刊登的是一个年轻的成功人士青木杰,只是他的脸被人用记号笔完全涂抹撕碎了,不过林奕只是把它当做一般垃圾扔到了垃圾桶里。
偌大的教室只有林奕一个人打扫,直到黄昏的时候才要离开。此时学校的正大门已经关了,林奕无奈只能又从侧门离开,结果刚到旧校舍的时候,林奕突然听到了女生的尖叫声和男生的笑声。
林奕顿觉大事不妙,他这时候也想着不要多管闲事立刻离开,可回想起洛言就因为自己的旁观死在这里,一想到这里,林奕听着女生的尖叫声越来越凄厉,林奕一咬牙直接朝着尖叫声的地方跑去。
林奕偷偷发出声音的教室里看过去,眼前的一幕让他难以置信,黄誉博和几个男生压在孟莉莉的身上,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旁边还站着几个女生在幸灾乐祸地拍照,孟莉莉痛苦地尖叫挣扎,而黄誉博和其他男生还在狂笑不止。
不……不行!必须要……救她!林奕想都没想就立刻拿出了手机报警,在说出了位置之后,原本林奕想要等警察过来,可此时黄誉博等人已经将孟莉莉的内衣都撕扯了下来,等警察过来或许就真的来不及了。
林奕也管不了那么多,看到地上有一根木棒,直接一把拿起了就冲了进去,大声喊道:“你……你们快放开她!”
“哈?”黄誉博等人看到林奕颤颤巍巍的样子,一脸不屑地看着他,随即有些扫兴地起身看着他说道:“你是哪根葱!哪凉快哪呆着去!”
“我……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林奕鼓起勇气朝黄誉博喊道。
“报警?你在吓唬谁呢?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黄誉博显然毫无顾忌,直接上前一拳就打在了林奕的侧脸上,林奕虽然手里有木棒,但身体就像僵住了一样不敢反抗。
其他男生也将矛头完全对准了林奕,直接对他拳打脚踢,而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警笛声,此时才有人突然反应过来说道:“这个臭小子说的是真的!有警察!”
“该死的家伙!你给我等着!”黄誉博又踹了林奕一脚,接着带着人落荒而逃,而林奕艰难地扶着墙站了起来,孟莉莉拉着不整的衣衫抹着眼泪也慌张跑开了,诺达的校舍里只留下了林奕一个人。
回去的时候好在林奕的父亲和母亲都已经睡下,否则肯定又少不了一顿毒打,林奕简单处理伤口之后,靠在床边不知道是晕厥还是困意,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林奕趁父母还没醒就先出了门,结果还没走多久,就直接被两个警察拦了下来,其中一个女警说道:“是林奕同学吗?昨天是你报的警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对此林奕也不意外,于是也没说什么,就跟着来到了警察局,而在这里,他看到了当时欺负孟莉莉的其他不良少年,还有被父母紧紧保护还在哭泣的孟莉莉,看着孟莉莉的父母爱抚自己受伤的孩子时,林奕心中满是羡慕。
不知道为什么,林奕和其他不良少年被拉着站成了一排,而孟莉莉就在父母的保护下,和两名警察站在了一起,其中一个警察俯下身对孟莉莉轻柔地说道:“不要害怕,告诉我,是谁欺负你的!”
孟莉莉从母亲的怀里慢慢扭过了脑袋,缓缓抬起了手,林奕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可直到孟莉莉的手指指向自己的时候,林奕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孟莉莉的父亲愤怒地冲上前来朝着林奕的鼻子就是一拳,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林奕重重地打倒在地,鼻血止不住地从鼻孔里钻了出来。
旁边的警察也连忙上来将孟莉莉的父亲拉住,林奕难以置信地看向孟莉莉,可她却别过了脸,在警察和母亲的保护下离开了房间,而此时旁边的几个不良少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此刻林奕对这个世界最后一抹光亮也彻底黯淡。
之后林奕就被关到了一间小房间里,警察询问他当时发生了什么,但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之后神情有些恍惚,他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不过很快,警察那边就传来了新的调查结果,可能是彻底查清楚了,警察确认了林奕不是欺负孟莉莉的人,办案的女警还向林奕道歉,之后就放他离开了,可即便如此,林奕还是无法接受那个冰冷的指认。
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孟莉莉就转学了,而主犯的黄誉博第二天却依旧有恃无恐地出现在了教室里和其他人高谈阔论,而林奕却背上了“**犯”的罪名,尽管警察已经查明清楚,不过对班里的同学来说,真相根本不重要。
从那天开始,只要林奕进到学校,所有人都会厌恶地躲着他离得远远,还时不时会有人朝他扔来石头,即便脸上被砸出血印,林奕也只能默默忍受。
坚持了两天之后,林奕的身心都到达了极限,他准备明天就不来学校了,刚准备离开学校的时候,不知道是哪里扔来了一块石头直接砸中了林奕的脑袋,接着有人大喊道:“去死吧!**犯!”
额头的微痛彻底击碎了林奕的心理防线,他转身走向了侧门的方向,恍惚间已经来到了旧校舍的天台,刺骨的冷风抽打着林奕的身体,他一步一步走向天台的边缘,看着下方六层楼的距离,洛言可能也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吧……
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就结束了……痛苦就结束了……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林奕的耳边响起,林奕也一步一步走向了天台的边缘。
没错……这样就结束了,只要跳下去就结束了……反正我的人生一文不值……也不会有人在意……与其这样承受痛苦……不如就这样跳下去好了……
眼看他就要向前迈出一步最后一步的时候,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暖意,林奕无力地低下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胸口传来一阵暖意,一颗晶莹剔透的晶石吊坠从胸口浮起。
“这是……什么东西?”林奕疑惑地看着着个晶石,可随着林奕的手指触碰到晶石的刹那间,记忆瞬间涌入了林奕的脑海,淡红色的光芒在林奕的面前勾勒出好几个人的面容。
林奕颤抖着嘴唇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伊诺丝、布洛克、爱丽丝、艾琳、艾卡、洛言……”
泪水顺着林奕的眼眶留下,最后的光芒勾勒出了白雪的面庞,林奕颤抖着声音叫出了她的名字,白雪露出了笑容,她张开了双臂轻轻抱住了林奕破损的身体,温柔地说道:“已经不用害怕了,无论发生什么,我们永远会在你的身边!”
两人四目相对,白雪轻轻为林奕拂去了眼角的泪水,看着她的笑容和身后的同伴,林奕紧紧将晶石握在了手中,随着白雪和众人的虚影逐渐消失,林奕原本黯淡的眼睛又立刻浮现了光芒。
林奕长舒了一口气,从天台上退了下去,将原本耷拉杂乱的头发往后一抹,嘴角再次咧开了自信的笑容,拉紧了被风吹乱的外套,说道:“很好!我林奕!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