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萨可能已经忍了一上午的烟瘾了。
给她点空间吧。
艾什这样想着，缓缓走出了厕所，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几分钟过去了，她没有看到克里斯的影子。
可能还没来，也可能是在外面等着。
是啊。
这里的厕所位置有些奇特，虽然厕所的牌在外面，但进来后要穿过一个长廊、转过一个拐角才能看到真正的厕所牌子。
“要不去找他吧，正直的克里斯一定是门口老老实实地等着。”
艾什说着，笑了笑，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哎，也不知道这里的设计师怎么想的。”
艾什念叨着，拐过一个弯。
“可能是为了放一个员工保洁室吗？”
艾什嘀咕着，她看到了斜对面有个员工室的门，于是就这么揣测着设计师的意图。
员工室的门有些老旧，跟厕所隔间崭新的门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道陈旧木门的背后，艾什好似听到了一些动静。
是一个男人的一喘一喘的呻吟声。
啊，里面的人应该是在跑步锻炼或者干什么体力活吧。
总不可能是在搞颜色吧。
艾什心里头这样想着，从门口经过。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响动从门后传来，随后，这具身体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飘来的一丝熟悉的味道。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时，那扇陈旧的木门砰地一下被撞开。
一个身材健壮，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双目瞪得巨大、面目狰狞，粗糙肥大犹如熊掌般的手钳住艾什的脖子，带着巨大的动量，将艾什撞到了对面墙上。
来自后脑勺的撞击、压迫脖子的力道，让艾什下意识地叫了起来。
“啊啊啊！！！！！！”
少女清脆凄惨的声音在整个楼层回荡着。
而施暴的这个男人并没有因此而松手，反而是更加激动了。
他单手抵着艾什，抡起另一只手重重地砸了下去。
一下、一下。
每一个拳头都准确地落到了少女的脸上。
巨大到不合常理的力道隔着少女的脑袋将墙砸出了一个遍布裂纹的坑。
“砰砰砰！”
就像是在锤着沙包一般。
单纯地释放拳头。
“砰砰砰！”
少女的脑袋已经不成样子了，血液脑浆随着龟裂的头骨四散开来。
即使这样，男人还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依旧用力敲打着。
像是潮汕手打牛肉丸一般，少女的头骨几乎碎裂，骨头、脑子混着一层皮肉被一拳拳地敲打。
“砰砰砰！”
男人依旧不停下手上的锤击，他抡起那只手，再次捶下去时，他的心脏突然一紧，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而被他抵在墙上，当牛肉丸打的少女也随着手上力道的消失而掉落到地上。
“砰砰”声就此消逝了，这层楼又恢复到了宁静。
……
“艾什，发生什么啦！”
丽萨握着手枪，从厕所里冲出来，直奔声音的源头。
当她转过那个拐角时，她看到了又一个难忘的场景。
原先洁白的墙壁此刻出现了一个遍布裂纹的坑，那些裂纹像是张牙舞爪的蜘蛛网向着四周扩散，最深最长的一路蔓延到了天花板。
地上全都是细小的灰尘和一块块的墙体碎片。
没有飞溅的血迹、没有什么肢体碎片。
有的只有一滩黑色的不明物质，像是从墙缝里渗出来的。
在那个坑的附近，倒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还有同样赶来的克里斯抱着倒在地上的艾什。
少女洁白的白色连衣裙上沾上了不少墙灰。
少女静静地躺在克里斯的怀里，血肉模糊的脸上，一只碧蓝色的眼睛睁开着，好似在注视着克里斯。
“能听到我说话吗？艾什？”
克里斯这向着少女问话，从他的语气看来，克里斯也跟丽萨自己一样很焦急，甚至更胜一筹。
“克里斯，跟她对话，别乱动，我去报警找纱布，先给她急救……”
说完，丽萨就跑了出去。
当她从一家店里要来了一些纱布，再次返回时，厕所的门口因为刚刚的动静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克里斯正用着他的身份和配枪驱赶着人群、控制着现场。
而艾什，就站在克里斯身旁。
十分乖巧地站着，依靠着墙壁。
她看起了完好无损。
“……艾什，你没事吧？”
丽萨有些怀疑刚刚自己的所见，她走了过来，弯下腰，轻轻摸了摸艾什的脸颊。
那细腻的质感是毫无疑问的。
“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
艾什这样回答着，指着地上的那个男人说道。
“他刚刚突然冲了出来。”
“你真的没事吧？我记得你脸上血肉模糊。”
“……没，丽萨姐姐，你是不是压力太大出现幻觉啦？”
艾什这样说着，歪着脑袋。
“你看我身上、地上也没有血渍啊……”
艾什这样说着，抖动抖动沾在身上的墙灰。
“……”
只是错觉吗？
丽萨这样问着自己。
回想着刚刚的所见，好似除了艾什脸上血肉模糊外，没有看到任何血渍、闻到任何血腥味。
只是幻觉吗？
在丽萨怀疑自己时，克里斯打断了她。
“丽萨，报警了吗？”
“还没，我以为艾什受伤，先去拿绷带……艾什真的没事吗？”
丽萨这样问着，抖了抖手上的纱布。
“她只是被吓到了，没事，没事的。”
克里斯这样说着，语气很是平静。
望着眼神，丽萨不得不相信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那我去报警，丽萨你先用纱布做个简易的封锁线，还有，艾什就在这儿，保护好她。”
“……嗯，我会的。”
丽萨这样点着头。
她还是有些心虚。
因为自己的疏忽，还得艾什被吓道了。
幸好她没有受到伤害。
想着，丽萨有些后怕地望着墙上那个大坑。
这么大的力道打着脑袋上，耶稣来了都难救吧。
心想着，随后，丽萨将围过来的人群敢到了厕所外面，用手上的纱布在门口的长椅和花盆间拉了一道简易的隔离线。
“别让人群过来，等警察来。”
丽萨这么对赶来的商场保安这样说道。
虽然那几个保安一开始有些不服气，但看着丽萨手上的证件和配枪，不得不执行了。
回过头，丽萨又询问了下艾什的情况。
“抱歉，艾什妹妹，我不该让你独自一人的。”
“没事的。”
“真的没事吗？”
“没事。”
“你当时是什么感受？会不会产生什么心理阴影？”
艾什摇了摇头，随后说道：
“那个男人冲过来了……然后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