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下楼,却在心里反复排练着要怎么和邬童说话,或者……怎么尽量不说话。
刚走出小区门口,就看到他靠在那棵熟悉的梧桐树下,低头滑着手机,阳光落在他脸侧,勾出一圈柔软的光晕。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
我吸了口气,佯装自然地走过去,“早。”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挑了一下,声音还是一贯的淡淡:“早。”
我们并肩走着,一开始谁都没说话。风吹动校服袖口,我抬手整理了一下背包,邬童的目光随之一顿。
“你手怎么了?”
我一怔,下意识把手往后藏,却还是被他抓住了。
“擦伤?”他皱眉,低头细看。
我赶紧扯出个笑:“没事啦,昨天回家摔了一跤,不小心蹭到的。”
“怎么摔的?”他追问。
“就……走神了,没注意台阶。”我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一点。
他看了我几秒,似乎在评估我的可信度。那双总是带着点锋利的眼睛,此刻静静望着我,像要看穿我心里的秘密。
我有点慌,怕他说出什么让我无法招架的话。但他却只“嗯”了一声,轻描淡写地放开了我的手。
“以后别边走边想事,小心点。”
我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知道啦。”
他没再说什么,我们像往常那样继续前行。可我心里却藏着一片苦涩。
他信了,也许是真的信了,也许只是……选择不戳破。
我不知道自己希望哪一个。是他什么都没察觉,还是其实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愿逼我开口。
他没有追问,我也没有解释。这一段路,在沉默中走得格外缓慢,却又莫名安心。
就像,我还是可以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放学铃一响,我正打算快步离开教室,谁知刚收好书包,邬童却一把关上了教室门。
“我们谈谈。”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心跳猛地加快,转身看他,却被他眼里的怒火吓了一跳。那不是我熟悉的冷静,而是一种被彻底惹怒后的压抑怒气。
“你是不是疯了?你干嘛突然关门?”我想装傻。
邬童却毫不留情地盯着我:“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愣了一下。
他走近两步,嗓音低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根本不是跌倒?你身上的伤……你真的以为我这么蠢?”
我心里一颤,脸色刷地变白。
“谁告诉你的?”我咬着牙问。
“重要吗?”他冷笑,“我自己找人查的。舞蹈室门口是死角,但你出来的时候,别班同学看见你脸色不对。我顺着一点点问,就能拼出个大概。你居然……一声都不吭。”
我垂下眼睛,嘴唇咬得发白:“我不想麻烦你,你最近一直在练球,我不想……”
“你不想我知道,”他声音更沉,“那我算什么?”
我被他的话刺到,心口狠狠一缩。
“你在逃避什么?你在怕什么?”他咄咄逼人。
“我没有!”我声音也拔高,“我只是想把事情解决,不需要靠你!”
“你能解决个屁!”邬童突然爆粗,“她打你你都不敢反击,你还想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