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西讲完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教室,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程昀刚坐下没多久,就已经有不少同学围过来跟他打招呼。
“程昀,你之前是哪个学校的啊?”
“你为什么转来这间学校?”
“打篮球吗?你看起来好像运动型男孩哦!”
程昀一点都不怯场,笑着一一回应:“我是从A市那边转来的,之前读的是南山一中。因为我爸妈工作调动,才一起搬来这里的。”
“哦~怪不得你这么阳光,看起来就不是本地人!”紫琴在我旁边小声嘀咕。
“你认识刚才那个叫沈屿的吗?”有同学突然好奇地问。
程昀顿了顿,笑容略微敛起,点头:“嗯,认识。”
大家一下安静了一下,眼神有点八卦地看向教室后排仍低着头的沈屿。
“他……为什么也转来我们学校?你们俩一起转的?”
程昀低声说:“他不是因为换城市。他之前在学校里……受过欺负,被霸凌得很严重。后来家里人实在受不了,就帮他办了转学。”
有人小声“啊”了一声。
“真的假的?他好可怜……”
“难怪他看起来那么安静。”
我听着,心里忽然有些发闷,望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沈屿。他依然低着头,一只手紧紧抓着桌角,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前面正在讨论他。
我轻轻皱起眉——他的安静,不是怕生,而是警觉。他大概是对所有人的声音都带着防备吧。
邬童靠过来,小声在我耳边说:“看来,这个新同学,不是那么简单。”
我抬头望他,他的表情平静,但眼神很深。
下课铃一响,我们几个正准备去楼下买饮料,一路说说笑笑,气氛轻松。
可一走到楼梯口,就被不远处的一幕定住了脚步。
楼梯转角处,沈屿背贴着墙,神情慌张。他面前站着三个男生,身穿隔壁班的校服,一个手撑着墙,挡住了他的退路。
“你以为转来这里就不会被欺负了?”
“XX可是我们的兄弟,他早就告诉我们你转来了。所以,你也别妄想在这里有好日子过。”
沈屿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背包带,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他的肩膀明显在颤抖。
我们一愣。
“他们在干嘛?”紫琴皱眉。
话还没落下,邬童已经迈开脚步,直接快步走上前,语气冷得不像话:“喂,你们几个干什么?”
三个男生一愣,回头看到是邬童,其中一个不屑地笑了声:“哟,英雄救美吗?还是你想多管闲事?”
“再说一遍,你们在干什么?”邬童的眼神,像结了一层霜。
他一步步走近,那三个人明显感觉到了压迫感,眼神有些犹豫。
班小松和尹柯也随后跟了上来,尹柯轻声说:“这里是学校,你们不想吃处分的话,就赶紧滚。”
其中一个男生嘴角一抽,不甘心地哼了声:“别以为这事就完了。”
他们撂下这句狠话后才慢吞吞离开。
沈屿还是低着头,没抬起头看我们。他的手背紧紧握着,指节发白。
我小心地走上前,轻声问:“你没事吧?”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戒备与慌张,像一只刚从陷阱里爬出来的小兽。
“我……我没事。”他说,声音很小,却极力掩饰着颤抖。
邬童皱了皱眉,语气虽不温柔却是认真:“以后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们。”
沈屿看着我们,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也许对沈屿来说,被相信,比被保护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