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过去之后,生活又重回了正轨。钟烛成功进入了分院,也被提拔为了干部,他也因此接触到了更多的秘密……
此时他正处于一个隐秘的房间,他对面是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深蓝色的“蘑菇头”青年。青年鞠了一躬,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叶凯,这段时间将会和你一起工作。咱闲话少说,直接步入正题吧。”他递给钟烛一叠文件。
“这些文件是目前学术界的观点,你需要记一下,后面再给你看组织的研究。”
钟烛看了第一张纸,标题写着“怪兽的由来”。他浏览了一遍后,总结下来就是:
目前认为,地球上的怪兽都源自一个上古文明——古老者。古老者借用了沉睡的地球原住民的细胞进行了一系列研究最后制造出了“修格斯”,它们将修格斯作为自己的食物和工具。但是后面地球原住民似乎感应到了多数与自己相似的生命信号,出现苏醒的迹象。经过调查发现单个修格斯的生命信号其实不足以被察觉,但是积少成多了就会如同蚊子般吵扰着原住民。古老者畏惧原住民的苏醒,于是在修格斯的基因上打入了一串编码。这串编码在修格斯数量达到一定程度时便会激活“大清剿”程序,被激活的修格斯便会开始杀死自己的同类,使其数量减少的无法被原住民察觉。
但是它们低估了修格斯的进化能力,从编码第三次被激活后,编码被修格斯逐渐地分到了隐性基因那一部分,并且当第五个被激活编码的修格斯也不再遵守程序时,古老者文明被第五个修格斯所灭,随后这个编码修格斯选择了搬家到与地球相似的火星。
而留在地球上的修格斯一路进化成现在的生物。由于生物的繁衍,现所有生物体内都已经带有编码了。在生物精神状态混乱时编码会激活,也因此建立了精神熵增指标来判断生物精神状态。
另一种怪兽相比前者更加神秘,它最大的特点是,不遵循我们所熟知的生命规律。目前唯一有这方面描述的只有古老者遗迹中的文字记载:接触到神留下的痕迹而发生了改变,只遵循大母神的生命法则,不受星球的生命法则影响。因而被称为游离态生命。
“那么,组织估计也有研究吧。”钟烛明知故问。
“没错,组织也有研究,而且更加深入。”
“请细说。”
“在这之前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死亡之群】吗?”
“从未遗忘。”钟烛摸了摸脑袋。
“死亡之群明明之前大肆进攻人类,并且占尽优势,却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这件事情难道不可疑吗?”
叶凯看见钟烛点了点头后,继续说了下去。
“而更加巧合的是,在死亡之群全部消失之后,人类就发现了第一个沉睡的编码修格斯,也就是原始修格斯。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呢?通过组织潜藏在研究站的卧底,我们确定了一件事:这个所谓的编码修格斯,其实只是人家故意留下的一堆有生命活动的巨型细胞。而它的真身早就已经通过死亡之群渗透进了人类当中!那些死亡之群的消失,其实就是它将自己的诱导因子散布空气之中借此渗透进了人类。学术界用的精神熵增指标,说是熵增就会使编码激活,实际上是它选择了那些精神熵增的人并激活了他们的编码。这也是为什么被激活编码的人必定会与人类为敌。说难听点,其实袭击我们的怪兽,大多是被我们人类自己逼出来的!”
说到这里,叶凯的情绪十分激动。
“而这一年的编码激活已经有10起了,比之前那些年份加起来还多!”
“你有没有想过是它的活动频率高了?”钟烛问道。
“组织没排除这个可能,我们又要警惕它,也要好好反思我们自己的问题。因此在【King of Monsters】计划中延伸出了一个【送葬人】计划,用怪兽的尸体来制造装备供人使用,以此来警戒组织里的每个成员。”
“看来组织很重视啊……不过,原始修格斯挑选的,应该都是反社会的人吧?”钟烛问道。
“关于你提出的问题,我认为你去见一下蒋台就知道了。”
“嗯?”
“你去见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你的任务。”
周末,钟烛出现在一所高中的校门口,由于他想和蒋台单独聊聊,所以戴安娜没有跟来。
其实钟烛和蒋台一直有联系,每个周末蒋台都会发消息来聊天。
钟烛此时的思绪飘到了他们当初一起在食堂吃饭时聊天的场景:
钟烛,戴安娜,蒋台,黄翊,以及另外四个不同班的同学,钟烛在一旁看着他们畅所欲言。当时,一个同学笑着说:“蒋台,你知道在咱这学校里能和黄翊坐一桌的人都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都不是正常人!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蒋台笑道,“既然我们这些不正常的人聚在一起,那么这不就是正常吗?”
“呵,正是因为我们不正常所以才能聚在一起啊。”钟烛在内心感慨道。
思绪回到现在,校门开了,钟烛一看。只见蒋台冲在最前头,第一个出了校门。他环视了一周,很快找到了钟烛的位置,一路小跑过来。
“好久不见啊!在国外过得咋样了!”蒋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钟烛。
“好得很,倒是你,在一堆抽象的人里当个正常人可不容易啊。”
“我哪里正常了,哈哈哈!”
“好了,跟我来吧,咱俩找个地方聊聊。”
钟烛带着蒋台来到一家奶茶店里坐了下来。
“我想问你个问题。”钟烛开门见山地说,“你还在构思你的小说吗?”
“还在。”
“你真打算将人人不敢说的东西给说出来吗?”
蒋台反问道:“不然呢?大伙都觉得看破不说破,但是,如果不去说破的话,还会有人去直面问题吗?至少我认为如果不说破,只有少数人能做到。科技在发展,我们的思想进步了吗?很多老一代人看不到新一代人的痛苦,就觉得自己这一代最苦,于是想方设法地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自己的孩子上,来寻求一些心理平衡。真出问题了,就是疯狂甩锅,以前是小说电视,现在是游戏,说不定以后连神都得背锅呢。不过也让下一代的人心理承受能力远超当前的年龄段了,可是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枪打出头鸟,你不知道吗?”
“知道,但是有些鸟的飞翔不正是为了坠落吗?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痛苦,每代人之间都有一定的代沟,两代人之间最应该做到的是相互尊重,这是对一个完整的个体的尊重。集体不见得高于个体,如果一个集体连尊重个体都做不到,那么也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终会走向灭亡。”
“你这样一口气可以说是得罪了不少人了,不过……”钟烛嘴角微微上扬,“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一个孤独又勇敢的人。”
“啊?拜托,我是个胆小鬼,既不敢和人打架,说不定你一个眼神就能把我吓到。”
“那么……”钟烛站了起来,将头凑了过去,犀利的眼神如同刀锋一般贯穿人心,“如果你没勇气,你又为什么明知将会一去不复返,却依然做出这个选择?”
“正是因为我害怕啊!”蒋台一脸平静的回答,“你仔细想想,如果一直保持现状,会有什么后果?”
钟烛沉默了一会,开口:“好一个对立又统一啊。难怪黄翊曾说你是一块学哲学的料子。”他挺直了身板,“我对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人类文明的进步最需要的是你这样的人。”钟烛背过身子,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再会了,希望,在未来,你能站在世界之巅俯视新的世界。”
出了奶茶店后,钟烛点开了耳朵里的通讯器,里是传来叶凯的声音:
“怎么样?明白了吗?”
“蒋台估计没救了,在接触他的那刻,我终于明白了——那些被激活编码的人,其实都是像蒋台这样无比热爱着这个世界,同时也不满足于现状,希望能让大家过得更好。可是,当黑暗的现实一步步粉碎他们的期望时,曾经爱得有多深,现在恨得就有多刻骨!这种人明明才是真的全心全意将自己奉献给人类的人,可是却被现在虚假的集体主义和形式主义一步步摧毁!你说的没错,比怪兽更可怕的,就是我们人类自己。”
“你现在明白组织为何成立了吧?”
“明白了。”说到此处,钟烛的脸上划过了一滴泪痕。
“那么,你愿意加入【送葬人】计划吗?”
“我愿意拿我这条命来为这个计划保驾护航。带着前辈们最初的愿望,继续前进下去。”
蒋台注视着钟烛离开的背影,“好久都没有这么敞开心扉地聊过了呢。家里人不理解,其他人又只当一个笑话看……不过无所谓了,有你们陪着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