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邬童几乎是被我和尹柯、小松“架”着进门的。
他整个人一进门就瘫倒在沙发上,像一只失去战斗力的大猫。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回去吧,我来照顾他就好。”我对尹柯和班小松说。
“那我们走啦~以悦,有什么事发信息!”小松挥挥手,像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一样潇洒离去。
门关上了,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蹲在邬童面前,看着他靠在沙发上的样子,额头上的退热贴已经不贴了,脸色还有点红。
“邬童?”我轻轻叫他。
他睁开眼,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头有点晕。”
“先躺床上去,我去拿体温计和药。”
“不要动……”他拉住我的手,力气不大,但指尖却有点烫。
“我不走远。”我拍拍他,“我去拿东西,马上回来。”
他松了手,像是放心了点。
我快步跑去拿了药、温水、温度计,还有一块干净毛巾。
邬童乖乖地靠在床头,我坐在床沿给他量体温。温度还不低,38.7℃。
“来,先吃药。”我把水杯递过去。
他皱眉:“我不喜欢这味道。”
“生病的人没得选。”
“你喂我。”
我翻他一个白眼:“你手断了吗?”
他扯了扯嘴角:“不想动。”
我叹了一口气,乖乖捏住他的下巴,亲手喂他吃了药。
“行了吧,大爷。”我把杯子放下。
他闭上眼睛靠在我肩上,声音低哑却带着点依赖:“你照顾我,我就会快点好。”
我轻轻替他把额头的汗擦掉,一边说:“你这副样子,根本不像平时那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邬童。”
“那是在别人面前。”他哑声说,“在你面前……我可以不装。”
我看着他红着脸、却还是要说话的倔样子,忽然觉得心里软得不像话。
“那你就安心当病人,别逞强了好不好?”
他轻轻点头。
“那你也要答应我,”他突然握住我的手,“等我睡着了,也不要离开。”
我怔了一下,随即轻声应下:“好。”
那一晚,邬童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我坐在床边,一只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轻轻替他掖好被子。
病房里安静得只听得见他轻浅的呼吸声。
可我的心,在这样的静夜里,忽然被他那一句“你照顾我,我就会快点好”填得满满的。
夜深了。
邬童终于安稳地睡着了。
我原本只是打算在床边坐一会儿,但不知不觉就靠着床沿,头一点点低了下去。
最后——我就这样趴在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沉沉地睡着了。
屋子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的风声,还有他均匀的呼吸。
邬童其实没有睡得太熟。
药效让他的头昏沉沉的,但那股轻轻握着自己手的温度,让他很安心。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你靠在他手臂上,睡着了。
额发有些乱,脸埋在手臂弯里,小小一团,像只安静的猫。
邬童看着你,一动也不动地看了好久。
然后,他轻轻侧过身,腾出另一只手,把你滑落的发丝撩到耳后。
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像是在捧一件很重要、很珍贵的东西。
他微微俯下身,在你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只是一下,极轻。
像是藏了很久才敢偷的吻。
“你睡着的时候,我才敢任性一点。”
他低低地说着,嗓音还带着烧过后的沙哑。
你没有醒,只是下意识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像是做了个梦。
邬童看着你,笑了笑,重新闭上眼。
这一晚,他比之前任何一个夜晚都睡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