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门铃响起。
严修远正靠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听见声音,冷冷地说:“开门。”
纪川一边把外卖提上楼梯,一边打着招呼:“远哥,给你们买了点吃的。”
“谢了。”严修远头也不抬,“让她出来吃。”
“明白。”纪川笑了笑,提着食物朝我的房间走去。
门开了,他顺手关上并反锁,然后走到我面前,动作轻缓得像是在做什么神圣的仪式。
“我去给你送饭。”他说,语气听上去甚至有些随和。
我坐在床边,眼神毫无波澜。他却忽然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走近我,低声说:
“给你看看个东西。”
我不动声色地抬眼——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邬童的照片。他坐在学校的操场边,低着头,背对着阳光,整个人沉在自己的影子里。他瘦了许多,眼神空洞,整张脸写满了疲惫和愤怒。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他。
我愣住了,视线像被什么狠狠定住。胸口仿佛被人掐了一把,闷得说不出话。
纪川慢悠悠地说:“他最近挺惨的。训练也不行,脾气暴躁,连老师都被他吼了一顿。”
我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眼底那一瞬间的颤动。
“你再不吃饭,也快成他那样了。”纪川笑着收起手机,把食物放到桌上,“出来吃吧,远哥说了,不出来,下一顿可能没这么‘温柔’了。”
我站起身,指尖微微发冷,却还是走向门口。
“走吧。”我淡淡说。
纪川挑了挑眉:“乖嘛。”
我没理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谁悄悄捏碎。
原来思念,从来不是轰轰烈烈,而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把一个人慢慢榨干。
我走出房间,一眼便看到他坐在餐桌前。
严修远换了一件灰色的家居衬衫,慵懒地倚在椅子里,手指轻敲着桌面,一如他掌控一切的模样。
他抬头看见我,勾了勾唇角:“终于肯出来了?”
我没有回话,只是拉开椅子坐下。纪川在一旁拆开外卖盒,帮我们把菜摆好,然后识趣地退到了客厅,戴上耳机假装玩着手机。
“吃吧。”严修远将筷子推到我面前,语气听起来居然有些温柔,“你今天状态不错,继续乖一点,我说过的,复活赛前,我会让你以‘啦啦队队长’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他面前。”
我低头吃着饭,一口接一口,心中像是堵了一团火。
严修远看着我,说:“你变得沉默了不少。”
“是你想要的。”我声音淡淡,不带任何情绪。
他挑眉,忽然把手搭在我手背上。
“要是你一直这么乖,我们之间会轻松很多。”他的语气变得更低沉,“毕竟,我也不想伤害你。”
我猛地把手抽回,继续低头吃饭,不再看他一眼。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冷笑一声:“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像宠物。表面抗拒,内心却认命得很。”
我放下筷子,看向他,声音冷得像冰:“你不是说过,我只是‘猎物’吗?别忘了,你是猎人,不是主人。”