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前的短暂空档,教室里还没有完全安静下来。
邬童刚坐下,班门口就走进来一个人,是篮球队里的成员——秦杰。他平时话不多,但打球一向稳定,是球队不可或缺的一员。
他一走进来,邬童就皱了皱眉。
“找我?”邬童语气不动声色。
秦杰点点头,站到他面前,语气却异常坚定:“邬童,我想退出篮球队。”
空气像突然凝住了几秒。
“你说什么?”邬童站了起来,声音不高,但语气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我……我不想继续了。”秦杰低着头,“我打算在半决赛之前退出。”
班小松听见了,凑过来:“哎,你不是一向很喜欢打球吗?上次还说想在比赛后争取入选市代表队呢?”
“我打球是喜欢没错,”秦杰苦笑一声,“但我抗不了这压力了。邬童给的训练强度……真的太高了。”
邬童冷下脸:“我对你们要求高,是因为你们有潜力、能赢。而且你也知道,下个月我们要面对的是谁——严修远,他那个赌注你也听见了吧。”
秦杰咬着牙,像在隐忍什么:“我知道,但我承受不了。我不是邬童,也不是尹柯,我没办法天天练到晚上十点。我有自己的生活……”
他声音越来越小,但字字句句都在往邬童心口扎。
邬童一时间没说话,拳头默默握紧。
我看出气氛越来越僵,赶紧站起来,轻声劝他:“秦杰……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就陪我们打完半决赛好吗?我们一直是一个团队,现在时间真的不多了,下个月就要到了……”
秦杰抬头看了我一眼,神情复杂,最后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转身走出教室,没有再回头。
邬童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眼神冷得像结冰一样。
班小松望着秦杰的背影:“他该不会真的……不回来了吧?”
邬童冷冷丢下一句:“那就只剩我们七个继续练。”
我偷偷握了握他的手,他没躲开,只是低声说:
“想赢,不是靠‘差不多’。”
我点头:“所以我们都会陪你,一直练下去。”
晚上,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我们回到家后,邬童比平时都安静。
他脱下鞋,把包丢到沙发上,也没去开灯,整个人就沉在了客厅昏黄的灯影里。整个屋子静得只能听到我关门的声音和他的呼吸。
我走过去,他坐在沙发上,头埋得低低的,指尖紧紧扣着沙发边缘。
我坐到他旁边,小声问:“还在想秦杰的事?”
他没看我,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一个球员想退出,应该没什么好意外的。”
可我看得出来,他在生气。
不是气秦杰退出,而是气自己太在意。
我叹了口气,轻轻把手放在他手背上。
“邬童。”我柔声唤他,“你知道吗?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可以一直坚定,什么都咬牙扛下来。”
邬童终于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疲惫,也有些不甘。
“但这是比赛。”他说,“比赛不靠温柔,不靠理解。输了就是输了。现在少一个人,我得在一周内补上——你以为我不急?”
我咬咬唇,换了个角度靠在他肩上。
“你急我知道,可是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扛得住压力,像你一样赌上全力。”
他低笑了一声,苦涩得很:“那我错了吗?”
“你没错,”我看着他眼睛,“但你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
“你不是一个人。”
我牵住他的手:“还有我、还有小松、尹柯、紫琴、佳慧……我们都在陪你。你有压力,也可以说出来,不需要撑着当个永远无所不能的队长。”
邬童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像卸下了一层防备似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真是什么都能看穿。”
我笑了:“废话,我是你女朋友啊。”
他把我搂进怀里,声音闷闷的:“你知道我怕什么吗?”
“怕什么?”
“怕我们努力了、赌了那么多,到最后……输了。”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那就一起赢。”
他抱紧我,声音低低地:“以悦,我真的……想赢。”
“那就用你擅长的方式去赢,”我柔声说,“但别一个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