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阵的核心开始崩解的吗？
是魔力破坏？
不，期间完全没有魔力参与的痕迹。
如果非要有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我想只有……
「净化」了！
尤格希尔在心中感叹道。
她不是没有见过教会那些神官们的奇迹。
那些神秘的信仰能量也会在一定程度上破坏魔力的结构以起到抵抗魔法的效果。但双方消耗的能量比例却并非简单的一比一那么简单。
通常情况下奇迹的能量消耗要高于魔力的一点七倍左右。也就是说魔法师与神官之间的战斗通常是魔法师获胜。
这也就是为什么魔法师稀少而神官却遍布大陆的原因。
而这一定律如果放在塞莉娅身上就非常恐怖了。
因为整个过程中尤格希尔观察到塞莉娅都没有主动使用任何的奇迹。
如果说仅仅依靠自身逸散出的信仰能量就能将自己精心布置的结界「净化」到完全崩解至无法感知的状态。
那塞莉娅所拥有的能量总量将是尤格希尔所难以计算的存在。
“嘶，越研究就越让我兴奋啊！你这家伙！”
尤格希尔坏笑着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塞莉娅。
“现在我甚至想把你这家伙剖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唔……不要，塞莉娅不想被剖开！”
“嘿，开个玩笑。我怎么忍心呢！”尤格希尔凑了过去，轻轻捏了捏塞莉娅的鼻尖。
那柔软冰凉的感觉，让尤格希尔心里一阵暗爽。
“那么接下来还有新的东西要测一测了。”
意念连接雾都，关于特拉涅莫的一切便如同指尖上系着的绳索般容易掌握。
她以意识投影全域，发现那边缘处依旧是模糊的虚空阴影，甚至比之前略微前进了几厘米的程度。
“果然在不断受到侵蚀嘛。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这座城市的一切都会完全消失。”
“没错啊！”
尤格希尔的脑海中竟然出现了塞莉娅的声音。
“什么？”尤格希尔吃了一惊，“你怎么能在我的脑袋里说话……难道说，在我连接雾都的那一刻，也同时会与你的意识相连？”
“是这样的。”塞莉娅于尤格希尔的对面轻轻点头。
“听起来倒是挺方便的。”尤格希尔轻笑道，毕竟这样的魔法能力可不多见，即使有也需要两人心意相通才行。
“总之先检查一下里面的状况吧。”
尤格希尔将意识覆盖整个雾都，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里面不光有奇异的植物，还有许多很难称的上是动物的存在。
“对就是这个？我刚来就偷袭我的那家伙，为什么我的脑海中竟然没有关于它的知识。”
在意识世界中，尤格希尔和塞莉娅漫游其中，遇到了那类似影子的存在。
“它并不是特拉涅莫的居民。是……外来者。”
“外来者？”尤格希尔联想到那被烧毁的永昼庭旗帜，心中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有很多外来者……来自不知名的地方。它们污染了这里，所以塞莉娅才会去净化，才会遇到你。”
“那我不算是外来者？”尤格希尔嗤笑一声。
“算，但你没有恶意。目标也不是钟楼。”
“哦？照你这么说那些家伙是奔着那座钟楼去的？”
“嗯，那里有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阿斯特拉的遗产。”
“遗产？关于陨落神明的？可我怎么无法感知到关于那座钟楼的任何信息？奇怪……”
尤格希尔与塞莉娅的意识体来到了钟楼面前。
“塞莉娅也不明白……自从塞莉娅有了意识起，就只知道要去净化威胁这里的一切外来者，更多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好吧。看来接下来要探寻的东西还有很多。”
尤格希尔看向那座屹立的钟楼微微点了点头。
而紧接着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塞莉娅，如果我把这座钟楼从这个世界搬离，这里会有影响吗？”
“不会哦！”塞莉娅摇了摇头，“这座钟楼是特拉涅莫的锚点，只要它存在于哪里，特拉涅莫就在哪里。只要它不消失，特拉涅莫本身并不会受到影响。”
“那既然如此的话……”
尤格希尔的意识瞬间回到了现实，接着她将塞莉娅拉到了宅邸附近的一片空地上。
“那就在这里帮我把那座钟楼带到现实中来吧！这样的话，研究起来就会变得方便许多！也可以杜绝在你不在的时候那些外来者的入侵。”
“还可以这样做吗？”
塞莉娅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理论上来说应该可以实现。
“那就试一试吧……虽然不一定能够成功。”
在得到了答复之后，尤格希尔将意识锁定在了钟楼上面。
接着她利用魔力打开了一道足以吞噬掉钟楼的空间裂隙。
但在下一瞬间，她就意识到这么做有很大的问题。
“啧，看来我有些轻视这个钟楼了。看来改变一个世界锚点的位置，耗费的能量可是巨大的。”
感受着自己身体里飞快逸散的魔力，尤格希尔皱了皱眉头。
这样下去她身体里的魔力很快就会耗干，根本没有办法将钟楼召唤到现实。
“别担心，还有我在。”塞莉娅微笑着将手搭在了尤格希尔的手背上。
一道不同于魔力的能量瞬间涌入了她的身体。
尤格希尔能够感受到自己那飞快逸散的魔力竟然奇迹般地趋于稳定，渐渐达到了一个可以持续召唤钟楼的水平。
雾都内的裂隙缓缓打开将钟楼全部吞没，将那座钟楼的缓慢地送往现实。
“铛……”
一道悠远的钟声响起，那座钟楼终于完整地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成功了！”
尤格希尔心中一喜，视线的余光却正好扫到了端着两杯红茶从宅邸正门走出来的菲。
菲在抬头望向那座钟楼的一刹那目光却突然呆滞住了，手中端着红茶的盘子滑落，精致的瓷器被摔得粉碎。
“菲？”
看到了菲的反应，尤格希尔立刻想起了自己当时第一次见到钟楼时的场景。那诡异的幻象差点让她破防，最后还是塞莉娅把她救了回来。
“没关系的。”塞莉娅摇了摇头，走近了菲的身边，将手轻轻置于她的胸口。
在一阵颤栗之后，菲的眼角流出了滚烫的泪水。
“她在直面自己心里最害怕的东西。别担心，有我在她会没事的。”塞莉娅的指尖散发出淡淡的银光，菲略带痛苦的表情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这是钟楼留给每一个到访者的考验。只要不是执念太深，就不会受到幻象太大的影响。”
“是嘛？”尤格希尔回想起自己当时看到的那些幻象。
“看来我的执念还是太深了啊，即使记忆被封印，它还是能够从我的意识深处把这些可怕的东西挖掘出来，再用那些东西给我狠狠地上一课。”
“呵呵……”塞莉娅轻笑了一声，“像尤格希尔这样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呢。”
很快，正如塞莉娅所说的那般，菲很快就从自己的幻想中走了出来。
“抱歉小姐，我……”
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尤格希尔从未见过她哭过，这是第一次。
“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这只是一场实验。”尤格希尔打了个响指，那被摔得粉碎的瓷器就重新飘起，在空中重新组合成原来的模样。
“可是梦里……”
“做了怎样的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塞莉娅轻笑道，“感觉怎么样？”
“很轻松，塞莉娅小姐。事实上我从未感觉到像这样轻松过，仿佛自己的心灵都被洗涤过了一般。”
菲按着自己的胸口如实说道。
“事实上这都是阿斯特拉的功劳，如果要感谢的话，就在心中低声颂念祂的名字吧。”
菲，点了点头，学着塞莉娅的样子虔诚地面向钟楼，低声颂念了那个名字。
在那一瞬间，尤格希尔清晰地看到了一股微弱的能量自菲的身体里缓缓飘向了钟楼的顶端。
“这是？”尤格希尔吃了一惊，没想到她一直犯难的能量补充问题竟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有了能量的补充，特拉涅莫也就可以继续运转下去，自己与塞莉娅的约定也就能够达成了。
可是仅仅是几个人的能量肯定不够，需要更多更多的人才行！
就像是教会一样！
“哈哈哈，此世间的真理我已解明！”
尤格希尔兴奋地拉起了塞莉娅的手。
“我们来创办一个宗教吧，以教会为敌，以这世间的所有异端为敌！”
“哎？”
“这世间，说白了就是神明之间的掠夺游戏。如果魔法与科学的尽头是成为神明，那我想我已经探明了这世间的真理。”
“阿斯特拉如此，圣焰之主亦是如此。那既然教会可以为它的神明收割世间的信仰，我又如何不可？”
“而且，我也有必须向教会索要的东西！”
尤格希尔攥紧了另一只手，同时看向了塞莉娅。
“还有为了完成与你的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