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修远提着换洗衣服,眼神像玩味猎物般地扫了我一眼。
他笑得轻佻:“队长小姐,要不要一起洗个澡?我很乐意伺候。”
我立刻别过头,不屑回答。
沙发上的纪川轻啧了一声,抬眼看他:“你这个人……真是没救。”
严修远挑了挑眉,懒得理他,哼笑一声:“早晚都得这样,纪川,你等着瞧。”
说完,他扭头进了浴室,顺手“啪”一声反锁上了门。
浴室的水声很快响起。
客厅陷入短暂的寂静,我依然坐在床边,强忍着心底翻滚的情绪,不让它溢出来。
这时,纪川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他声音极低,甚至可以说是贴在我耳边的呢喃:
“晚餐要吃,不然怎么逃跑?”
我怔了一下,缓缓抬头看他,眼神中第一次有了细微的波动。
纪川没有看我,仿佛只是随意地把手插进裤袋:“吃吧,我保证那里面没动手脚。”
我低头看向那袋热气还在腾腾的饭盒,心底的警戒和希望交织翻涌。此时此刻,我知道自己必须冷静,必须保存体力。
必须等那个“机会”。
我低着头,默默吃着饭,每一口都如同嚼蜡,却又必须吞下去。纪川坐在我左侧,一边转动手里的勺子,一边假笑着说:
“怎么样,不感谢我?我可是花尽口才,才把你这位脾气倔强的猎物哄下餐桌的。”
我没有回应,依然沉默,碗中的饭粒仿佛都带着羞辱与警告。
严修远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在滴水,他坐在我对面,披着浴巾,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啧啧,”他伸手拿起桌边的牛奶,“你要是不吃,我还真要怀疑纪川对你用了什么手段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喝了口牛奶,目光却一直盯着我。
我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继续低头吃饭,假装没听见。
纪川轻哼一声,靠在椅背上:“我当然没动她,远哥你要玩猎物,那猎物得活蹦乱跳才有意思,对吧?”
严修远舔了舔唇角,眯起眼:“纪川,我说过,这只猎物是我的。不准你多动半根指头。”
纪川笑了笑,举起手:“放心,我对你这位队长小姐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终于抬头,目光沉静地看了纪川一眼,那一眼里,没有感谢,只有警惕。
但我知道,他刚才的低语是真话。
他给了我机会,那我就要活着,等那一刻。
等邬童来救我的那一刻。
纪川伸了个懒腰,起身拿起外套,走到门口前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仍坐在餐桌前的我。
“队长小姐,好好听话,”他似笑非笑地说,“不然远哥可没我这份耐心。”
我抿着唇没出声,只是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那么我先走了,远哥。”纪川语气轻松,像是刚拜访完朋友一般。
严修远斜靠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朝他摆手:“慢走不送。”
“下次见,队长小姐。”纪川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推门而出,门“哐”地一声关上。
客厅一下子陷入沉默,只有墙上钟表滴答作响。
严修远缓缓站起身,一边转着脖子,一边走向我。
“吃饱了吗?”他问,语气温柔得像是在问一个恋人。
我没有看他,只是轻声说:“可以回房了吗?”
“啧,”他忽然笑了一声,低头在我耳边说道:“这么怕我干嘛?我今天可没打算对你怎么样。”
“不过——”他顿了顿,声音转冷,“你要是敢玩什么花样,我就让你后悔你为什么没死在当初的训练里。”
我攥紧拳头,强忍下眼底的恐惧。
严修远没再说什么,只是顺手拎起我的碗,像丢垃圾一样地扔进洗碗槽里,碗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回房去吧。”他说。
我低头起身,步伐沉重地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